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8-15
黑暗的大地逐漸迎來一絲光明。
腳下那綿延的森林逐漸露出平坦的草地和清澈的小河。只是,黑森林其的某一個地方,徐淵似乎感受到了下方有一股強大而恐怖的能量波動,似乎,那裡有一個超級高手的存。徐淵知道,那肯定就是亞美米亞部族人口相傳的巫妖王。
幸好,飛過那片區域的時候,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神秘而強大的巫妖王也並沒有理會天空這個小小的飛行器。
清晨的陽光下,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好像很美。金黃色的柔光把煙斗染成一件藝術品,而藝術品裡的兩人則猶如兩個大師級的雕塑作品:男的閉目養神,神態安靜,女的安靜熟睡,嘴角含笑。
是笑獲得了生?還是笑昨夜的春風?
西爾瓦娜悠然轉醒,第一件事就是慌忙的站了起來,遠離徐淵。
「你怎麼了?」徐淵慢慢睜開眼,靜靜的盯著她看。
西爾瓦娜有一些驚慌,她捂著胸口,不安的對徐淵說道:「你昨夜對我對我有沒有做什麼?」
徐淵默不作聲,復又重把眼睛閉上。
西爾瓦娜疑惑重重。她是女人,是天底下對自己這幅身體為瞭解的人,身體生了什麼情況,她都會很清楚的知道。可是現,她真的有些迷惘了,原因是,自我感覺應該沒生什麼,可是想一想昨晚的情況,孤男寡女,男的又了春毒,而自己又是昏迷過去的,這樣的情況,會不生點什麼嗎?而且此時眼前這個男人默不作聲的態不也說明了一切嗎?
「你你一定對我做了什麼」
她越想越驚慌,瑟縮著角落裡蹲了下去,塗滿油彩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憂傷。
徐淵又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她,淡淡的說了句:「西爾瓦娜,你凡人界的老家還有親人?」
西爾瓦娜有些意外,不明白為何這個男人會問這一句,於是點點頭回答說:「有,我還有幾個叔叔,還有很多表姐表哥。我們的家族是一個挺大的家族。」
「你那邊叫什麼?」徐淵又問。
「也叫西爾瓦娜,不過我跟隨父親的姓氏,唐,所以我的全名是西爾瓦娜唐。凡人界,我們的家族位於太平洋一個島國之上。」
徐淵哦了一聲,點點頭,不再說話。
無論一路西爾瓦娜問了多少次到底昨晚又沒有生了她想像的那件事,徐淵就是不應聲,閉目養神,似乎睡著了一般。西爾瓦娜又氣又急,又羞又恨,可是真相始終沒搞清楚,她幾乎要瘋了。
這是徐淵進入鬼怪界的第五天了。沒想到,轉眼間,五天就過去。當初,他曾對白素素他們說過多十天就可回來。但是現已經過去了五天,可離青丘國還有十萬里之遙,如果這次傳送之門無法實現直接傳送到東方大陸,那麼簡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達青丘。
想到這些,徐淵心有些煩躁。
再加上之前受了嚴重的內傷,他隱隱感覺到腦袋有一些暈眩。厲家老祖奉獻的十萬香火之力被這幾日一連串的大量使用,所剩不多。矮人族贈送的生命之樹茶葉也被吃光了。徐淵遇到了進入鬼怪界後的大危機。
西爾瓦娜望著這個臉色越蒼白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磨蹭到他身邊說道:「喂,你,你沒事」
徐淵不搭理她。但是鼻孔很快留下一行血跡。
「你流血了!」西爾瓦娜嚇了一跳,急忙從懷裡取出一個手帕,給徐淵擦了血跡,又堵住鼻孔,不讓血再流出來。
