鴕鳥吃虧,肯定回去先找江裡。
江裡聽說鴕鳥買黃碟讓人訛了五百塊錢,當時就笑了,心說買個碟也能整出事來,真不容易。但這時候,江裡根本就不知道縣城的具體情況,他覺得自己有個這麼牛逼的爹,還有人敢不給自己面子。殊不知,這時候的江波也想做個老好人,雖然他有著很硬的後台,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江波深知做人的道理,過分的張揚肯定會引起公眾的仇視,到時候誰也報不了自己。舌存齒亡就是這個道理。太強硬,只會讓自己更快滅亡。
所以,江波依舊小心的守著自己的產業,並不想於麟離為敵。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他的這個兒子,很快成為了事情的導火索,並且,麟離那邊還有一個跟他有著深仇大恨的趙海軍。趙海軍放下身段跟了麟離為什麼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有一天借助麟離的力量弄倒江波。
暴風雨來臨的前夕都是異常寧靜的。看似沒有動靜的江城賓館,其實已經在風雨中飄搖。
江裡看到鴕鳥受欺負,自然要為他出頭。他詳細打聽了對方的情況,隨後算計了一下,自己能調動的人不過二十人,對方看遊戲廳的最少有三十人。這樣帶人過去,在人家地盤上沒準會吃虧。
鴕鳥知道江裡的意思問道,「那這事就算了?」
江裡說,「算不了,等他們下班之後,咱們再動手。到時候,看誰能幫她!」
事情有湊巧的是,本來當天晚上張輝是可以趕回來的。但那天進貨的客車半路出了故障,把一車人扔在了半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張輝就在客車上睡了一個晚上。
瑤瑤知道白天惹事,所以她也留了心眼,本來音像店經營到十點半才關門,今天不到十點鐘就告訴服務員回家,然後自己準備鎖上門,回到樓上休息。瑤瑤下班之前,換好了衣裳,清點了一下賬本,關了水電,然後準備鎖門。
這時候,車庫旁邊的黑暗處跑出幾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手裡都拎著片刀,一下子就圍住了瑤瑤。瑤瑤看了一眼遊戲廳,已經鎖門關燈,知道事情不好辦。但是她仍然保持鎮定,回頭看了這幾個小子之後,自然認得鴕鳥,她以為鴕鳥來找茬。瑤瑤知道鴕鳥並不是狠碴,如果是牛逼的人,今天在音像店絕對會打起來,所以她根本就不怕鴕鳥。
「什麼意思?就你們幾個,也敢來堵我?」瑤瑤問道。
江裡從人群裡站了出來,「老闆娘很牛逼嘛!聽說你說我是個雞*巴,今天我這個雞*巴就來會會你!」
瑤瑤看了一眼江裡,「就憑你們幾個小崽子,也趕來到這找茬!我沒看出來,你們誰敢動我一下試試看!」
說實話,兩軍交鋒,如果瑤瑤軟了,江裡帶的這幫小子肯定都敢圍上去,一頓大耳光招呼著。但是瑤瑤偏偏不怕他們,這些人硬是沒人敢先上手。到最後,情勢有地尷尬,還是江裡先帶頭走到瑤瑤跟前,「你多個毛!」隨後,一把就推到了瑤瑤。
瑤瑤一倒下,這群小子才來了精神,在江裡的帶領下,衝進了音像店,並且七手八腳的把瑤瑤拽了進來。瑤瑤此時大聲喊叫,但是有個小子用棍子在瑤瑤的腦袋上一敲,她就昏迷了過去。
隨後,江裡讓鴕鳥在裡面關上了捲簾門,打開了音像店的燈。
燈光之下,瑤瑤被拖了進來,放在了音像店的沙發上。這時候的瑤瑤意識剛有些清醒,只覺得腦袋上一沉,身體就不聽使喚。她在沙發上看著幾個小子把自己音像店禍害得一片狼藉,片刀,棒子,可勁的砸在了光碟和架子上,他們推倒了貨架,踩碎了光盤,而且把店裡的海報全都撕爛,接著,其中一個小子竟然在地中央撒了一泡尿。
這時候的瑤瑤已經逐漸的可以支配自己的身體,她勉強坐了起來,動了動腦袋和僵硬的脖子。沒辦法,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幫小子把自己苦心經營的音像店給毀了。這裡面每一張光碟都是他跟張輝精挑細選的心血,都是他們辛辛苦苦從市場背回來的。轉眼間,江裡跟鴕鳥帶著這群五顏六色的小流氓就把這店給毀了。
