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周若雄臉色煞白,跟生病了一樣。王丹陽一看,連忙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打架哪裡受傷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周若雄說,「沒事。就是心裡有點緊張。」
他脫下了西服,讓服務員掛起來。服務員看出了周若雄的拮据,嘴裡自語道,「早告訴你這衣服貴,你不信·····」
周若雄當時死的心都有。
可王丹陽奇怪的看著服務員,「你幹嘛啊,包起來,我們要了。」
服務員哦了一聲,趕緊換上笑臉,找來了包裝袋,把西服包起來。這時候周若雄再也忍不住了,他拉過來王丹陽,小聲說道,「我口袋裡沒錢了,明天再買吧。」
王丹陽一愣,「就因為這事啊,我沒說讓你掏錢啊!」
說完,王丹陽從她那件鵝黃色的外衣口袋裡掏出了兩張信用卡,問服務員,「能刷卡嗎?」
那個年代,口袋裡帶著一千塊錢逛街的一定是老闆級別的。縣城的商場裡出了大型超市用儲值卡以外,都沒有刷卡的。但羅蒙專賣店畢竟是大牌子,安裝了新式的刷卡機。
就這樣,王丹陽第一次逛街就給周若雄買了一件一千多塊的西服。這件西服被當時的周若雄視為珍寶。逢人就稱讚自己的西服,平時捨不得穿,只有在正式場合的時候才看見他得意洋洋的穿著這身西服。而且,周若雄吃飯的時候特別小心,跟比人喝酒的時候,如果碰杯酒撒了,他第一句話就是,「操,小心點,我這可是一千多塊的羅蒙啊!」
周若雄跟王丹陽接著逛了一圈,禮尚往來,周若雄準備給王丹陽買一件。但是王丹陽看出周若雄的拮据,就說道,「我家裡不缺衣服,你要是實在想給我買,就買個布娃娃吧!」
周若雄覺得這事情很靠譜,經濟上又可以接受。兩人開始逛鮮花禮品店,轉來轉去,也沒挑選到滿意的布娃娃。
王丹陽有些沮喪,這時候周若雄忽然想起,「要不,咱倆去百樂門吧,那裡面有唱歌的,跳舞的,很好玩,還有打遊戲機可以抓布娃娃的。」
王丹陽高興了一下,但是很快皺著眉頭說的哦啊,「我是想去,但是我媽不讓我去,她說那裡玩都不是好人,會耽誤我學習的。」
周若雄的勸說更讓王丹陽無話可說,「沒事,就玩玩而已。你說你爸還是大流氓呢,你媽不照樣嫁給他了。」
王丹陽假裝生氣看周若雄,「你爸才流氓呢。」
周若雄趕緊解釋,「說錯了還不行嗎?」
王丹陽問,「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王丹陽以為周若雄會說『你爸不是流氓。』但周若雄則討好的說,「咱爸才是流氓呢!」
周若雄的沒臉沒皮神功發揮的恰到好處,王丹陽也是假意生意,故作態度,兩人終於歡歡喜喜的去了百樂門。
百樂門在縣城廣場附近,位於縣城中心地帶,是全縣城少年少女最喜歡的地方。那時候沒有網吧,只有遊戲機和檯球室,以及歌舞廳,旱冰場。百樂門上這些都有,每逢過節放假,更是人滿為患。
人多了,就難免有打架的,搞對象的。百樂門老闆為了維持秩序,就請了一些人負責看著場子,即使處理打架的。當時歌舞廳門票比較貴,來玩的都是社會青年,學生,手裡錢不多,因此賺不了多少錢。
