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樓為了救那張澤生,暗捅了那個一肚子壞水的秋蝦皮一棍子,這一棍子不偏不倚,正捅秋蝦皮的大腿根上,雖然沒有正要害,但是這秋蝦皮一時半會也站不起來了。
「哥……」張澤生還驚魂未定呢,就被安小樓拉到近前照料著,這秋蝦皮是倒下了,但是誰知道別人會怎樣呢?看看手執大刀的那些少年,一個個眥眉瞪眼的,本身這個年級的孩子就好鬥,再加上戰前王茂生的那番話,現用殺紅了眼來形容他們,一點都不為過。
「別說話了,老實的呆我身邊,對了,那個盾牌還能用嗎?你手抖個什麼勁?越抖死的越快我告訴你,記住了,以後萬一真的上了戰場,遇到敵人決不能慫包!」安小樓渾身都是汗,他也緊張啊,他娘的那個王茂生將這個軍訓搞得跟真的一樣,倒讓安小樓感受到了一點身沙場的感覺。
安小樓話說的很快,張澤生撲稜著眼睛就只有點頭的份兒了。安小樓看看,周圍的盾牌兵都被沖的七零八落了,眼看還有些孩子要遭殃,他心一橫,救一個是救,就兩個也是救,性就多救幾個。
兵有千把人,盾牌兵和長矛兵只佔了一半左右,可現他們這一組已經有四分之一的人倒地上受著或重或輕的傷。安小樓匆忙間巡視了一眼,囑咐張澤生跟進兩人,然後兩個人一個人拿盾牌,一個人拿長矛,安小樓就這麼張澤生的掩護下,衝將出去,連著挑翻了幾個大刀手。
「不想殘廢的跟我衝啊!」安小樓大吼一聲,這後面瑟縮著的一群孩子一看著樣子,便也打起精神來,拿盾的拿盾,拿矛的拿矛,跟安小樓身前身後,結結實實的抱成了一團。
秋蝦皮早就被安小樓他們給丟了身後,人倒都倒下了,誰還有功夫搭理他呢?戰場上也是一樣,一旦倒下,就別再想起來了,就算不被砍死,也遲早會被踩死,這就是冷兵器時代戰爭的悲哀之處,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現訓練場上的這些人們,包括他安小樓,也都是萬骨枯的那萬分之一。
就這麼著,漸漸的,安小樓身邊重又聚集起來把人,盾牌兵和長矛兵對半劈,他這一片塵煙大聲說道:「兄弟們都不要亂,盾牌兵外,長矛兵裡,別成方型,咱肩膀挨著肩膀,脊樑靠著脊樑,弄個圓形出來,上前面去把倒下的兄弟們護起來啊!」
安小樓的這番話,讓那些原本驚魂未定的少年們心裡多少有了根主心骨,他們依著安小樓的建議,肩膀挨著肩膀,脊樑靠著脊樑,就這麼圍成一個圓形來,每一個盾牌兵身後都有一隻棍子挺著,每一個長矛兵身前都有一隻盾牌護衛著,他們就這樣抱成一團往前滾動的走著,每路過一個倒地的己方士兵身邊,安小樓就把他們拉進來,能繼續戰鬥的,就加入陣營,不能繼續戰鬥的,也被護這圓形陣營的間。
大刀手們原本衝殺的十分酣暢淋漓,一個個身上頭上滿是被汗水粘住的灰塵,灰頭土臉的,可是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興奮,可漸漸的,他們現,要想再砍翻幾個人,似乎不那麼容易了,為啥?因為對面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真真正正的一群人,一個團體。
手執大刀的那群兵們就好像是螞蟻遇到了大象,不知該從何處下口了,他們也只好握著大刀,外圍尋隙攻擊,可是每一次衝鋒,都被盾牌擋住,不但如此,斜刺裡還會有許多棍子刺出,雖然那些棍子頭是鈍的,但是戳身上可也不好受,因為裡面的兄弟們為了自保,拼了,個個都用力氣,這傢伙戳身上焉有不疼之理?原本這些大刀兵就差不多屬於單兵作戰,此刻為了躲避裡面刺出的長矛,一個個的跳著腳躲閃著,後退著,本來就渙散的陣型就渙散了,一時間,場面似乎來了一個大扭轉。
「兄弟們,機會來了,有怨的抱怨,有仇的報仇啊!不過記住了,也沒啥深仇大恨,差不多就行了!」安小樓吆喝著,現這些盾牌兵和長矛兵早已一個個為他馬是瞻,因為跟他身旁能保命啊。安小樓說到底也不忍心對那些孩子下死手,因此下命令的時候也就給那些大刀手留了點餘地,免得到時候瞎戳亂搗的,訓練結束後一看,殘廢遍地,那就對不住人了,他安小樓可不是王茂生之流,他知道現對面的,都不是真正的敵人。
王茂生站高台上看著,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怎麼下面原本被衝散的那群傢伙,轉眼間又聚一起了?而且原本是方形陣型,現變圓的了,這樣倒是難對付了,因為圓形無死角啊,到處都有盾牌防著,到處都有長矛可攻擊,這是誰指揮?
這個王茂生不過是個武夫,講起用兵之道,其實他也沒什麼本領,之前立下的幾個功,大多數都是他拿命換來的,因此對於什麼陣法,什麼策略,他講究的也不多,唯一講究的就是將來自己帶的兵力氣比別的人大,功夫比別的人高,就連命都可以比別人不怕丟。他是這麼想的。
這一天軍營裡很熱鬧,兵訓練,老兵操練,但是軍營裡還多了一群人,元帥和他的護衛們。
燕家軍的元帥,並非燕王,而是另有其人。說起這個燕王,實是任人唯賢,舉賢不避親,眼目下他所任用的這個元帥,命叫嚴慶,是一名年近五十歲的老兵,早年間就跟隨燕王身邊,出身軍旅世家,他的父親也是一位老將軍,早他八歲的時候就跟隨父親征戰,富有帶兵打仗的經驗,熟讀兵書,各種陣型兵法都很熟練,為人又老成可靠,與那燕王是過命的交情,因此這燕王才敢放心的把燕家軍交給他統帥,而燕王自己則只是位列一個小小的將軍而已。
這個嚴慶和燕王的關係,不僅僅是好友那麼簡單,他還是燕王的舅子,他的姐姐嫁給燕王做王妃,不過終沒有產出一子半女便去世了,而且和燕王之間還是貌合神離的,當然這些夫妻間的家務事,絲毫不能影響嚴慶對燕王的忠心,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比秤砣還要鐵三分。
這一天,嚴慶來巡查大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