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賓樓寬敞的包房內,康猛點完菜後,迫不及待的向張野問道:「張大哥,現在可以好好跟我講講了吧,你……你轉業了?」
張野點點頭,面容有些沉重又有些無奈,「去年十月份轉業的……呵呵,快一年了……」
「一年啦!」康猛驚叫一聲,「你都已經轉業一年了,怎麼沒跟我聯繫呢?你可算是我的一個師傅哦!以前你所在的單位是對外保密的,我也聯繫不上你,可你都已經回來啦,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我也沒聽鐵軍他們說起過……」
「鐵軍也不知道我回來了……」張野看了看正在上菜的服務員,「等一下,等上完菜後,哥哥詳細的跟你說說。」
菜上的也很快,康猛揮手讓服務小姐出去,自己動手斟滿了兩杯酒,「來,張大哥,這杯接風酒喝的可真的有些遲,啥也別說了,乾杯!」舉杯同張野一碰,一飲而盡。
「唔,有大半年沒有嘗到五糧液的滋味啦!」張野操起酒瓶將兩隻酒杯斟滿,「來,猛子,哥哥借花獻佛,謝謝你還能記住哥哥我!」說完,一口喝乾。
康猛喝完後放下酒杯,「張大哥,就咱們可以慢慢喝,你趕緊趁著咱倆都清醒的時候,把這些年發生的事跟兄弟好好講講……」說著遞給張野一支煙。
張野深吸了一口煙,輕歎一聲,「猛子,剛才我說過,這幾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一言難盡,唉,我還是從頭跟你講吧。」
「好,從你離開你們集團軍偵察營講起……」
「我至今還記得我調走時,你們為我送行的情景,呵呵,那時你好像沒到二十呢……」張野陷入回憶之中,「當時,軍委有意讓廣州軍區在南部邊境組建叢林作戰部隊,在全軍各部隊選拔出一個營的兵力先做試點,我們營選上七個,那時鐵軍剛從軍校畢業不久……」
「唔,當時你是他的連長,也是我們這幫兄弟的好哥哥!」
「我們到達集結地點後,軍委下達命令,我們這些人暫不歸廣州軍區指揮,直接隸屬於總參,要把我們訓練成一支應對未來叢林戰的突擊力量……」張野接著說道:「因此我們就在南部熱帶雨林中安營紮寨了,訓練環境異常艱苦,呵呵,那時候,把我們累的喲!連死的心都有……隨著訓練的進一步深化,我們這支部隊也執行了大量出國任務,這些都是一些涉及國家機密的事情,我不能講!」
「我不想聽那些,我只對你個人的情況感興趣!你為什麼轉業?是吃不了苦l?還是……」康猛說道。
「不是吃不了苦,我轉業時已經是我們大隊的正團職副大隊長了,根本不用……再說,咱是怕苦的人嗎?」張野又點燃一根煙,「一年前,出了點事故,我是降職轉業的……」
「怎麼回事?」
「這個事兒,我可以告訴你。」張野說道:「當時,有一個小分隊機降境外執行一項任務,步行返回途中,跟邊防緝毒的武警發生誤會,雙方進行了槍戰,交戰雙方都以為對方是敵人……」
「噢,那是……」
「你可能也知道,我們外出執行任務時,身上從來不帶標識的,而武警同志也都是便衣,他們還以為我們是武裝運毒的呢,雙方在密林中不期而遇……」
康猛問道:「那,那雙方沒有喊話溝通嗎?」
「喊啦!他們先喊的……」張野苦笑一聲,「他們喊的是你們被包圍了,放下武器之類的話,聽到這種喊話,叢林特種兵除了扣動扳機,是不會有別的選擇的……」
「那哪方……獲……哪方最後倖存……」康猛斟酌半天也不知該用什麼詞。
「武警怎麼能打的過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特種部隊戰士呢,好六七個武警部隊裡的甲級射手葬身在我們的槍榴彈下……那一戰,邊防武警損失慘重……」張野有些傷感的說道。
「那你們一方的損失有多大?」
「一點損失都沒有,我們不但有防彈設備,而且,無論單兵素質,還是戰術協同,都大大高於武警同志,因此……」張野說道:「幾分鐘就解決戰鬥了。」
「全死了!武警全……」康猛一臉震驚。
「那倒沒有,最後倖存三個也都奄奄一息了,我們的戰士扒開武警穿在外面的便衣,才看到有的武警戰士身上穿著印有武警某部幾支隊圖案的背心,才知道誤會了,急忙實施急救,最後,把兩個武警戰士從死亡線上挽救過來,帶回駐地……」
「張大哥,這事怨不得你呀!你又沒有在場!就是要負責,也應該部隊主官負責,你不是副職嗎?怎麼你會降職……」康猛不解的問道。
「呵呵……」張野又苦笑了一番,「其實,根據我們部隊獨特的性質,發生這種事誰都不需要負責,我的事,是我自找的……」
「哦。」康猛愣愣地看著張野,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唉,按照任務等級和保密制度,武警同志應該都……」張野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虛劃一下,「當時我值班,動了惻隱之心,聽了小分隊用電台匯報後,命令他們將那倆名武警戰士帶回基地的,所以,事後評估時,責任肯定在於我,呵呵,到現在我也不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後悔……」
「噢,原來是這樣!張大哥,你可真夠冤的!」康猛擺弄著手邊的空酒杯,心裡為張野感到不值,「唉,反正事已至此,想那麼多也沒用,可……可你怎麼能在停車場……難道,轉業後沒有給你安置工作?」
「安置了,在咱們市拖拉機廠保衛科,可這幾個月廠裡不景氣,全放假了……」張野給自己倒了杯酒,苦澀的說道:「哥哥如今是拖家帶口的人,所以,總得找點生計吧……」
「張大哥,你成家啦,恭喜你,嫂子是哪裡的,漂亮嗎?」
「呵呵,漂亮!我這輩子最自豪的事就是把你嫂子糊弄到手,呵呵,有時在夢裡我都會笑醒的……」張野的臉上綻現出由衷的微笑,「猛子,她也是咱們市的,在我們基地負責通訊保障的,模樣俊身條好!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呢,哥們先下手為強,嘿嘿……你沒看我結婚時呢,我的那幫戰友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
張野在誇老婆是臉上露出的那種神采,深深地感染了正在熱戀之中的康猛,他跟著呵呵笑著,分享著朋友的喜悅,「我嫂子也轉業了,現在在哪裡工作?」
「她是搞計算機的,北大畢業的呢!」張野說道:「現在在市政府工作,具體負責政府上網工程,她的工資也不是很多,最近又懷孕了,你知道嗎?現在要個孩子有多費錢!因此,我……能掙一分是一分……」
「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被錢財……」康猛輕聲說著,心裡暗暗想道:「給人當個保鏢也比你現在不知要強多少倍……」
「猛子,你是不是想說憑我的身手,不至於去幹你所看見的這份下等工作呀!」張野說道:「在當今社會,像我這樣既無像樣的文憑,又無實際社會經驗的職業軍人,當保鏢作打手也是一個選擇,可就我這性格……有句話說:士為知己者死,兄弟,你看哥哥我是那種為了幾個臭錢就能低三下四的人嗎?」
康猛搖搖頭,他認識張野很早,張野教了他很多東西,所以康猛也可以說是瞭解張野為人的,他沉思了片刻,對張野說道:「張大哥,你有難處時為什麼不找兄弟們呢!現在我們過的都不錯,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弟弟可以幫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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