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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磨也磨死它 文 / 若水

    第一百八十四章磨也磨死它

    雖然被人死死的盯著,那白衣童子卻也沒有任何的反應。、quanben、直到半晌之後,他忽的行至石不語面前,躬身道:「今日之事,多蒙相救,來日若是不死,必當有報……就此別過!」

    「等等!你要去哪?」聽得前半句正要謙虛一番的男子,在聽到後半句時,一口氣喘不上來,險些暈了過去,忙不迭的問道。

    「召集群獸……然後,復仇!」冷冷丟下幾字的童子,施施然掠過眾人,向外行去。然而,一柄玄劍隨即微微揚起,攔住了他的去路。

    「雖然你的性命與我無關,不過……」面色蒼白如血的宇文君集,微微皺眉道,「只會削弱力量的襲擊,完全沒有意義。」

    「你,要攔我?」樹陰籠罩下的童子,那張清醇的面容,開始顯得有些猙獰起來。

    「不是阻攔你,而是為了我們大家。」毫無退讓之意的宇文君集,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長劍,徐徐仰頭道,「類似于飛蛾撲火的自殺行為,除了讓對手痛快外,還能有什麼實際意義?」

    「小娃娃!他說的沒錯!」緩過一口氣的石不語,直到此時才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這裡的眾人,都以誅殺九嬰為目標,與其單干,不如合作!」

    默然半晌,怔怔而立的童子忽的轉過身來,尋了棵大樹,靠著樹幹坐下身來,閉眸片刻,他忽的問道,「你與此事並無瓜葛,何必捲入其中?」

    「……我倒也想抽身而去!」石不語先是愕然,隨即歎息著,將目光投向了南方,「只是那隻怪物貪得無厭,只怕不需多久,它便會瞄上駐紮在南部的數千妖軍。」

    眾人聞言默然,身遭只覺一陣陰冷之氣襲來。的確,如石不語所說,那條巨蛇嗜血好殺,又喜吞噬血氣,只怕它為了增強實力,真的會對這島上所有的生物肆意下手。而等其妖力大盛之後,必然會設法衝破結界,離島而去。如此一來,更不知有多少人要成為它的口中物、腹中餐。

    半晌過後,珈漣銀牙一挫,咬著櫻唇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其離島而去,否則,天下必將不寧!」

    眾人對視片刻,微微點頭,顯然都對此言頗為贊同。只是那躺在姐姐腿上的男子,在躊躇片刻後,忽的遲疑道,「話又說回來,究竟要如何動手,才能除了這個大害?」

    他這盆冷水卻潑得極其不是時候,眾人聞言,皆是神色一黯。剛剛吸納完血氣的九嬰,便已將實力最強的宇文君集打得幾無還手之力,那麼,待它徹底吸收血氣後,其實力必然又更上一層,只怕這裡的好手即便聯合起來,也未必是其對手。

    「老闆!倒不必太過擔心!」思索片刻,縮在主人懷中的南蘭,忽的探出頭道,「那混蛋雖猛,終究不過一人。放著我們這裡一群好手,只要尋出它的弱點來,趁其應接不暇之際偷襲,還怕沒有機會麼?」

    「不錯!所謂猛虎也架不住群狼!」虎面卻不以自貶為恥,拍著大腿道,「***!我們學那螞蟻啃象,好歹也啃死了它!老子就不相信,它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

    石不語聞言一怔,忽的嘿嘿笑道:「虎老大,你近來卻變聰明了!不錯,我們日夜輪番騷擾,磨都磨死了它!」

    「有理!有理!」宇文君集身旁的風影,卻似對這種無賴的偷襲之法很有好感,當下接口笑道,「嗯,據我所知,那九嬰的本體,乃是條巨蟒。而驅蛇草、望江南之類的草木,又恰恰是克制蛇類的好東西,不如我等……」

    「妙!」石不語聽得雙目放光,連連擊掌,轉頭對著身旁的蘭蓉道,「妹妹,這召喚雄黃以及促其生長之事,便交與你了,可有問題麼?」

    「嗯,此事便包在我身上。」蘭蓉微微一怔,隨即應道。

    眾人談笑之間,竟是越投機。到得最後,便連心中忿忿的虎面、炎羅也蹲下身來,與風影諸人熱烈探討起捕蛇的種種妙法。勾肩搭背之下,似乎雙方都已渾然忘卻,便在一日之前,宛若兄弟的雙方,還正喊著「不死不休」的口號廝殺在一處。

    商議半晌,關於騷擾諸事都已安排妥當,只是談到這最後一擊時,卻還有些難題。這其中,最令人為難的,便是那九嬰的再生之術,事實上,若不是那廝的身軀可以如同韭菜一般割了又生、生了又割,便是妖力再強上十倍,慢慢磨也磨死了它。

    便在眾人愁眉緊鎖之際,一直忙於替弟弟療傷的紅拂,忽的輕輕啟齒道:「天生萬物,使其強,也必使其弱。九嬰雖強,難道便沒有弱處可尋麼?只不過,我等還未現罷了!」

    她這番話,雖然說得半文不白,甚至有些含糊不清,卻讓在場的聽眾盡皆眼前一亮。石不語一喜,便欲從那誘人的雙足上撐起身來,卻被紅拂扯著耳朵,只得乖乖的躺下,愁眉苦臉的聽旁人商議。