就這樣,瑤瑤都沒喊叫一聲,也沒央求他們住手。雖然她也在心疼,但是她更知道,此時不應該去哀求這幫人。因為畢竟有些東西,比這個音像店更重要。
瑤瑤恢復了知覺以後,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看著他們做作的一切。隨後,從口袋裡掏出半盒中華,點燃抽了起來。抽煙是在紅樓的時候學會的,也是她壓力大的時候緩解的好方法。瑤瑤目睹過王老六來紅樓鬧事,今天又親眼目睹了江裡等人來砸店。她的心裡特難受,瑤瑤就不懂,為什麼自己想做點事情就這麼難。
店一次又一次被砸,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自己不夠強?還是真的命運就注定了自己的路不是一帆風順?瑤瑤彷彿置身事外一樣看著江裡。江裡為了激怒瑤瑤,還把一張包裝精美的光碟在瑤瑤面前用打火機點燃。
塑料燃燒的刺鼻氣味讓人難以忍受,冒出的黑煙更是讓人眼睛難以承受。那一滴一滴往下落的,燃燒著的液體,更是讓瑤瑤對這個江裡恨之入骨。
江裡笑著說道,「老闆娘,心疼了吧!」
瑤瑤說道,「我記住你了,你不是叫做江裡嗎?我會找到你啊,你今天做的,明天都會還給我!」
「明天?還不如想想今天怎麼過呢!」江裡笑著說道,「你以為我點了你幾張光碟就算完了,就這破逼店我哪年不砸百十來家,現在我就問你服氣不服氣,知道我江裡是誰嗎?記住我江裡是誰沒?」
江裡雖然年少,但是作勢的能力絲毫不照任何人差,他一隻腳才在沙發上,伸著腦袋,把臉湊到了瑤瑤跟前,「我現在問你,知道我是誰不?知道你這店是誰砸的不!不知道我告訴你,我叫江裡,江波是我爹。你有脾氣嗎!」
江裡看瑤瑤不說話,圍著沙發踱步,自語道,「老闆娘,你不是好厲害嗎?說江裡是個雞*巴,現在江裡到了你面前,你怎麼不說話了呢!你的威風呢?你的人呢!我這個雞*巴就在你面前啊,你倒是放個屁啊!你能耐呢!」
「沒能耐了!」江裡彎下腰,把臉再次湊到了瑤瑤跟前,並且伸出一隻手在瑤瑤的臉上抹了一把,儘管瑤瑤的目光如火,恨不得用眼睛殺死了江裡。但這個時候,面對這幾個人卻毫無辦法。
瑤瑤忍著,冷冷的看著江裡,「行,你牛逼。你能欺負女人是吧,你夠男人,我瑤瑤佩服你!」
「欺負女人!」江裡雙手一攤,做了無奈的表情,對著身後的人說道,「她說我們欺負她,真沒處講理了,我江裡是最講理的人,你說我欺負你,的可是是我沒欺負你。我的名聲遭到損害,但實際我又沒佔到便宜。所以為了公平,我就欺負你!」
江裡對鴕鳥揮揮手,「把她給我綁上,我今天就欺負她了。」
鴕鳥膽小,砸個店啥的還行,但是他看出江裡並不只是要砸店,而是對瑤瑤動了歪心思。他覺得,這事情已經可以了,再過分的話,恐怕事情鬧大。
「哥,我看就算了吧,別把事情鬧大了!」
江裡說,「你媽的你是不是我小弟啊,什麼叫做別把事情鬧大了,讓我來替你出氣的是你,現在又跟我說這個,你還想不想跟我混了。告訴你,出了什麼事,讓她去找我江裡,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聽到沒!」
江裡最想看到的是瑤瑤在自己面前哭著,喊著,央求自己,這樣他的虛榮心才會大大的滿足,他的威風才能淋漓盡致的體現。但是偏偏瑤瑤始終都保持著一個高貴的態度。所以,江裡的威風不夠,他需要看到他想看到的。
就是瑤瑤服氣。
幾個小子有江裡撐腰,自然格外囂張,尤其看到瑤瑤的臉蛋跟身材之後,更是興奮異常。瑤瑤比他們大不了幾歲,但是卻冷艷異常,那嘴唇,那眼神,那臉蛋在幾個人眼裡都像公主一樣高貴。在這幾個生理飢渴到需要買毛片**的小子來說,瑤瑤的吸引力遠遠比打砸音像店更刺激。
幾個人剛想上前,瑤瑤冷冷的問道,「你們想幹什麼,直說!」
江裡驚奇的看著瑤瑤,做作的說道,「我操,果然是社會人,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給我聽清楚了!」江裡獰笑著再次把臉湊到了瑤瑤面前,「我們要強*奸你;;;;確切的說;;;;是輪*奸!」他拍拍瑤瑤的臉蛋說,「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給我跪下,喊三聲爺爺,求我別下手,我就放了你!」