相比之下,旱冰場和遊戲廳消費低廉,反而賺的比較多。所以,星期六下午的時候,遊戲廳通常是人山人海,大家都玩遊戲解悶。遊戲廳,自然是周若雄的樂園。周若雄領著王丹陽擠進了人群,花了5塊錢買了30個遊戲幣。王丹陽一看,就問,「你買那麼點,夠玩嗎?」
周若雄說,「看來,你是對我不瞭解啊,這是把你帶來了,要不然我有6個遊戲幣,能打三天。」
王丹陽驚訝的說道,「那麼厲害。」
周若雄帶著王丹陽到了抓娃娃的遊戲機的面前。王丹陽當時就看中了一個龍貓,指著周若雄跳著腳說道,「我要那個。」
周若雄說,「別著急,我都給你抓出來,你先去準備一個大點的塑料袋。」
王丹陽不信,「你吹牛,怎麼可能?」
周若雄說,「那好,讓你看看吧。」
抓布娃娃的遊戲機一次投2個遊戲幣,周若雄數了數里面的布娃娃,一共13個,就投下了26個遊戲幣。這個舉動讓遊戲的很多人都注意了周若雄,因為沒有人這麼大的口氣,敢說這種話。遊戲廳高手眾多,大家都圍過來看周若雄。
王丹陽一看圍了這麼多人,就小聲在周若雄耳邊說,「傻了吧,這麼多人看你,要是抓不著怎麼辦?」
抓過布娃娃的人都知道,那種遊戲機投2次遊戲幣之後,會給你10秒鐘的時間去操控遊戲桿,遊戲機的裡面是一個機械手臂,人控制機械手臂左右移動來抓布娃娃。抓到以後,手臂會自動提取,然後人再控制手臂把布娃娃丟到出口。而遊戲機通常在機械手臂把布娃娃拿到窗口的時候,故意自動鬆一下,布娃娃就會掉到出口之外,這樣就沒辦法抓到布娃娃。
遊戲機的製造者為了幫助遊戲機的老闆賺錢,當然不會讓玩家輕易的抓到布娃娃。所以,這個遊戲通常是百分之九十幾的失敗率。所以,當周若雄狂言出口的時候,很多人都把目光落在周若雄身上。
包括遊戲機老闆,都過來看了他一眼。
這絲毫難不住周若雄。他精通遊戲機的原理,知道一種調節機械程序的密令。這種密令可以讓機械手臂在整個抓布娃娃的過程中,一直保持正常的狀態,不會再抵達出口之前,故意鬆開布娃娃。
投了遊戲幣之後,周若雄晃動遊戲手臂,左右各一圈,然後按下可開始鍵。這時候,遊戲機進入工程模式。可以任意調節遊戲機遊戲參數,遊戲難度。周若雄用身體當著遊戲機,只用了幾下,就把遊戲難度降低為零。
王丹陽看到周若雄奇怪的動作,問道,「你在幹嘛啊,快點啊!」
周若雄調好了遊戲機,就開始抓布娃娃。這一抓可嚇壞了周圍人,一抓一個准,只見那些布娃娃一個接一個的落在了出口倉,王丹陽一看,趕緊跑到了出口撿布娃娃,大約用了不到2分鐘,十三個布娃娃一個不落的抓出來。
遊戲機老闆看傻了眼,周圍人都看傻了眼。一轉眼,整個遊戲機的布娃娃都抓空了,別說龍貓,比丘卡,唐老鴨,袋鼠,暴力熊,全都被周若雄一股腦的抓出來,堆得滿地都是。王丹陽更是開心的不得了,大聲喊著,「哇哇!這麼多布娃娃!」
周若雄從樓下花5塊錢買了一個編織袋,把這些布娃娃全都裝起來,然後放到王丹陽的面前,這下王丹陽可徹底被征服。兩個人拎著一編織袋布娃娃,又進了歌舞廳。這次,王丹陽再不扭捏,矜持,拉著周若雄在五色的燈光下,瘋狂的扭動起了腰肢。
周若雄才發現,這個看似中規中矩的女孩,跳起舞來竟然絲毫不輸於那些常年在舞廳裡混的女孩。只不過,王丹陽的身上少了一些嫵媚和妖嬈,多的是一些清新和可愛。她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第一次到這種場合的鄰家小妹,完全展現著青春,健康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