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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01】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文 / 愚夫無涯

    早春的午後,暖暖的陽光下,略顯刺骨的微風吹過,使得往來穿梭的行人禁不住地縮起脖子,但每個人的臉上卻是春意盎然,歡愉地討論著春天來了。

    然而,一樣走在街上的王嘉緯,此時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春日的嫵媚,只覺著陰霾遮天蔽日,從髮梢涼到了腳板心——

    在早市上花了2萬8千元淘了一枚瑪瑙戒指,滿懷興奮地送到古玩街準備出手變現小賺一筆,卻沒想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不是被掌櫃當成贗品就是開價低的離譜,這年月的瑪瑙實飾品在不算稀罕玩意兒。然而,2萬8千元卻是王嘉緯的全副身家……用古玩行的行話來說就是打眼吃了藥,藥效兇猛。

    所謂打眼、吃藥,就是指買家看走眼後買了贗品,或者高價買了個便宜貨吃了個大虧,但悲催的是古玩行的規矩向來是交易完成概不退換,全靠眼力勁兒說話,打眼了也只能自己認栽,完全沒有說理的地兒。

    打眼這事兒說起來可怨不得任何人,更不能怨社會,只能怪王嘉緯自己沒能控制內心的貪慾,揀漏(揀漏,即指賣家沒有發現古玩的真正價值,買家以較低的價格買進,從而獲利的行為)要是很容易,古玩商豈不全都是大富豪了?後悔更沒用,世界上可從來沒有後悔藥。

    路經樓下的小賣部,王嘉緯木然地停下腳步掏出癟下來的錢夾看了一眼,又摸了摸口袋,先是上衣口袋,接著是褲兜,上下裡外翻了個底兒掉,只找到了數張一元、五角、一角的紙鈔和一枚一元的鋼崩兒,仔細數了數只有有11元5角。

    歎了口氣,抬起走的有些僵硬的雙腿,邁步走進了經常光顧的小賣部,嗓音沙啞地說道,「來一盒『點十』的中南海,再來一瓶普太白。」

    「好吶。」四十多歲的老闆有些謝頂,但對生活卻是充滿信心,樂觀而開朗,一邊麻溜地從貨架上取出王嘉緯要的中南海香煙和太白酒,一邊笑著說道,「一共10塊零5毛,王幹部今兒怎麼換了口味?」

    「你又不請客。」王嘉緯沒好氣地說道,掏出全副家當留下一枚鋼崩兒後,便將手中的零碎鈔票一股腦地推給謝頂的老闆。

    付過錢後頭也不回地拎著煙酒出了門,也沒等謝頂的老闆繼續廢話,這可不是王嘉緯的風格——平日裡王嘉緯見人三分笑,好歹總會搭上幾句不痛不癢的玩笑話。

    老闆見狀搖了搖頭,暗道這小幹部恐怕是失戀了,看上去被打擊的還不淺,漂亮女人果然是靠不住的,還是家裡的黃臉婆靠譜。

    行屍走肉般地拎著最廉價的普太白回到租住的小屋,也沒有洗漱,擰開瓶蓋一仰頭便咕嚕嚕地喝了一大口。

    一大口醇烈的太白酒下肚,王嘉緯臉上總算泛出一絲血色,不再陰森的青裡泛白。拆開最便宜的中南海香煙點了一支,狠狠地吸了一口後,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左手無名指上的瑪瑙戒指——

    這枚戒指就是導致王嘉緯現在全部現金資產只剩下一個鋼崩兒的罪魁禍首。

    揀漏的經歷各有不同,但打眼的過程卻永遠雷同,王嘉緯打眼的過程和所有打眼的藏家一樣,絲毫沒有不同——天還沒亮就去了早市,然後看到一個小販手上戴的這枚戒指,便以為是個超級大漏,好說歹說地買了下來,結果卻是虧到了姥姥家。