「一!」江裡面朝窗外數到。
「二!」江裡聽到麗麗沒動靜,竟然補充了一句,「哥幾個,有帶攝像機的沒有,不行,咱們自己也拍個現場吧,以後留個紀念!」
這時候的江裡以為瑤瑤不會反抗,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正在裝腔作勢的時候,瑤瑤已經看準了沙發旁邊的一個玻璃煙灰缸。這煙灰缸是前幾天買的,足有一寸多厚的玻璃鋼,透明發亮,有一個巴掌那麼大。
在江裡的『三』剛要出口的時候,瑤瑤在幾個得意洋洋的小子眼皮根兒底下,以飛快的速度抓住了煙灰缸,接著魚躍而起,照著江裡的腦袋就砸過去。這招偷襲,不知道跟誰學的,但是卻有著麟離打架的特點,又準又狠,一擊而至,銳不可擋。
江裡剛要回頭說話,就看見眼前一花,接著整個人就翻了過去,他眼前全都是七色的光芒,還有閃閃發光的水晶。被敲碎的煙灰缸在他的腦門子上成了一堆玻璃碴子,他的額頭夠硬,竟然可以一下子就把玻璃鋼敲碎,果然是黑老大的兒子。
眼看著江裡轟然倒下,幾個壞小子也嚇了一跳。江裡一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怒氣沖沖的看著幾個小子,「你媽的你們都瞎啊,她動手了你們都沒看見啊!」
鴕鳥解釋道,「哥,我們光顧看你了,你真牛比!」
瑤瑤再次坐在了沙發上,繼續弄出一根煙,點燃,不慌不亂,也不說話。就看著江裡。那幾個壞小子有人拿來了紙巾,有人用刀架住了瑤瑤的脖子,只有鴕鳥扶住了江裡。
江裡這次被激怒了,徹底的激怒了。他一邊擦著臉上的血跡,一邊對手下人說,「給我辦了她,你們誰不辦她***們祖宗!」
「你敢!」瑤瑤猛然怒喝道,「你們幾個小崽子都給我聽好了,我再告訴你們一遍,今天誰要是敢動我,你們就來。明天我就去公安局,有一個,算一個,強姦罪最少三年。你們要是有膽子今天就弄死我,要不然,趁現在就給我滾!」
面對這幾個最大十六歲的孩子來說,瑤瑤的話可謂是份量極重。他們都有色心,但是色膽就差了點。但至少他們明白,誰強姦誰判刑,至少指使別人強姦的不會有事。幾個壞小子的心在搖擺,一邊是江裡,一邊是瑤瑤。
瑤瑤看出了幾個人的膽怯和顧慮,又說了一句,「二閻王李默然什麼下場,你們也應該知道。做事情自己考慮點後果,值不值得!」
幾個壞小子都知道李默然的事情,衝上腦子的精蟲又退了回去。鴕鳥說道,「哥,這事情就算了吧,店我們也砸了,別鬧大了!咱們走吧!」
江裡捂著頭上的傷口,看著幾個人,「行啊,你們就這點膽子還跟我出來混,別給我丟人了,走吧,就當我不認識你們!」
說完,江裡果然捂著腦袋,帶著幾個人拉開了捲簾門,消失在夜色當中。瑤瑤立刻給張輝打了電話,但是張輝已經關機。唯一現在可以依靠的,只有麟離,本來瑤瑤已經下定決心跟麟離不再有來往,但這時候,她唯一依靠的只有他。
瑤瑤撥通了麟離的號碼,麟離聽到瑤瑤的話之後,立刻從床上一躍而起,穿上大褲衩就跑了下來。麟離趕下來的時候,看到了滿地破碎的影碟和滿臉委屈的瑤瑤,他問道,「怎麼了?」
瑤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到了麟離懷裡哭了起來。
女人再堅強,也只是女人。
一直到瑤瑤哭夠了,麟離把她放在了沙發上,才問道,「誰幹的,告訴我。」
「江裡,江波的兒子。」
麟離說,「好,今晚就這樣,明天我帶人去找江波說理。你跟我上樓,晚上讓麗麗陪你。」瑤瑤想了一會說道,「你別告訴麗麗了,你陪我吧!」
麟離的臉沉了一下,「不太合適吧!」
瑤瑤說,「你別瞎想,咱倆的那段已經過去了,我就是想找個肩膀靠一靠。」
兩人之間的感情一直是糾結的,難以承認的,不管這份感情是割捨也好,放縱也好,但都是感情。儘管兩人沒走到一起,但瑤瑤跟麟離之間發生的事注定他們不是一般的朋友。這種感情可能被雪藏,可能被冷凍,但是在關鍵的時候,總是還會迸發出來。
麟離跟瑤瑤都沒有做對不起張輝的事情,其實兩人也在相思跟**中煎熬著,他們只是用了另外一種表達愛的方式,靜靜的靠在了一起。這一晚上,麟離的腦子冒出的只有一個念頭,替瑤瑤出了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