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的闖入讓麗麗一下子有了危機感,她知道,男人怕誘惑,女人怕寂寞。像麟離這樣的男人,如果不能老老實實的看住,打一場愛情保衛戰,那麼很可能丟了這座城池。這座城池對於麗麗來說,畢竟太重要了。
女人天生的敏感告訴麗麗,這個小雪一定對麟離有意思。所以,麗麗對小雪的印象開始變化,而且大有防備之心。麟離則不以為然,在他心裡對於感情已經別無奢求。但是,麟離是男人,他雖然對感情別無奢求,男人的荷爾蒙有時候會左右人的心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是柳下惠,只是在面對愛情和**的掙扎時候,能看清自己的本質。
麟離自然不是善男信女,但對於愛情,他已經無可挑剔。因為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一般人對於女人的看法就是發洩**的工具,想幹了,看的漂亮,就不擇手段生拉硬拽的上了。在黑道的世界裡講良心和愛情,扯淡!事到如今,麟離偶爾跟道上的朋友聊天,問他們如何泡馬子的時候,大多數人都這樣說『這年頭,誰還泡馬子啊,咱們這片的人都重口味。半夜去找個迪吧,遇到好看的姑娘就往身邊一坐,然後就往旅店拉。』麟離也曾聽很多人說過他們的獵艷經過,一般每個人上過的女孩都不少於兩位數,而且半夜去大街,網吧,屢屢得手。更有一個哥們跟麟離炫耀,他曾經最牛逼的時候是七八個人玩一個女孩。麟離問他,女孩受得了嗎?他的回答很乾脆,也十足的透漏出他的觀點,『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受得了受不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就這樣簡單第一句話,讓麟離一下子明白了很多。
所以,麟離的心在變冷,變得扭曲,甚至變得更加的殘暴了冷血。但即便如此,他對這些兄弟,對麗麗之間的感情是無可挑剔的。
馬超的死訊很快震驚了縣城!
馬超的屍體是在三天後,東小河子下游的一個淺水灣發現的。那時候馬超已經全身浮腫,渾身腐臭不堪。他的死相極其難看,全身青綠色,像是一隻被切掉了手腳的乳豬,牙齒暴漏,眼珠凸起,臉上還掛著半截雞腸子,又好像一個綠毛殭屍。
就連訓練有素的驗屍官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嘔吐起來。
發現馬超屍體的是一個想在淺水灣釣魚的醉漢,這傢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背著上萬塊錢的漁具就到了淺水灣,灑下魚餌,然後給海桿掛上魚食,就在淺水灣裡釣魚。一直過了很久,也沒見鈴鐺響起,他本想換一個地方繼續釣,可拉桿的時候,卻發現異常沉重。
醉漢以為釣到大魚,不敢怠慢,一邊慢慢收桿,一邊喊著,「小寶貝,你來的可真是時候!還以為這裡沒有魚,原來是你不聲不響的來了!」然後他慢慢搖著魚竿上的滑輪,一邊左右搖擺魚竿,慢慢受力,以防止大魚脫鉤逃走。
從以往的釣魚經驗來說,這條魚一定是個沉穩老練大傢伙。醉漢一邊猜測,一邊發力,等到馬超的屍體浮出水面一點的時候,他還以為這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青魚,因為他明明看到,水面浮起是很大的一塊青色。
但等他把魚竿完全收回的時候,也看清楚了眼前,哪裡是青魚,分明是一具屍體!他以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之後,發現這仍然是一具屍體,甚至是一具非常讓人作惡的屍體。醉漢一彎腰,一日三餐全都吐的稀里嘩啦,然後才打電話報警。
殺人屬於刑事案件,是影響非常巨大的。所以,接到報案之後的馬敬業立刻帶領全隊人驅車趕往現場。到了現場,警員立刻下車拉開警戒線,將群眾隔離在外。其實,當時也沒有幾個人敢來觀看,畢竟馬超的死相實在是太難看了。
馬敬業到達現場,從法醫官那裡要來了口罩跟手套,慢慢的靠近屍體。雖然現在氣溫還很低,但是惡臭仍然能源源不斷的從馬超的屍體上傳出來,他的內臟由於被污濁的河水浸泡,微生物已經在裡面安居樂業,當做繁衍生息的聖地。他的大腸已經由白花花成為一根青綠色的大蛇一樣。
一陣乾嘔!
