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雄趕到了豬場以後,王丹陽跟王老六老婆都已經在豬場。這時候,王老六的辦公室裡坐著一個人,這人穿著一身白色羽絨服,整潔乾淨,年紀大約在三十七八歲,胡茬乾淨,頭髮整潔,很有知識分子的風度。
王老六老婆坐在老闆台後面,王丹陽則坐在一邊,這人正坐在王老六老婆面前。周若雄一進門,就感覺氣氛不對,三個人都面色詭異,尤其是王丹陽,看到周若雄來了以後,更是一把拉過周若雄,「你可來了!」
周若雄看那人問道,「怎麼了?這人是····」
那白衣人轉過頭,看了一下周若雄,說道,「我叫趙海軍,我今天是來買這個豬場的。」周若雄更不明白,看王丹陽問道,「買就買唄,怎麼還愁眉不展的。怎麼了?」
王丹陽說,「我們家的這個豬場當初建設的時候投入我們家大部分心血,連人工再材料,最少也價值200萬,但這人就給100萬,還要非買不可。」
周若雄一聽說『非買不可』這幾個字,當時就火冒三丈,他一轉身對著趙海軍說道,「你誰啊,憑什麼說非買不可,別說你給100萬,現在就算給200萬也不賣給你!」
要說趙海軍怎麼到這裡來了。其實,這裡面還真有原因。
趙海軍跟江波打完一架之後,賠了人家的錢,自己家業沒了,再難支撐。他心有不甘,一直想找江波報仇。但是後來江波一直對他小心提防,使他沒機會下手。一直到江波到城裡開了江城賓館,趙海軍才明白,自己想要報這個仇,單憑自己肯定不行。就算殺了江波,也沒辦法奪回家產。所以,為了報仇的趙海軍也來到了縣城,並且秘密的投靠了肖丹。
肖丹的狠毒之處就是,他不光要幹掉王老六,還要想辦法吞到他的家產。眾所周知,王老六的豬場肯定不止200萬,200萬這個價格,已經是誠心買賣的最低價格。而肖丹讓趙海軍去談判,硬要給100萬,這就是肖丹的狡猾之處。他這招充其量算是落井下石,但卻不是強買強賣。
有人問,那王老六老婆不賣就完了嗎!或者賣給別人,也可以解決。趙海軍才沒那麼傻,他既然打算吃定王老六的豬場,怎麼可能讓別的買家插手。而且,以肖丹的名號,誰都不願意參合進來。
趙海軍不知一次找過王老六老婆,這次,王家是真的覺得,趙海軍的做法太過分了。因為他不光自己想買,還把另外一個買家當著王家人的面給打了出去。這樣一來,王家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豬場賣不出去,就是因為這個人在搗鬼。
周若雄能慣著趙海軍這個毛病嗎!那肯定是不可能,但他現在並不知道趙海軍做過什麼事情,就以為他壓低了價格,所以,周若雄只是想趕走了趙海軍,並沒有想動手。
趙海軍看到周若雄,則笑了一下,說道,「你是誰啊,這裡有你什麼事?」
周若雄指著王老六老婆說,「這是我媽。」又指著王丹陽說,「這是我對象,你說管不管我的事情。你現在,趁著我沒動手,你趕快走。要不然,今天你就走不出去。」
趙海軍沒動,而是冷冷的問道,「你別裝大了,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
周若雄說,「我管你是誰。」
趙海軍回答,「實不相瞞,我是肖丹的人。是肖丹看中了這豬場,如果你們不賣,全縣城沒人敢買這豬場。所以,你想開點,考慮一下。」
說完,趙海軍拍拍屁股,走人了。
周若雄越想越窩火,心說肖丹怎麼這麼牛逼。不光要整紅樓,現在又打起了豬場的主意。他看到王老六老婆愁眉不展,就說道,「媽!你別擔心,我這就想辦法弄他。我就不信,我鬥不過他!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啊!」
王老六老婆歎了一口氣說道,「哎,這事情,不是打打殺殺那麼簡單。我們鬥不過肖丹,人家家業太大,而且,又是政府部門的人,黑白兩道,都是人家的關係。說白了,你打一架,可能到公安局關半個月,人家打架,公安局根本就不抓。」
周若雄不解,「憑啥不抓他!」
王老六老婆說,「人家花錢買了人大代表,這種身份,警察是不能抓的。」
周若雄沒聽清,「我操,代表就不抓了,我以後也整一個表帶。」
王丹陽聽完,當時就跟周若雄喊起來,「你跟誰說話帶我操!」
周若雄才回過味來,連連說道,「媽,我不是故意的。」