    愛好古玩的人,打眼是常事兒,而悲催的是王嘉緯傾盡所有地花了2萬8千塊。這點錢對於別人而言不算多,但卻是王嘉緯這些年從古玩市場倒弄下來的全副身家,對於工作才一年的大學生而言,也算是頗為富足了。

    而如今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算是一朝重回解放前——這滋味絕對夠嗆。實際上賠了錢也沒啥大不了,重要的是王嘉緯對自己的眼力向來自信,但這一次本以為十拿九穩地撿漏,卻成了打眼吃藥,而且貼上了全副身家,豈能不讓讓王嘉緯的心情跌入谷底,自信心受到巨大的打擊。

    從大三開始混跡於潘家園、琉璃廠等古玩市場,整個大學期間的學費生活費什麼的,都是在古玩市場倒弄回來的,甚至還能接濟接濟父母,工作後更是把每月的工資都交給了父母——倒騰古玩賺到的外快可比工資高了數倍,工資自然可以原封不動地上交。

    而今天卻是生生地被上了一課,這教訓太深刻了。失望歸失望,但直愣愣地盯著手中的戒指,王嘉緯卻並不認為自己打眼吃藥了,而是固執地認為那些傻/逼不識貨——玩古的人總是對自己的眼力過度自信。

    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王嘉緯今兒幾乎跑遍了秦城所有和玉器有關的古玩行,沒有一家願意接手——這戒指太真了,真的令人甚至認為這是新品做舊處理,即使有個別想入手的,但開出的價碼卻是讓王嘉緯一語不發地轉身出門。

    看著無名指上的瑪瑙戒指發了會兒呆後,王嘉緯機械地盤玩了起來,入手再次感覺一絲絲暖意傳入心頭——早市上剛上手時也是這感覺,這戒指不僅手感溫潤細膩,而且看上去光澤滋潤,混沌中雲彩四溢,宛若身處仙境,意境深遠。戒指的材質是高品質的七彩瑪瑙,小小的一枚戒指上層次分明地呈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彩,煞是喜人。

    所謂瑪瑙,其實是屬於玉髓的一種,在古代也被稱為玉,高品質的瑪瑙更是皇家貢品,甚至有學者分析和氏璧就是瑪瑙(據傳『和氏璧』發現於湖北,但湖北並沒有玉石礦脈,只有瑪瑙礦脈),可見其在古代之珍貴;但如今由於科技的發展,幾乎世界各地都有瑪瑙礦脈,市場價值自然就大打折扣,不過高品質的七彩瑪瑙依然非常稀少。

    在王嘉緯看來,瑪瑙品質的珍貴還不是關鍵,最主要的還是這枚戒指造型古樸,雕工粗獷中透著精緻,尤其是戒面刻有罕見的神秘紋飾,乍一看只是普通的圖案,但仔細看既像某種圖騰崇拜又像似是而非的甲骨文,總之是透著一股神秘的感覺。

    把玩著手中的戒指,想破腦袋也沒有找到戒面上的紋飾出處與意義,又對照著資料典籍對比了一番,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解釋,王嘉緯也只好放棄,但心中卻是更加堅信這戒指絕非贗品。

    雖然有信心,但戒指終究是小件飾品,而且這枚戒指既沒有清晰的傳承(傳承指的是該件物件原作者明確並有鈐印,歷代又有哪些人收藏過,這是古玩鑒定的一個重要條件,典型的例子就是書畫作品上的收藏鈐印),又沒有清晰的時代風格,所以也就沒有辦法斷代,價值自然就難以認定,因而即使瑪瑙本身是真的並且是極為罕見的七彩瑪瑙,也未必就能找到識貨並且有緣的藏家。

