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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0章 花魁謝如煙 文 / 煙斗客

    「怎麼了?」唐爾正終於現安小樓愕然的眼神,「呵呵,男子漢大丈夫,未建功立業,何談妻室!」言談間,倒是有了幾分氣魄,恢復了些許那日府衙意氣風的瀟灑模樣。

    「那你對這如煙姑娘……」安小樓心想,這傢伙八成是暗戀上人家了。

    「唉,我十分的仰慕如煙姑娘,自從三年前第一眼望見她,便再不能自拔,說起來慚愧的很,慚愧的很哪!」唐爾正搖頭歎息道。

    「呵呵,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大哥不必自責,其實,若是這如煙姑娘當真冰清玉潔,我倒是希望你能夙願得償。」安小樓話音未落,就聽到身邊一陣騷動,歎息連連,卻原來是那些未抽到簽的,一個個垂頭喪氣陸續離開畫舫,之前那抱花籃的胖子甚至失聲慟哭了起來,一瓣瓣的扯下桃花花瓣往水裡丟,嘴裡嘀嘀咕咕的說什麼葬花,看的安小樓直想吐,人家林妹妹葬花也就罷了,葬的那叫淒美,你一個大老爺們這裡學葬花……想到這兒,他渾身一抖打了個冷戰。

    「好了,請抽到藍簽的客官隨我入內。」那抱籤筒的丫鬟脆聲道。

    安小樓和唐爾正以及其餘八個幸運兒齊齊隨著那丫鬟進入了船艙內,剛一進門,一股幽香就鑽入鼻孔,這船艙佈置的極為淡雅,兩旁靠軒窗各對置著五把圈椅和茶几,門旁各一張圓幾,上放古銅爐,香煙馥馥,正前方是一塊實木屏風,屏風兩旁懸著紗簾,屏風前是一張矮條案,案上擺著一張斷紋古琴,案後一坐蒲團,整個船艙纖塵不染,兩旁壁上是一幅幅字畫,看起來筆力蒼勁,畫鋒犀利,想也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一行十男依次落座,就等著那花魁現身了。

    「請諸位稍候,容我家姑娘小憩片刻。」丫鬟說完,也鑽入那紗簾後了。

    船甲板上喧鬧不已的這群恐狼們,此刻船艙內卻是一個比一個沉默了,一個個搓手擦汗,似乎很是緊張,就連唐爾正也不例外,倒是一臉無所謂的安小樓顯得很是特別了。

    透過屏風,可以看到一個妙曼的身影正坐那頭,座的才子們都偷偷張望著,安小樓也不例外,這青樓也進了,花船也上了,漸漸他感到無聊起來,一心只想讓那花魁趕緊出來,趕快見了了事,他好快些出去考察市場去,正這麼想著時,那邊響起輕輕的腳步聲,只見紗簾被丫鬟掀開,一個年輕女子從裡面施施然走了出來。

    這個年輕女子,就是傳聞的花魁謝如煙了。安小樓抬眼望去,只見這個女子渾身雅艷,遍體嬌香,一雙娥眉似遠山,那對眸子明如秋水,面若蓮萼,只可惜,臉上還罩著一襲鵝黃輕紗,紗雖薄,卻是朦朦朧朧,讓人無法看清其面貌,但即使這樣半遮面龐,卻仍能讓人感到這實是個妙人兒,安小樓怔了怔,不由得心裡感慨道,好一塊美玉,只是可惜怎麼誤入了這風塵花柳之呢。

    「讓諸位久等了。」那謝煙柳的聲音宛若天籟一般,柔美帶著一絲性感的沙啞,竟是別有一番味道,她走到條案後,坐到了蒲團上,紗下隱約可見她嘴角略帶微笑,讓人看著就很舒服,只是那微笑,安小樓看來,多少有些機械和牽強,應該屬於職業笑容了。

    「如煙姑娘不必客氣,我等能一睹半面芳顏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別說是等上片刻,便是三生三世又有何不可?」聽到謝如煙的話,跟安小樓坐一排的一個白面書生站起來說道,只是這次說的恁般肉麻,他面上卻是一副決然神情,看的安小樓直想吐,這種話,騙騙學情竇初開的小女生還行,拿來對付這場上的高手青樓裡的花魁?只怕還嫩了點。

    果然,謝如煙只是客套的點頭,並不曾多看那書生一眼,那白面書生尷尬的站了片刻,訕訕的坐下了。唐爾正與安小樓正面對面坐著,安小樓悄悄看去時,卻現這個傢伙正滿面通紅,垂搓衣,一把折扇被他拳頭捏的嘎嘎作響,可見十分的緊張,又很想與那謝如煙搭上話,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似乎很是怕羞。

    「唉,沒想到世上竟有比我還怕告白的人。」安小樓暗自苦笑,當初與前女友拍拖,雖然兩人互相愛慕多時,卻因自己一直遲遲不敢告白而拖了下去,直到有一天接到女友短信,原來是她酒後的,短信的內容一直到現安小樓都記得清清楚楚:安小樓,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是不是喜歡我?我現給你一個機會,是就告訴我,不是我馬上嫁人。

    「我家姑娘的規矩,各位都清楚?」這時候,之前那抱籤筒的丫鬟又上前一步,傲然環顧四周,說道,眾人於是紛紛點頭稱是,唯獨安小樓彷彿雲裡霧裡一般,規矩?唐爾正可從沒對自己說過啊。

