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先生,還是請您迅速撤離吧!中~國人據說已經突破了衣阿華防線,飲馬密歇根湖了,您這樣一意孤行地留在華盛頓,最終只能成為中~國人的俘虜?」年輕的士兵抓著林肯的袖子,大聲地叫道。
林肯反而淡定地看著這個面色漲紅,卻是關心自己的青年士兵,笑道:「波爾克總統可以退,但是我不能退,五大湖區是我們美國的中心,我們承擔不起再次丟掉首都的打擊。我必須留下,帶著北方的士兵們、工~人們,拿起武~器,阻擋侵略者!」
東太聯~邦軍以驚人的速度,橫跨了北美大~陸,終於在十月份突破了美國人設置在北部的第三道防線,北美特遣軍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了密歇根湖,進入了美國的核心區域。雖然特遣軍們正在頭疼如何對付那些討厭的五大湖水軍,不過,誰也看得出,美國人已經基本上窮~途~末~路了。
林肯看著街上慌亂的、忙著遷移躲避戰禍的人群,心中也是寂寥難耐,他像是自言自語的道:「只要我們能夠拉起足夠的軍~隊,就一定能對抗人數不多的中~國人,我們是正義的一方,中~國人必將失敗的!」顯然,對軍事瞭解不是太多的林肯,仍然對於這些從歐洲逃過來的移民有著莫大的幻想。
林肯不願意再跟一個心中滿是怯意的士兵再廢話,對他直接道:「叫你們格蘭特上尉來,我有話需要跟他說。」
士兵敬了個禮,匆忙地跑下去,邊跑還邊小聲地嘀咕道:「誰願意留在這危險的地方哪怕一分鐘,見鬼的政~客!活該等死!」
站在不遠處的林肯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沒有什麼功夫去跟一個小兵去計較什麼,當他決定留下來,與華盛頓共存亡的那一刻,他已經不把個人生命和榮譽看得太重了,滿心裡裝的都是如何拯救美利堅。
穿著整齊的軍裝,儀容收拾得十分體面的年輕軍官走到了林肯議員的跟前,並沒有敬禮,而是笑著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林肯看了這個年輕的軍官一眼,道:「尤利西斯,這個時候,誰的心情會好呢?」
尤利西斯·格蘭特摸了摸鼻子,無奈地開了一個冷笑話,道:「中~國人吧。」
林肯眼皮抽~動了一下,道:「上尉,這並不好笑。」
格蘭特聳了聳肩,不予置評,對他說道:「議員,叫我來有什麼事情麼?」
「沒有事情也不會勞駕你,你知道,我已經決定留下,代~表國~會、共~和黨支持志願軍與侵略者作戰,我想,我有資格知道,現在我們的志願軍已經招募了多少勇敢地男人,為了保衛我們的首都?」
格蘭特從軍裝的口袋中掏出一張折疊過的紙條,遞給林肯。林肯展開紙條,看到上面是對於這些天來進行的臨時徵募行動的一個微型匯總。
趁著林肯看得功夫,格蘭特也補充道:「這一次合眾國聯~邦可是有一些霸權式的作風了,很多希望躲避戰爭的平民也被徵召了起來,甚至命令我們軍人在向南撤離的路線上設置了路障,攔下~身~體健全、特別是有過軍事經驗的人。我聽說,南邊的檢~查站上,似乎還發生了械鬥,該死的,那些平民手裡都是軍火商們賣出去的火槍,好幾個士兵都被捲入其中,犧牲了。」
林肯的眉頭一皺,道:「你是想跟我說,我們的平民軍事素質高,還是想變相的告訴我,我們的軍~隊不堪一擊,連民眾也打不過?」
格蘭特攤攤手道:「你知道,這裡是亞美利加,一切都是沒有開發的狀態,不給平民槍~支,也許就意味著將他們推向危險的境地,可是即使你給一個士兵槍~支,也不能代~表他們就是一個合格的戰士,即使是現在已經穿上軍服的士兵,也許三個月前他們在某個酒館給老闆端盤子,在鐵匠那裡當學徒。我們的志願軍不是正規軍人,即使他們套~上了軍裝,拿起了武~器。我們現在面對的敵人可是訓練有素而且作戰目的明確的中~**~隊,我不看好我們的前景。」
林肯聲音陰沉,道:「尤利西斯,你四三年從西點軍校畢業,那時候軍校裡的人都說,你是一個軍事天才,早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將軍,僅僅幾年時間,你已經爬上了上尉的軍銜,要不是前些日子的生病,也許你會藉著美墨戰爭的風成為校官。可是,你今天卻表現得跟你的風評很不一致,我看到的只是一個畏戰怯戰的懦夫,就像你說的,白白的穿了一身軍裝。」