    「相公,接電話啦,人家想你了啦!」一邊盤完著手中的戒指,一邊喝著酒,手機卻很突兀地響起,鈴聲中謝紫珊動聽的聲音便在王嘉緯的房間裡一遍一遍地響起。

    「王嘉緯,你個混蛋,趕緊接電話。」深情的呼喚不管用後,動聽的聲音不復,取而代之的是厲聲『訓斥』。

    聽到電話鈴聲,王嘉緯不由更加煩躁不已,這小娘們又要鬧什麼ど蛾子,真是無處藏身,躲都躲不掉,任由鈴聲響了一陣後,直到不堪忍受後王嘉緯才懶洋洋地接了起來。

    「王嘉緯,脾氣見長啊,竟然敢無視老娘的電話。」王嘉緯一接起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謝紫珊問罪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紫紫,下次把你這話錄下來,放到咱京**bs裡,讓校友們都見識一下我們溫婉動人的甜心校花才女謝紫珊同學的真性情。」王嘉緯無精打采地說道,對於謝紫珊的興師問罪,王嘉緯是見慣不驚了,但也『不敢』招惹。

    「好啊,你上傳的時候吭一聲,我去搶沙發。」謝紫珊在電話中嘻嘻一笑,毫不擔心地說道,「不過啊,我就擔心你有沒有那份魄力,每次都只敢說不敢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王嘉緯懶洋洋地說道,話雖然頗為曖昧,但一點沒有打情罵俏的味道。

    「喲,被人煮了啊,是不是單位有誰欺負你了,姐替你去收拾他。」謝紫珊自然感覺到王嘉緯情緒不高,倒是沒有繼續瞎白話,而是『關心』起王嘉緯來,頗為『仗義』地說道。

    「有事趕緊說,沒事兒我掛了。」對於謝紫珊這『妖女』,王嘉緯向來奉行的是惹不起就躲遠點的策略,關心什麼的還是免了,還是直接切入主題的好。

    「哼,瞧你那沒出息的小樣,明兒哪裡都不許去,我有事兒找你。」說完便掛了電話,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一點沒有給王嘉緯討價還價的機會。

    對於謝紫珊的話,王嘉緯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想也沒想地就把手機關掉了,以免別人再騷擾自己。雖然不在意謝紫珊的『跋扈』,但心思卻是被謝紫珊剛才無心的一句話給轉移到了工作上,錢沒有了無所謂,以後再賺回來就是;混跡於古玩行,即使偶爾打眼吃藥也無傷大雅,但工作卻是不得不認真應對。

    大學畢業後雖然有機會同兩個哥哥一樣出國留學,但為了照顧父母,便回到老家秦城。由於沒有找人托關係,便被分配到秦城市南安縣大王鎮鎮政府工作——這已經算是不錯了,若非王嘉緯是京大畢業,恐怕直接就分到更偏遠的山區。

    眼下入職已經過了一年的試用期,正面臨著公務員轉正的關鍵時期,但悲催的是王嘉緯所在的經濟發展辦公室的主任彭曉芸——那個近40歲的潑婦,總是在工作中給王嘉緯穿小鞋,甚至把轉正的事兒也給壓了下來。雖然總是被刁難,但王嘉緯卻一點也不願意討好過頂頭上司,所以一年的試用期已經過了,卻遲遲未能轉正,眼看就要被分流待崗了。

    一想到彭曉芸多次曖昧地暗示甚至挑逗,王嘉緯心中就不由噁心不已,老妖怪一樣的腌臢潑婦,竟然想把自己當成小白臉養,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天生我才必有用,堂堂男子漢豈能為工作去獻身,豈有此理!」想到這些煩心事兒,王嘉緯就是一肚子火,拿起酒瓶一咕嚕地喝了一大口後,憤憤地自語道。

    王嘉緯本是散淡之人,工作上基本不與人爭,甚至是同事們『欺負』的對象,很多不屬於王嘉緯份內的工作都被推給王嘉緯做了,對此王嘉緯從沒有怨言。但這並不代表王嘉緯懦弱,而是真心的不在意,多做點事也沒什麼,甚至還可以多學點東西,再說在王嘉緯心中,還真沒有把這些工作當成壓力,內心深處更是一點也瞧不上那些無所追求的同僚。