    「這位姐姐,我們都已清楚了,還請快快公佈題目。」眾人紛紛說道,個個都是急不可耐的樣子,就彷彿是等候一道赦令一般。

    「即是如此,請各位聽清楚了。」那丫鬟踏前一步,條案前來回踱了兩步,開口道,「今日的題目是一道對聯,眾位的任何一位若對上了,我們家姑娘便會為大家奏上一曲,否則,還請可謂自便了。另外,若是我家姑娘覺得哪位的對子極佳,還會邀請那位公子晚上一同飲酒賞月。」

    這丫頭的話一出口,立刻觸動了這群才子的神經,大家立刻繃直了身子坐好,耳朵一個比一個豎的高,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請聽題!」丫鬟故意拖長了音,「水底月為天上月!」

    簡簡單單的七個字,當這上聯被報出來時,幾乎所有的人呼吸都摒住了,漸漸的個個都皺起了眉頭,冥思苦想著,安小樓雖喜愛語,但是畢竟化和年代都有差異,對於對聯,他向來沒有研究,因此從一開始便沒打算能入圍,只不過是跟著湊個熱鬧而已,所以他是十個人裡安閒自的一個之一,只是翹著二郎腿品著香茗,等候時間慢慢過去。

    說他是之一,是因為這十個書生,另有一個看起來瘦弱白皙,長相極為俊美的書生也如他一般一臉的輕鬆,並沒有想要回答題目的意思,相反,他的那雙眼睛倒是來回的安小樓身上流轉。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沒有人開口說話,幾乎都凝思,安小樓就覺得奇怪了,怎麼就那麼簡單的幾個字,卻難倒了這一堆的大才子呢,別人他不瞭解倒也罷了,那唐爾正卻是有著幾步成詩的本事,怎麼也被難道了麼,因此也不由得細細琢磨起來,水底月為天上月,說的其實可不就是同一個物件麼,這看似簡單,實則極難,安小樓不由得往那案後的人多看了幾眼,看來這個花魁謝如煙,不光是個花瓶而已,這一看不打緊,卻忽地腦筋一轉,句上心頭,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眸人是面前人。」安小樓心裡想著,嘴裡卻是不知不覺的嘀咕了出來,這與他的職業習慣有關,前世工作時,他比較習慣一邊做圖一邊嘴裡嘀咕數據,以增強記憶,後來便成了他自己獨有的習慣。

    當事人還沒回過神來,那一句詞卻已被有心人聽了去,室內頓時空氣凝固,瞬間又彷彿被火融化掉一般,眾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哼,竟然給這麼個寒酸小子對了出來……」有人滿懷妒忌,一臉不屑。

    「水月是天上月,眸人是面前人……」有人低聲回味著,細細品讀。

    「妙啊……」有人打內心讚歎著。

    「對的妙!」謝如煙眼裡閃過一絲光芒,微微笑著,稱讚道,「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啊,你說我嗎?」安小樓被對面的唐爾正踢了踢才回過神來,「我叫安小樓。」

    「原來是安公子,幸會幸會!」謝如煙道,「諸位可還有誰要答麼?」她環顧片刻,眾人一時竟全尷尬的低下了頭,看來是沒人打算應對了。謝如煙繼續道:「如此,那這位安公子便是勝出,今天晚上還請公子賞個臉,與如煙一起賞月飲酒。」

    謝如煙話音剛落,眾人便又開始議論起來,數道怨恨的目光齊齊落了安小樓的身上,搞得他很是不自,不小心看了一眼唐爾正,卻現對方竟然是極其幽怨又很是委屈還帶著點失落和醋意的看著自己,安小樓打個冷戰,趕緊躲開他的目光,心裡暗暗叫苦:這下可好,得罪人了,叫你有才,叫你嘴賤,他心裡打了自己十幾巴掌。

    「下面還請諸位欣賞如煙近習的曲子,小月,給諸位公子續茶。」謝如煙說著,將雙手撫了那張斷紋古琴上,十指靈動,開始彈奏起來。

    琴聲婉轉悠揚,汩汩如流水,時而輕便,時而緊湊,一時間眾人如墜雲端,彷彿竟是天宮聆聽仙樂一般,皆是一副陶醉模樣,那前奏完了,謝如煙開口便唱:」

    巫山連楚夢,行雨行雲幾相送。

    瑤軒金谷上春時,玉童仙女無見期。

    紫霧香煙渺難托,清風明月遙相思。

    遙相思,草徒綠,為聽雙飛鳳凰曲。」

    這曲曲折動人,這詞情意綿綿,就連一直不以為然的安小樓都深深的被打動了,玉童仙女無見期,清風明月遙相思,這一剎那,安小樓忽地想起了七兒,雖然他們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安小樓對這個屢次救自己於危難的女孩已經思念成了習慣,他想,自己與七兒是否真是再會無期呢?當下心頭又是一番黯然神傷。

    眾人都沉醉這曲子裡,陶醉這歌聲,深深的沉浸各自的思緒裡面,就連這詞曲何時完畢都不知道,一直過了許久,才逐漸一個個回過神來,這一次還是那白面書生,當先撫掌:「姑娘,賈某當真是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說罷長歎一聲。唐爾正嘴唇蠕動幾下,想說些什麼時,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安小樓一旁看的確是急死了,出去以後一定要好好給他上一堂異性·交友的課程,不然恐怕他這一輩子都會打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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