徐淵長呼一口氣,胸口有些悶。他改為仰躺煙斗缸體內,看著天空多多白雲和碧色藍天,還有那暖暖的晨陽,忽然間感覺又回到了家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童年,仰臥些夢想之類的話。
「葉子玉,長大了,你給我當媳婦好不好?」
「別臭美了,我是你姐姐,可以照顧你,打你,罵你,就是不能給你當媳婦。」
「那反過來,我給你當媳婦好不好?」
「不好,村裡的媳婦一個個都是小美人,哪有像你這麼醜的?」
遠去的畫面像是就生昨日。溫暖的對話像是就出現眼前。徐淵雙手摀住腦袋,很用力,很用力,齜著牙,緊閉的雙目流出一行淚。像是想要把這時間倒退,再回到那往日,再回到那曾經。珍惜曾經的未珍惜,抓住曾經的未抓住。
很多時候,後悔都像一把無情刀,一刀一刀,把心剖開,直到流出一地的愛。那是真正的愛。
西爾瓦娜心裡忽然有些憂傷,這憂傷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想像不到,這個實力高強,冷酷無情,神秘莫測的男人,居然會流下眼淚。
他為誰而流淚?應該是女人如果真是女人,那個女人真是太幸福了
西爾瓦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她知道,此時的徐淵,一定是正處於某種折磨當——蒼白到嚇人的臉龐,渾身冰涼的身體和顫抖的手腳,無不顯示出這一點。
「徐淵,你怎麼了?不會是生病了?別嚇我,咱們還飛天上呢!」
她有些驚慌,怕徐淵這一昏迷會讓飛行器失去控制。好,徐淵到底還保留有一絲神智,拼後的精神力,他把煙斗緩緩降落下去,然後頭一歪,徹底昏迷。
西爾瓦娜尖叫一聲,心瀰漫起從未有過的孤獨感。
這個煙斗內,不大,卻是一個小家。而一男一女卻是這個小家裡暫時的家人。西爾瓦娜是個聖女,從小就受到無微不至的待遇。從來沒有遇到過險境。而且女人都怕孤獨,怕一個人,怕空曠的天空,怕無人的荒野。正因為有了這個男人的存,哪怕他不搭理自己,哪怕他難以相處,只要他還清醒著,安靜的坐著,她的心裡有了一絲安全感,照身上的晨陽也顯得那麼的溫暖。
可是現他卻昏迷了。西爾瓦娜後一絲安全感也消失了。晨陽照身上,溫暖不,絲絲涼意,澆透心底。
「徐淵,你醒醒啊嗚嗚」
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的西爾瓦娜孤獨無助之下,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煙斗重化作一個小煙斗。西爾瓦娜跪徐淵身邊,帶著哭腔,一邊搖晃著他身體,一邊揉著紅的雙眼,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裡早已遠離了黑森林,看樣子應該離傳送之門不遠了,因為這周圍全部是冰雪之地。大地厚厚的白雪,遠處有高大的冰山。
白色的世界,白色的天空,白色的風,白色的樹。
時隔多年第一次看到雪,興奮而又激動的西爾瓦娜,強忍著身體的冷意和顫抖,驚呼一聲,雪裡跑開了。跳躍,翻滾,捧起一團團雪,灑落天空,看著紛紛揚揚而下,驚喜的叫聲,空曠的雪原傳的很遠,很遠。
忽然,她從驚喜醒悟過來,縮著脖子,返回到徐淵身邊,看著那個渾身顫抖不已臉色蒼白如雪鼻孔流出鮮艷血跡的男人,咬著牙,脫下自己的外衣,郭了他身上。
大雪,還繼續的飄著。
天地一片蒼茫。很快的,徐淵仰躺的地方,已被雪覆蓋了一半身體
寒冷無情的襲來。西爾瓦娜**凡胎,根本沒有能力去拖動徐淵去一個避雪的地方。只怕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大雪掩埋,後被凍成一尊冰雕。