林肯挑釁似的話語,並沒有激怒格蘭特,格蘭特仍然是溫溫吞吞的模樣,他嘴角一扯,笑道:「你懂得什麼,議員先生,你只不過是土地丈量局出來的小測量員而已,走了大運才坐到了美國國~會的議席上。即使你有著雄辯的天才,但是這掩飾不了你對軍事一竅不通。真正的軍人會為了命令勇敢作戰,但卻不會明知必死將自己白白搭上。現在我們明顯掉進了中~國人的圈套,是考慮如何理智聰明的反擊的時候,而不是抱著你這種像貞德似的心情,陪著華盛頓一起覆亡。」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似乎誰也說服不了誰,林肯似乎知道,格蘭特說得有道理,自己確實不懂軍事,但是自己懂政~治,明白五大湖區、明白華盛頓對於美國的意義和價值。軍人處於戰略考慮可以後退,可以轉移,但是政~客卻必須選擇死守,為了僅存的一點火苗,為了剛剛培育起來的一點民~族自尊,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還能夠繼續存續。
格蘭特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跟你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沒有趕上順利的對墨西哥的戰事,卻滯留在這裡,不得不面對中~國人的虎狼之師,我的運氣實在是背到家了啊。不過,正如我說的,我是軍人,我可以對我的命令不滿,但是我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就像你致力於保存美國最後一點威嚴和地位一樣,我也在守護美**~隊最後一點精神,雖然我不願意這樣做,但是,沒錯,我不得不這樣做。」
林肯拍了拍他,想說些什麼鼓舞的話,但是到了嘴邊,卻全化作了苦澀的歎息。兩個本來都成為了正史上美國總統的人,面對這一個巨大的難題,一時間迷茫、哀傷、彷徨著,為著各自的想法和精神主~義,不得不戰鬥下去,在不同的戰場上。
格蘭特苦笑道:「如果可能我真不想這樣作戰,手下都是些桀驁不馴,卻沒什麼紀律膽氣的新兵,敵人卻是訓練有素,帶著幾千門大炮和能連發8槍的步~槍,我實在看不到勝算啊。」
林肯微微沉默,道:「英國人已經出面了,他們正在跟東太平洋聯~邦做著交涉,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格蘭特不屑的道:「英國人這個時候自己估計也是怕得不行,中~國突然爆發出來的陸軍戰鬥力,嚇了英國人一大跳。誰都知道,日不落帝~國的軍~隊分本土軍~隊和殖民地軍~隊,區別很大,本土軍人數又少。但是中~國人有著一百萬陸軍,而且誰都知道他們的陸軍訓練體~系嚴密,鍛煉出來的都是百戰精兵。特別是,中~國人用鐵甲艦控~制了海洋,如果中~國人不顧現在他們紛亂的國內問題,直接向英國伸手的話,英國人能擋得住多少?哈哈,我一個月前還推演過呢,中~國人直接從中南半島出兵,將印度拿下,那個時候,英國人還有多少元氣跟中~國打仗呢?」
林肯靈光一現,迅速道:「你剛才說,中~國的紛亂國內問題。也許我們可以拿這些事情做做文章,扶持他們的敵~對~勢~力,比如蒙古人,他們不是成吉思汗的子孫麼,相比當年橫掃歐亞大~陸的人的後代也不會太差,俄羅斯人不也是對中~國的西北地區和東北地區有著很強的興趣麼,北美畢竟不是他們的本土,我們也許可以找到遏制他們的方法!」
格蘭特攤了攤手道:「你自己恐怕也知道這些只是幻想吧?中~國的北美特遣軍近在咫尺,而不管是蒙古人還是沙俄人都在萬里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我覺得,現在的中~國,不會害怕兩線作戰的。他們的本土軍事體~系,說不定比這裡的北美特遣軍更嚴密、更強大。說真的,我有這樣的打算,戰爭結束後,我要去中~國留學一段時間,學習他們的戰爭方式、軍械之類的知識,美利堅想要強大起來,離不開武力。」
林肯哀歎一聲,道:「就是不知道,這次戰爭後,我們還能剩下什麼?不知道,美利堅還會存在麼?」
格蘭特反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中~國人胃口還沒有那麼大,他們的戰線太長,中部地區的補給也不足,勢頭已經差不多了,想要吞下將近兩千萬~人口,上百平方公里的美國,他們還沒有這個能力。只要美利堅還在,我們就有喘息之機,我們仍舊有報仇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