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熏染歲月,
舊物催老紅顏。
翩躚半生終回首,
淚流兩邊天。
一路上,劉謖的嘴裡一直哼著這首歌。白素素問他唱的是什麼,他說這是老爺子喜歡的一首詞。老爺子一生都背負著千年的責任前行,年輕的時候有闖勁不覺得什麼,可是年老後才發覺失去了很多東西。
「你父親的離開,你爺爺心裡一定很難受」白素素說道。
劉謖歎了口氣,「不光是難受,多的是後悔。爺爺和爸爸的關係一直很僵,我的記憶中,他們經常很久不說一句話」
「所以,久而久之,你便學會了用放縱來麻醉自己?」白素素盯著他的眼睛,妄圖挖掘出一些深層次的東西。
劉謖不修邊幅的外表下,其實隱藏了一顆細膩而敏感的心。他迎著白素素的目光,會心的一笑:「素素,其實徐淵並不是你男朋友對不對?」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白素素道。
「我不準備回答。」劉謖搖頭。
「為什麼?」白素素問。
「因為,我不覺得現這幅樣子代表著一種放縱。」劉謖笑道。
白素素笑了。
劉謖這幅打扮完全像是一個沉浸自己世界裡的藝術家,或者像是一個有著與世界絕大多數人截然相反生活觀的前衛者。
「好吧,就當這個是你的原因吧。」
「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劉謖反問道。
「我也沒打算回答你的問題。」白素素輕笑,現學現賣,完美的複製了劉謖的話。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這個時候有人會替我回答。」
話剛落音,一直豎著耳朵聽不錯過每一個字的徐淵拍著胸脯插到了倆人中間,看著劉謖,「因為我會替她回答:不好意思,劉謖劉先生,再說一次,我,徐淵,是白素素的男朋友!」
這一句話頗有點盛氣凌人的味道。但是好劉謖年齡比他大,早已過了衝動大於理智的歲月。他只是嘴一張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抬起眼皮,笑瞇瞇的對他說了一句:「這句話我記住了,哪天我要是知道了你拋棄了素素或者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不管你的來自哪裡,我都會找你麻煩的。」
說完,哈哈一笑,瀟灑的朝前方走了去。
白素素瞪了徐淵一眼,眼神裡有責怪的意思,卻沒有說出來。
瞪我幹嘛?還不是為了給你解圍?徐淵暗暗撅著嘴,跟了上去。
出了四合院,一路右拐,不出十分鐘,到了另一個四合院。
這個院子比起那個加的厚重與沉澱。
既然是皇親國戚們住的地方,自然不缺貴氣。有句話叫做皇師屋宇之美備,甲於四方,說的就是皇族老宅子獨特的味道。
正房玉階丹楹,靜默而威嚴自。
一般來說,為了區別皇族的宅子與普通宅子的區別,皇族宅子的廂房都分為兩側,如臣班,如子輩,謙遜而溫良自如。
另外一些關於皇家建築的書上也有提到:凡皇宅,屋必南,廊必深,院必廣,窗必亮,所以深嚴而軒朗;階下四季,有桃杏鬧春,有碧蓮潤夏,有金菊逗秋……
徐淵大學時閒暇無事也喜歡看些古代建築之類的書籍,所有乍一看到這老屋,心中頓時有所感覺。
「只是可惜了,我看這一路院中並沒有碧蓮荷池,倒是唯一的缺憾……」他心中暗暗的歎息。
正想著,劉謖已經推開了老屋的內門。
咯吱一聲,木門應聲而開。
徐淵抬眼就看到了一塊大匾額橫掛中堂之上,四個鎏金大字顯蒼勁狂放——
「天地蘊靈!」
「這是老爺子的手筆吧?筆力雄健,變化多端!」白素素由衷的讚道。
劉謖有些得意,點點頭,「正是爺爺寫的。」
徐淵沒有把注意力放到那副匾上,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旁邊內屋的一個書架上。
「劉謖,這個地方有人住?」徐淵忽然問道。
劉謖一愣,不知道徐淵要問什麼,如實的說道:「沒人住,劉家一向喜歡清靜,爺爺的眾多徒弟子們都已經入了世,每年他們一般回來看望爺爺一次就算多的了,以前這裡是那些弟子們的客房,現被我改裝成我的私人書房了。」
徐淵哦了一聲,原來,這裡居然是劉謖這個邋遢王的書房。
他慢慢走了過去。書架旁停了下來,目光隨意往上一看,頓時愣住了。
劉謖表面的太過隨意和邋遢使得他太像是一個二流子了。他心裡,劉謖可以算作是一個二流子,但是卻不是個一流的二流子。說白了就是太不專業。不然你說一個好好的二流子不去招搖過市欺男霸女卻整出這麼一個書房幹嘛?