「徐淵,快快醒醒啊再這樣下去,你會被凍死的呼呼」
一陣風刮來,西爾瓦娜口被刮進一些雪,嗆得一陣咳嗽。同時寒冷也讓她全身幾乎麻痺。她哈著氣,跺著腳,遮著額頭朝曠野裡望去,此時,她多麼希望能有人路過。
可是,看了半晌,別說人影,就是連兔子影兒都沒見著一個。
眼看徐淵全身抽搐不已,呼吸急促,身體比冰雪還要冰冷,西爾瓦娜情急之下,再也不顧男女有別了,解開徐淵所有的衣服領子,又解開自己所有的衣服領子,她伏下身子,和身下這個男人的胸膛緊密的合到了一起。
一陣冰涼幾乎讓她的眼淚又湧出來。可是這一次,她忍住了。
「我是聖女,我是西爾瓦娜,我是唐家驕傲的公主,我要堅強起來」她一遍又一遍的鼓勵著自己。頭埋徐淵的脖頸,像天地間親密的情人那樣,相互擁抱,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對方的體溫
大雪依舊。
永無休止的雪花,似乎要把這一片天地完全掩埋。
西爾瓦娜用一種幾乎令人熱淚盈眶的方式,用後那一點溫暖,來拯救那個瀕臨死亡的男人。這一幕,上天看,大地看,雪看,風也看。
遠遠站雪地,跟周圍環境幾乎融為一體的一個女人也看。
女人,面上裹著黃色紗巾。手提秀劍。這一幕讓她慢慢又把劍放回了劍鞘。
她流下一行淚,委屈的淚,或者,也是感動的淚,或者,也是對自己下不了手而痛苦的淚。
這女人,赫然是一路跟蹤美杜莎女王身後的邀月!
當日,徐淵誤吞了大量的回春生機丸,導致渾身欲、火無處洩,瘋狂之下,被美杜莎故意安排進去的邀月成了他的洩之處,於是,一場她一輩子也不會忘懷的噩夢便出現她身上。
從那以後,邀月便把報仇列為第一大任務。並且通過跟蹤美杜莎,成功的尋找到了徐淵的蹤跡。而且,似乎連上天也幫他,當她這片雪地看見昏迷不醒的徐淵時,她幾乎要狂喜的笑出來。
可是,接下來那個女人的舉動又讓她下不了手。身為女人,邀月知道這樣的環境還做出那樣的舉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女子不願獨活,願意和那男人一起死
世界再大,不過是一個轉身的距離。心意再深,不過是一個擁抱的溫暖。
雪相擁,幸福而又感動。
「徐淵啊徐淵,為何你總能碰到這樣好的女人」
邀月的心防徹底崩潰,她長歎一口氣,一步步走向那已經昏迷過去的一男一女
風雪依舊。
卻吹不這個山洞。
徐淵先轉醒,他舉目四望,卻沒有現那個身影。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然依舊蒼白嘴角露出一絲感激的笑:「謝謝」
「謝謝誰啊?謝我嗎?咦,我們怎麼這裡?」
這時,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慢慢響起,徐淵身前,一個女子悠然轉醒。慵懶的扶著頭,慢慢的坐了起來。
徐淵輕輕搖搖頭,並沒有解釋過多,只是淡淡的道:「也許是路過的人,把我們救到了這裡」
看著她的臉,徐淵眼睛不由的亮了起來:經過那場雪的洗禮,西爾瓦娜臉上的油彩已經融化了大半,只剩一小部分,從露出來的臉龐看,無疑,她是一個大美人。尤其是那雙東方的臉型配上碧藍色的眼珠,看上去有種混血的美艷。
「你看什麼不准看」西爾瓦娜有些嬌羞,伸出一隻手遮住了臉。
徐淵有些莞爾。恍惚間覺得似乎又回到海那段艷遇不斷的時期。只是,他知道,時光再也回不去。曾經的徐淵,也回不去了。一如青春無法再回頭一樣。
「咳咳走,我們啟程。這裡應該離傳送之門不遠了」
一看要走,西爾瓦娜有些焦急,「可是你傷還沒好——」
「無妨。」