王老六老婆看了一眼周若雄,打車回了縣城。
辦公室裡就剩下了周若雄跟王丹陽,兩人也沒什麼好辦法。周若雄想了想,說道,「要不,你跟我去紅樓呆著吧,總比這裡一個人好。讓我姐陪你去街上逛逛,賣豬場的事情,就交給我。他趙海軍要是再來,再給你打電話,你就告訴我,我揍丫的!」
「還逛街!」王丹陽怒氣沖沖,「錢都快花沒了,以後咱們倆就沒吃沒喝,冬天過了以後,想喝西北風都,沒有。」
周若雄安慰道,「不是還有我嗎!我賺錢,養你。」
王丹陽一聽,更生氣,「你賺錢養我,咱倆在一起這樣長的時間,你什麼時候給我花過錢,都是你花我的錢。你看人家麟離,好歹自己還有一家酒店,你有什麼!」
周若雄說,「咱們把豬場賣了,開一間遊戲廳,我就能養你了。」
兩人埋怨幾句,終究王丹陽還是跟著周若雄到了紅樓。這時候,麟離跟郭大壯也回來了,兩人一碰面,交流了一番。
當時,周若雄的腦子就冒出一個想法,肖丹沒事竟顧著欺負人,今天就讓他嘗嘗被欺負的滋味。
當天下午,果然刮起了西北風。而且這風一刮就是五六級,刮得滿天飛沙,吹得人心寒。整個街上都看不到逛街的人,紅樓的客人更是只有三四桌。
蘭蘭帶著王丹陽在宿舍裡打麻將,周若雄卻呆不下了,他偷偷的叫醒了睡覺的郭大壯,把他拉了出來。
這是後的周若雄看了看外面的天,跟郭大壯說道,「這天氣幹什麼最合適。」
郭大壯說道,「這麼大的風,幹什麼也不合適,你不會像找我放風箏吧!」
周若雄壓低聲音說道,「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
郭大壯不明白周若雄要幹嘛,就問道,「去哪裡?」
周若雄說,「穿上衣服跟我走,保證你玩的開心又刺激。」
郭大壯是什麼人,聽到這句話以後,當然答應,「好,你等著我,我這就穿外套。」說完,郭大壯回到房間,穿上大衣皮鞋,跟著周若雄就溜出了紅樓。
兩人坐車直奔城北加油站。
此時,天色已晚,城北不像街裡繁華,路上早就空無一人。兩人在距離城北加油站的不遠處下車,給了車錢。周若雄一再的問司機,城北是不是就這一家加油站。司機連連回答好幾次,城北就這一家。
周若雄這才放心,給了車錢,然後拎著郭大壯順著路口,頂著西北方往前走。郭大壯不解,「你大晚上帶我出來,說有好玩的,什麼事情,難道是讓我陪你喝西北風風?」
周若雄則反問,「咋,剛拜過把子,說完福禍同當,陪我喝西北風你不願意啊!」
郭大壯說,「願意,但也不至於沒事就來這道口灌風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周若雄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兩人走著,忽然路邊咕嚕一聲,被風刮過來一個空瓶子。周若雄正想著怎麼跟加油站的人套磁,看到這個空瓶子,就有了辦法。他一彎腰,撿起了這個白酒瓶,擦乾淨,發現上面還有個蓋子,心裡更覺得美。
兩人到了加油站門口,周若雄指了指加油站說道,「這是肖丹的加油站吧!」
郭大壯說,「廢話,當然是。你想怎麼的?進去砸了加油站?」
周若雄在手裡寫了一個字,郭大壯一看,連聲說道,「你小子夠陰險的,這主意不錯,就是得乾淨點,要不然抓到就是死罪啊!」
周若雄一愣,問道,「你怕死了?」
郭大壯說,「那當然怕。」
周若雄不悅,「那你回去吧!」
郭大壯說道,「死就死吧,反正有兄弟,死在一起也是開心。」
周若雄這才換上笑臉,「肖丹處處欺負我們,我們絕對不能手軟。對於他這種人,我們能做的就是比他還過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想惹老子,老子就讓他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陰險。我今天就要用他自己加油站的油,點他自己的火!」
說完,周若雄緊了緊大一領口,就走進了加油站。
周若雄看到這加油站果然有氣派,近千米的停車場,一共八台加油機。辦公區有商店,有休息室,整個加油站整齊乾淨,燈火通明。周若雄心想,加油站都是24小時營業,看來想下手,還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