徐淵打量了一下。
二十平米蛋大一點的破內屋,書架卻佔了滿滿三大排,沒有一千也有幾百。
外人可能會想,一個二流子的書架,無非就是些諸如故事會、知音等能培養出鳳姐此類人的極具人文精神類的讀物,可是如果這樣想你就錯了。
劉謖這個二流子顯然有些怪。
書架放眼望去,一字兒排開的《資本論》、《貨幣戰爭》、《中國知青史》、《萬曆十五年》、《國史十六講》、《形包圍》、《德意志帝國》……古今中外文史政治資本戰爭應有有。沒人知道一個準備從爺爺肩上接過古武家族擔子的年輕人為什麼會對文史類的書籍這麼感興趣。
「這些都是你看過的書?」徐淵驚訝的問道。
劉謖點點頭,仍然搞不懂徐淵到底什麼意思,「對,有問題嗎?」
徐淵搖頭,「沒問題」
他嘴上說沒問題,心中卻嘀咕開了:這個劉謖是個好苗子啊
原來,徐淵近越來越感覺到出行的壓力了。
現代社會電視和網絡太發達了。哪怕是一個普通人,只要跟明星之類的人扯上一點關係,立馬變得毫無**空間。
濕吻門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兩周,可是隨著左藍第一章專輯的宣傳力度越來越大,那件事又被狗仔翻了出來。這幾日徐淵的出行已經感受到了這種壓力,而且已經到了戴了墨鏡都有人認出的地步!
這讓他始料未及。
剛開始也許他會感到一些鮮感,可是時間越久,尤其是四十九天生死時刻的期限即將來臨,他出行的過程中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就比如說這次來松山區。一路不知道被多少人指指點點。白素素的再三逼問下,他只好把整個事情和盤交待。白素素聽完後不僅沒同情他,反而幸災樂禍的追問起他和大明星搞緋聞有什麼感覺。
正是基於這種壓力,徐淵從來的路上就萌生了收幾個身懷絕技的助手來替他辦事的念頭。現看到這個劉謖雖然外貌形體拉風了點,但是貴既會古武又好學上進,果然能讓他跟著自己的話那豈不是會省了很多麻煩?
劉謖看見徐淵一個人那裡盯著書架發呆,還以為他看上了哪本書了,於是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徐老弟你沒事吧?」
徐淵回過神來,「沒事」他咧嘴一笑,看著劉謖,眼神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種看見獵物的興奮。
這興奮讓劉謖有點恐慌。
「草,這麼淫、蕩的眼神,不會是個gay吧?」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劉謖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寒而慄。
白素素見這兩個男人間的敵意少了許多,心中有些寬慰。她走了過來,笑著對劉謖說:「劉謖,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帶我們去看看那個殘圖的摹本,知道了那份殘圖的大概模樣,我們才好去尋找。」
劉謖砸了一下腦袋,「素素,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要來幹嘛了!摹本就這裡。」
說完,他繞到書桌裡邊,打開抽屜,從裡面翻找了一會,後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錦盒。
「這麼寶貴的東**的這麼簡單?」徐淵有點不敢相信。
「寶貴的是殘圖的原本,這個是臨摹下來的爺爺說過,十二份殘圖只有合一起才能完整的組成一張地圖,否則,即使臨摹的再完美也無法辦到。」
說話間,他小心翼翼的吹去錦盒上的灰塵。又用布擦拭了一下,後打開了錦盒,拿出了一個黃色的羊皮卷。
「殘圖就臨摹上面。據爺爺說這份臨摹是他的爺爺親自製作出來的,就是怕日後萬一出現什麼狀況。沒想到現終於用得上了」
「其實我很好奇,一開始看老爺子的態度就知道你們家對於那份殘圖一直保持著極高的隱蔽度,應該說這個世界除了你們自己家人,外人很難知道有那樣一件東西的存。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它的遺失呢?」
說話的是白素素。她看了看羊皮捲上那晦澀難懂的地圖,抬頭向劉謖問道。
劉謖頭忽然低了下去,轉向另一邊。
他背著手走到了窗邊,看著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幽幽的歎了口氣。
「是我的父親,帶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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