徐淵淡淡一聲道。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傷,是命魂太過虛弱引起的。他留意過,胸前的命魂之火只有五顆燃燒著,其餘五顆黯淡一片,已然熄滅。他也嘗試過用香火之力來補充,可惜這次受損太嚴重,補充也只能一點一點的進行,無法做到一下子恢復。
召喚出煙斗,繼續飛行,朝遠方那座巨大冰山飛去。
一路又歇了一次。聽見西爾瓦娜肚子裡傳來的咕咕聲音,徐淵沒說什麼,卻直接用冰霜之刃一刀把一隻從雪地跑過的雪雞給戳死,弄了點火出來,做了原味燒烤雞,全部丟給了她,自己一口沒吃。
「我吃不了這麼多,分你一半。」西爾瓦娜既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
徐淵冷冷的說了句,「不吃可以選擇扔掉。」一句話讓她再也沒有不好意思了,一邊恨恨的用牙撕扯著雞,一邊狠狠的盯著徐淵,氣呼呼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愛。
可惜,徐淵閉目打坐,完全沒有看她,這讓她恨,雞骨頭嚼的咯崩響。
臨近午時分,終於到達傳送之門。
徐淵放下煙斗,站那裡,靜靜的打量著前方那個高達足足二十米的超級大石門。
這個門位於一座冰山前。冰山潔白一片,陽光照射上面,出耀眼的反射。
整個冰川地帶,猶如傳說的仙閣玉樓,沒有一絲其他的雜色,全部晶瑩剔透,給人一種極為不真實的幻覺感。
然而,此時,這種不真實的幻覺感卻突然出現一群真實存的人——
高手的高手!
這是徐淵唯一的直覺。
「想不到那位神秘的黑袍買家居然如此的年輕,真是失敬,失敬!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其一個年輕人,把玩著三個水晶球,正一臉邪笑的望著徐淵。
三個水晶球忽上忽下,彷彿世上有靈性的飛行鳥類。這個年輕人,竟然是個魔法師!
「徐淵。」徐淵淡淡的看著這位,「看來你們這次聰明多了,比上次那個用毒的人好聰明,知道一起上。」
「老果然是死你手裡!」一位年人怒色頓起,他手一枚黑色短錘,錘頭之上隱隱有紫色雷光閃動。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的來歷了,那就束手就擒!老輕敵,身死異鄉,也怪他自己,不過我們亞格斯公會就是不缺高手,這次我們個人對上你一個,我不相信你還能逃脫!」一個銀色盔甲的武士冷冷說道,目光如刀。
除了這三個,另外還有三個人,分別圍另外三個方向。看樣子,他們已經埋伏多時了
西爾瓦娜嚇得面色蒼白,比徐淵臉色還白。
徐淵看著她,眼神泛起一絲複雜之色。這樣的險境,他自身難保,這個女人,還有機會活下去嗎?與其死那些人手裡,還不如
西爾瓦娜渾身抖,「徐淵不要丟下我」她彷彿看出了他眼神的意思。
生存,或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徐淵冰冷的心裡刮過一絲暖風。他又想起了另外一張臉,女人的臉。那是葉子玉溫和的笑,笑著告訴他,徐淵,我會守著你,一輩子都守著你,不會丟下你
他嘴角露出一絲笑。霸氣的笑。
走向瑟縮的西爾瓦娜,站他前面,用厚實的背,為她擋住了所有的寒流。
「逃脫?我倒要看看,後到底是誰要逃脫!哈哈哈哈哈!」
一聲震撼天地的狂笑,猶如黃鐘大呂,瞬間把冰川雪原激盪的出恐怖的卡卡聲響!
笑聲,徐淵氣勢不斷攀升,黑氣繚繞,雙目又變得空洞一片,散著無邊的魔力!無的殺戮之氣,遍佈四周!這是再次入魔的跡象!
「出來,魁蛇!阿丑!土之傀儡!齊天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