馬敬業在距離這具屍體不到十米的時候,本能的生理反應就告訴他,自己很難靠近。儘管馬敬業已經把這具屍體想像成美味大餐,但是現實中他仍然沒辦法讓自己靠近。他就在距離馬超七八米的距離觀看,這具屍體的體貌特徵實在太熟悉不過,跟三天沒來上班的馬超一摸一樣。
當然,在沒鑒定死者身份之前,馬敬業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的。當驗屍官捂著嘴巴,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告訴馬敬業,死者就是馬超的時候,馬敬業才感覺天旋地轉!
難道;;;;難道;;;;;真的是馬超!
他忍住不住抗議的腸胃,到了屍體跟前仔細觀看,身體,相貌,雖然已經被河水泡的腫脹,但依舊可以看出清晰的五官輪廓。而且,從屍體受傷害的程度來說,這絕對是一件惡意的謀殺!
馬敬業的腦子立刻燃燒出憤怒的火苗,兇手真的沒把他放在眼睛裡!馬敬業一聲怒吼,「不破此案,誓不為官!」於是,警察們開始真正的忙活,調查群眾,到馬超的家裡查看車轍,做筆錄,等等。
馬敬業此時,對馬超的死因仍然一頭霧水。他瞭解馬超的為人,知道馬超以前跟現在都沒少得罪人,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這裡動他。這個人不是瘋了,就是亡命之徒。坦白說,馬敬業並沒有懷疑是麟離下的手。麟離在他眼裡,仍然是一個被他拿捏得毫無反抗之地的軟柿子。他很得意,一張嘴就可以管麟離要出五十萬,其實要擺平周若雄的案子,只是他的一句話而已。
但兇手又是誰!
這個問題的難度對於馬敬業來說,不亞於世界和平。馬隊長的情商高於智商,而且,平時的智商又都用在了搜刮民財和結交黨羽上,對於破案真的不是強項。但此事非常嚴重,刑警隊長被殺,對於自己的官位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而且,自己還不能說是自殺。
馬敬業正在為馬超的案件忙碌的團團轉的時候,江波那裡也開始攪得天翻地覆。江波老婆豈能容忍有人殺掉馬超,那可是自己的親表弟!所以,在馬超確定被害的當天晚上,江城賓館就在道上放出話,誰知道馬超被殺的消息,賞金十萬!並且,江波的小弟四下打聽,當晚究竟是誰有動作。
總而言之,馬超的死讓縣城一下子進入了沸騰狀態!
