話說那王茂生趁著安小樓腳步未穩,將他一把推了下去,安小樓腰間繫著繩子,那地洞裡頭晃蕩著,好幾次險些被那突兀嶙峋的崖壁給碰碎了腦殼,也幸虧地面上的十幾個兵丁努力的穩定那繩子,這才救了安小樓一命。
「***,除了這王茂生,燕家軍上上下下都還行,老子若有出頭之日,一定要王茂生吃到苦頭。」安小樓心裡暗暗罵道。
罵歸罵,現他人,可已經這妖穴裡了。王茂生管這裡叫妖穴,說這裡也許會有什麼妖魔鬼怪,所以造成了這地裂,他說是要安小樓下去消滅妖魔鬼怪,可安小樓心裡頭明白的很,王茂生哪是要安小樓去消滅什麼妖怪,擺明了是要讓妖怪把他安小樓給滅了。
卡嚓,安小樓掰斷了隨身攜帶的火折子,一股微弱的火苗唰的從他手上燃起,雖然火光微弱,但是好歹還能照亮眼前一兩米的距離。
視線所及之處,安小樓看到的都是石頭,那種石頭看起來好像是黑色的,但是他知道,只是因為這是地底,光線太過昏暗所造成的錯覺,因為他鼻子裡所聞到的都是刺鼻的硫磺味。
「哎!」安小樓一隻手拿著火折子,一隻手死死的抓住繩子,一邊用腳試探著下面,一邊謹防因為繩子的晃蕩而造成的傷害。
安小樓每下一段距離,就會用手拽一拽那繩子,意思是還沒到底,上面的人若是感覺到了這信號,便會緩緩的將繩子再往下放一段距離,就這樣,安小樓的腳漸漸的接觸到了堅硬的東西,他知道,這洞穴算是到底了。
現的時間是白天,安小樓站洞底,抬頭向上看去,哪裡還有天空的影子,就連一絲光線都沒有。
「唉,有今天,沒明日了。」安小樓歎息一口,想要從這上去,那是不可能的,想要別人再把他拉上去,那也是不可能的,王茂生肚子裡憋的什麼壞水,他安小樓清楚得很。
沒法子,安小樓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整個地洞裡,伸手不見五指,黝黑一片,就算安小樓手裡拿著火折子,也沒太大作用。他一步步的試探性的朝前走著,忽然間,嘩啦一聲,他一腳踩進了一汪水裡,也不知是地下河呢,還是僅僅是一個水坑而已。
「唉,肚子餓了,還好有食盒……」安小樓歎口氣,剛想伸手拿食盒,這才想起來,剛才被王茂生從上面推下來的時候,那傢伙根本就沒把食盒給他嘛!
「`gbd,這傢伙以後生兒子保準沒屁`眼!」安小樓心裡頭恨恨的罵道,「做人做到他這地步,也真是賤的夠可以了!就為了洩私憤,居然把人往死裡整……」
沒有食盒,就等於宣判了安小樓的死刑,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又不見天日的地方,若是沒有水和食物,任何人都無法生存太久的。
雖然肚子已經嘰裡咕嚕開始抗議了,但是安小樓卻無能為力,他只好勒緊腰帶,咬緊牙關,用那火折子的光芒量照亮腳下的路,一步步蹭著往前走。
自從一腳踏進水裡之後,安小樓就沒再從水裡走出來過,這水也不深,只是沒過了他的腳踝而已,但是卻似乎蔓延了整個地洞,一直向未知的地方延伸著。
「這是一條地下河啊,我乾脆就沿著這河道逆流而上算了。」安小樓對這些東西完全沒有譜,此時此刻,他只能靠著直覺行進了,而對於此時的安小樓來說,能夠回到地面才是他大的心願,因此逆流而上也是勢必進行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安小樓掉下去之後,那王茂生站地洞邊上小心翼翼的探頭向下看了看,還試探著叫了兩聲:「安兄弟,你還好麼?」
王茂生的回音迴盪這地洞裡,亂七八糟的響了一陣,便歸於寂靜了,底下並沒有傳來安小樓回答他的聲音。
「千戶大人,我們該把他拉上來嗎?」一個士兵問道。
「不用,等等。」王茂生撇了那士兵一眼說道。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那繩子再沒了動靜,王茂生裝模作樣的地洞旁等了一會,便吩咐道:「好了,傳令下去,隊伍要整裝待,我們繼續前行,叛軍可不會給我們時間讓我們趴這裡等一個人出來的。」
軍令如山倒,王茂生一句話說完,便帶著秋蝦皮轉身要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等等!」一個聲音叫住了他,王茂生回頭一看,正是之前伙食營那個要陪安小樓去死的掌勺師傅。
「你這廝如此無禮,要稱呼千戶大人懂麼?」秋蝦皮瞪大了眼珠子嘴裡呵斥著,然而他的聲音卻是顫的,並且眼睛也一直避免去看玉玲瓏,因為他曾經看到過玉玲瓏的眼睛,那是一雙可怕的眼睛,冰冷的寒意足以讓一個人的呼吸瞬間凝滯住。
「千戶大人,我們還不能走,我們戶還沒上來。」玉玲瓏不管那秋蝦皮說啥,她只是盯住了王茂生說道。
「咳咳!」王茂生故意咳嗽兩聲,摸著自己的山羊鬍說道,「將軍有令,全速向叛亂之地進,一刻也不得耽誤,這安兄弟下去,也不知情況如何,我雖心裡掛念他,卻也無法違抗將軍的命令,所以不必等他上來了,我們走。」王茂生說完,轉身就向他的營帳走回去了。
「難道就這麼把那人丟掉了嗎?」王茂生走沒兩步,就聽到一個士兵問道。
「怎麼是丟掉,他自己喝醉了坐進去的。」王茂生瞪了那士兵一眼,冷冷說道。
「可是萬一他能活著怎麼辦?我們都走了,誰拉他上來?」又有人問道。
「這樣,就把這繩子放這裡,拴緊石頭上,他若有本領能上來,自然也就能攀著這繩子上來,若是沒本事上來,我們便無需再掛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