    果然,過得半晌,便見閉目養神的宇文君集,微微轉頭對著一旁的白衣童子道:「小娃娃,那九嬰本是爾族中領袖,難道多年相處,便沒有察覺到它有任何弱點麼?」

    童子略一躊躇,輕歎一聲,黯然道:「我生之時,九嬰已被封印,又從何處去瞭解它的弱點?倒是跋突大人你,自接管本族起,難道便不瞭解這惡獸的脾性嗎?」

    宇文聞言微微一怔,卻是無言以對。他當年雖說自那批人手中接管了這島嶼,卻因了諸事繁忙,甚少親來打理,那九嬰又隱藏得甚好,更不令人懷疑。事實上,若不是最後於危難之中無路可走,他也不會選擇將那東西存放在並不熟悉的九嬰處。

    「何不問我?」便在眾人微感沮喪之時,忽聽得一聲輕笑,從上方傳來,抬頭望去,卻正是那漂浮在低空之中的鰩魚。

    童子一怔之下,面色微變,愕然道:「阿、阿鰩,你……你會說話……」

    「九嬰都能深藏心機,我說上幾句話兒,又有什麼稀奇?」那被稱為阿鰩的鰩魚,此時已盡去呆然遲緩之態,目光一轉,掃過神色戒備的諸人,口中笑道,「諸位放心,我雖也長年隱匿神智,卻是只為了保命,與九嬰那廝大大不同。」

    眾人聞言,略微鬆了口氣,只是戒備之意還未全去,畢竟有著九嬰扮豬吃老虎的例子在前。白衣童子經得起初的一驚後,此時也已徐徐緩過神來,一面招呼鰩魚下落,一面將它的往事簡單介紹予眾人知道。

    原來這鰩魚,若按年紀來計,也的確可算是妖獸一族中的長老,其實際年齡已無法計算,

    但根據馬狼生前所說,自它出生之日起,這鰩魚便已在族中存活,由此可以推斷,其經歷的歲月,何其漫長。

    只是,說來也奇,這位活了至少千年的鰩魚,在妖獸一族中,其地位竟是出人意料的低下。因為智力低下、妖術簡陋的緣故,它根本便沒有上陣衝鋒或者策劃出謀的機會,只能憑仗著身軀巨大又能飛行,在族中勉強充當運輸的工具。這一來,便是千年,諸獸也早已習慣它的存在,久而久之,竟是完全忽視了。

    然而,誰有能料到,便在今日這危亡之時,一向被視為雞肋而存在的鰩魚,竟然主動開口說話,且幾句言語之中,盡顯智略,怎能叫人不吃驚。

    因此,待它徐徐落地、還未完全捲起身子之前,童子便已急急上前數步,拽著它的長長觸鬚嗔道:「好你個阿鰩,居然瞞了我們如此之久!」

    「小祖宗!慢些扯、慢些扯!莫要扯斷了!」被他這麼一拉,那鰩魚登時形象全無,連連告饒,哪還有方纔的半分沉著形象。

    「就扯!你若不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我便將你的長鬚盡數……」童子撅著嘴,忿忿嗔道,只是話到嘴邊,忽的憶起方才群獸俱喪的慘劇,登時雙目一紅,沒了繼續打趣的興致。

    那鰩魚見他如此,也心知肚明,輕歎一聲,展開雙翼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一面便肅容向著面色凝重的眾人道:「諸位,若是欲知那九嬰的薄弱之處,我倒能指出一二。」

    「那自然最好不過!」石不語聞言大喜,一時也顧不得詢問其他疑惑,連忙恭謹行禮道,「請閣下指點一二。」

    那鰩魚又是一聲輕歎,微微皺眉,似在回憶往日時光,過了半晌,方才喃喃道:「說起來,我與那九嬰,卻是同時被人造出的。只是,比起他來,鄙人卻只能算是失敗的作品罷了。」

    「這個嘛……閣下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不,這是實話。」那鰩魚輕輕搖頭,打斷了石不語的安慰,過了片刻,忽的肅容道:「不過,那廝雖強,卻也並非毫無弱點可尋。這弱點,便在於它的再生之力上!」

    「什麼?」眾人聞言一驚,齊齊站起身來,那鰩魚卻並不見怪,逕自講了下去……

    原來,那批神秘之士自製造出妖獸之後,也曾帶著它們數次外出戰鬥,以之檢測實力。鰩魚身在其中,也曾數次與九嬰並肩作戰,兩人卻都故作蒙昧之態,互相欺騙,如今想來,倒也有些可笑。

    這中間,九嬰也曾在數次激鬥之中,傷及身軀,卻都仗著那奇特的復原之力,逐漸康復。只是,其中某次戰役中,它卻被一上古神獸咬去了數顆頭顱。說來奇怪,歸島之後,它其餘幾很快都生長出來,卻只有其中的一顆蛇,不斷沒有生長的跡象,反而終日滴血不止,傷情愈加惡化,幾乎殃及性命。

    到得最後,還是那批神秘之士覺情況不妙,連夜將九嬰帶走,這中間,不知做了什麼動作,總之,當九嬰隔了幾日再度歸還族中時,傷勢已然全好,那顆蛇也已重新生了出來。

    這一幕,雖然只是偶然之事,並未引起其餘諸獸的過多關注,卻被鰩魚盡數看在眼中,並且暗暗記下,到得今日,見眾人為此苦惱,它便乘機在空中提醒道。(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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