這次,最開心的還是張海軍跟李雷。越是亂的時候,他們就越有利。兩人合計一下,現在馬敬業正忙著關注馬超的事情,根本沒力量管小的打架鬥毆。而且,城南的江波也在尋人,說明道上不太平,那麼渾水摸魚,一定大有可圖。
兩人聚集在一個粗糧酒館裡,開始商量如何對付百悅。
粗糧酒館周圍很多人,大都是市場買菜的中午來吃飯。相對於其他的酒館來說,這裡經濟實惠,而且人多熱鬧,是很多社會人距離的好地方。因為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江湖的地方才有社會人。
兩人選擇了一個靠著窗戶的位置坐下,服務員認得兩人,立刻穿過擁堵的人群,首先給兩人點菜。兩人要了一些牛肉,燒酒,四碟小菜。服務員應聲下去,給兩人安排。儘管有些比他們先來的客人還在飢腸轆轆的等待,但他們卻比那些人先吃上了香噴噴的牛肉。一些客人開始抱怨,但知道兩人身份的人都緘默不語。
李雷問道,「張哥,現在馬超被殺,縣城打擊犯罪的主要力量被斷了,你怎麼看這件事?」
張海軍小飲一口燒酒,夾了一塊牛肉放在嘴裡,咂咂嘴說道,「明擺著,要出大事。刑警隊長被殺,在全國也是絕無僅有。如果咱們是老鼠,那刑警隊長就是貓。你看過老鼠把貓咬死的嗎?絕對沒有,依我看,殺死馬超的人,肯定不是咱們縣裡的人,一定是馬超得罪了其他人。」
李雷觀點不同,搖搖頭,「可據我所知,馬超從小到大都沒去過外地,就在這縣城轉悠,怎麼可能遭到外地人報復?再說,外地人也是人,他就不知道殺了刑警隊長是什麼罪名嗎?要我看,沒準是馬超得罪那些死刑犯,人跑出來了,所以才對馬超下的手!」
兩人的猜測引起了替他人的關注,一時間,整個酒館都參加了對馬超死亡的猜測。有位經常來這裡光顧的老混子,消息比較靈通,他說道,「年輕人,事情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們倆說的都不對。」
張海軍跟李雷一起轉身,看著老混子,李雷問道,「那你說說,馬超是誰殺的?怎麼殺的?」
老混子微微一笑,得意的說道,「這事情,還真就我能知道。」
老混子的一句話立刻引來了酒館所有人的注意,飢腸轆轆的人們似乎忘記了還沒吃午飯,全都圍過來聽老混子說話。就連負責上菜的服務員,也都站在後出門口,饒有興致的聽起來。
老混子說道,「馬超被殺的當天晚上,有人見過一輛黑色的尼桑停在了他家對面,也就是東小河子的對岸。而且,還有人看見車裡坐著兩個人。」
眾人連忙催促,「快說,我們的時間都緊急,一會吃完飯還得去賣菜呢!」
老混子繼續說道,「馬超是被一把槍刺捅死的,捅死他的人,挑了他的腳筋,切了他的手指,而且,還在他的肚子上紮了兩刀,這兩刀,一刀切斷了腸子,一刀從後面下手,扎壞了脾胃,刀刀致命。如果不把他扔在河裡,就算拉到醫院,也是九死一生。這是典型的報復殺人,來者的目的明確,出手凶狠,基本沒給馬超任何的機會。這說明,兩家結仇已經很深。而馬超作為刑警隊長,自然得罪過不少人,但有能力,有膽量報復的,還真沒幾個!而且,馬超的身手雖然不是縣城數一數二,但是你問問全城的混子,誰沒挨過他的打?很少,所以說,殺他的人,身手一定特別好,這人,很有肯能就是縣城裡一個深藏多年的絕世高人!」
「哎,說了半天,也沒說出是誰殺的,沒勁!」
「是啊,你倒是說是誰幹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
周圍人一起哄,老混子不幹了,「告訴你,我肯定知道,但是我能說嗎?我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我要是說了,公安局肯定找我去喝茶,到時候都知道是我說的,那世外高人知道了,還不得像殺馬超一樣把我給弄死了,我到哪裡說理去!你們呀,年輕,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幹嘛呢!就不知道什麼是禍從口出!」
老混子混跡江湖時間長了,自然就喜歡到處說說自己以前的事情。尤其現在這樣的時代,基本後生可畏,遍地都是新出來的混子,很少人把這些老傢伙再當一回事,也就只有這樣的時候,老混子才能找回一些當年被人敬仰的感覺。
李雷敢張海軍在一邊聽完之後,腦子裡考慮的可不是這些,李雷說道,「現在可是好時機,馬敬業忙著馬超的事情,江波也正在找人,張三在百悅打了一架,現在元氣大傷,劉慶則一心經營他的車隊,對縣城裡無暇顧及。如果我們現在糾集人馬,一直殺向百悅,肯定能揚名立萬,一下子成為縣城的大哥!」
這話,正中張海軍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