    之所以敢於屢屢無視頂頭上司彭曉芸的暗示,一方面是王嘉緯有自己的人格底線,一方面是因為王嘉緯從來沒有覺著自己會為一份工作擔心,以自己京大ppe(哲學、政治學、經濟學)學士學位和一口流利的外語,在任何地方找一份體面的工作都不在話下,只是王嘉緯並不甘心以一個失敗者的形象灰溜溜地離開,也不願讓父母和姐姐擔心。

    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下歡笑地行人,想到自己眼下略顯悲催地處境,仰頭又是一大口酒下肚後,憤憤地揚手一拳砸向了窗戶上玻璃。

    「彭!」窗戶玻璃應聲而碎,一片片破碎的的玻璃渣嘩嘩地落下,被砸碎的玻璃彷彿對元兇有感觸一般,連踢帶踹地報復了一番,直到將王嘉緯的拳頭劃的『傷痕纍纍』後,才墜落地面。

    雖然拳頭被破碎的玻璃劃的鮮血噴湧,但王嘉緯卻如失去了痛覺般,任由鮮血流淌,抄起只剩下一半的太白酒又是咕嚕嚕一口後,激憤地說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不但要轉正,而且還要踏上你們永遠也達不到的高峰。」

    與此同時,王嘉緯的鮮血已經浸透了無名指上的戒指(戒指帶在無名指上也意味著防小人,並不完全指已婚),原本品相不算純粹的瑪瑙戒指開始有了變化,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更加涇渭分明起來,雖然依然比較混沌,但透明度幾乎堪比無瑕的『老種玻璃地』翡翠,整個戒子還閃耀著七色光芒,看上去美輪美奐。

    「咦!」

    發洩過後,雖然手上有些痛疼,但王嘉緯的心情卻逐漸平靜了下來,一天沒有吃飯,大半瓶白酒下肚,也覺著腦袋有些暈呼呼地,便準備拿起紙巾拭去手上的血漬後去睡上一覺,但卻突然發現手指上的戒指泛著七彩光芒,不由驚訝地感歎了一聲。

    發現手指上的瑪瑙戒指泛著七彩光圈,王嘉緯不由有些驚訝起來,伸手抓起幾張紙巾三兩下擦掉了戒指上的血漬,準備仔細把玩研究一番——傳說中極品玉石存在著光暈。

    就在王嘉緯轉身的時候,卻發現目力所及的世界充溢各色光芒,恍若步入七彩的奇幻世界,在這個奇幻世界中,甚至看到了隔壁房間中甚至街道上的綽綽人影,一切都泛著光芒,而房間中自己收藏的各種古董器物,更是光彩熠熠。

    看到這一奇怪地景象,王嘉緯不由駭然不已,三兩步走向旁邊的書架,好奇地拿起那些『泛著』赤紅光芒的晚清民國時期古籍手卷、瓷器玉器等玩意兒看了起來,赫然發現每件玩意兒上都是充斥著赤色的光芒,完全不是幻覺,其中甚至還有一隻剛剛上手還沒來得及打理的小鼎更是泛著青色光芒。

    「哈哈,好玩。」王嘉緯也被這怪異的情景給吸引了,放下手中的小鼎,又好奇地輪番觀察起來,發現基本上都是赤色的光圈,有的厚實,有的淺淡。仔細觀察了一番後,又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越是具有歷史沉澱的,光芒越是濃郁;在對所有玩意兒對比了一番後,發現只有手上的這枚戒指泛著濃郁的七彩光芒,看到這裡王嘉緯有些不明所以起來。

    「咦,咋開始變淡了?」正自興致勃勃地把玩觀察,突然發現手中戒指上的光芒逐漸暗淡了下去,王嘉緯不由不解地嘀咕道,不過話音還未落,整個人便軟綿綿的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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