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林等待時,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把包房中心懷各異的各位嚇了一跳。此時的石林就像黑洞,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是短信的鈴聲,石林把手機掏了出來,出乎他的預料,竟然是張舒君,她給自己什麼短信?石林好奇的打開,只有四個字:『幹什麼呢?』
石林看見後,也不知道這個張舒君是什麼意思,只好回信:『沒幹什麼!』過了一會兒,又接到張舒君的短信:『上網,陪我玩遊戲!』
「……!」上班時陪她玩,下班還要陪她玩?這不是折磨人嗎?石林這幾天已經被張舒君逼的玩吐了,如果下班還玩的話,那石林只能吐血了。石林一直沒有回信,不過另一端的張舒君似乎坐不住了,再次來短信:『快點兒,我等你呢!』
石林有些頭疼,早知道有今天,四年前就不應該玩這遊戲,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嗎?石林想了想,然後回到:『我也想陪你玩,但我在外面和幾個朋友聊天,離不開,下週一上班再說。』既表達了自己不是故意拒絕,也說明了自己現在脫不開身的理由,石林覺的自己的回答不錯。果然,在收到張舒君一個寫有『去死』的短信之後,就再也沒有收到張舒君的短信了。
剛把手機放進兜裡,就聽見從走廊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當石林向包房門口看去的時候,那裡已經站了一個人。對方三十多歲,身材高大健壯,雙眼炯炯有神,古銅色的肌膚平添了幾分剛毅,一身黑色的西裝乾淨利落。看他站立的姿勢,兩腳併攏成六十度,雙腿筆直,雙手自然下垂,收腹、挺胸、抬頭,兩肩向後張,使身體看起來如同鋼鐵一般堅固。
這是軍姿!
王大鵬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就像一顆挺拔的勁松,而身後的肖廷偉還不知道生了什麼,見到幫主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外,他也連大氣都不敢喘。
石林對王大鵬的表現很滿意,衝著對方微微一笑,開了口,「進來吧!」
聽到石林的話,王大鵬這才走進房間。這一細節可把一旁的人都嚇傻了,堂堂明幫幫主,手下小弟數萬,在北京地下一手遮天的大人物,竟然連進門都要別人允許?肖廷偉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吐沫,渾身開始抖。於德勝還是第一次見到明幫幫主,光是站著,就給人一種壓迫。於德勝不自覺的站了起來,聽說這王大鵬背後有朝廷的人支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白琴看著先前囂張跋扈,此時卻乖如小兔的肖廷偉,看樣子門外這人應該就是明幫幫主。明幫在北京的實力她是知道的,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找肖廷偉這條路子。她突然看到一旁的於德勝站了起來,低著頭,白琴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也跟著站了起來,畢竟在這些人中,她實在是微不足道,要搞垮她,和踩死螞蟻一樣簡單。緊張的氣氛在包房內瀰漫,只有石林一個人在坐著。
令人驚訝的還不僅於此,王大鵬在走進包房之後,站在石林的面前,突然彎腰鞠躬,恭敬的叫道:「三公子!」
「大鵬。不要客氣。坐下吧!」
「是。三公子!」王大鵬聽見後規規矩矩地坐在石林地對面。從他地一言一行中可以看出。他對石林非常恭敬。但這並沒有使他看上去變地低微。更沒有影響他剛毅武勇地形象。從他地一舉一動就可以判斷。他絕對是一個雷厲風行地人。
「說起來。我們也有一年沒見面了。你們家那位現在怎麼樣?」石林像嘮家常一樣問道。整個房間內。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這麼隨意。
「四公子最近一直在西南。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王大鵬恭敬地回答道。
「西南?是呀。西南那邊確實不太平。不過也只有他擁有這樣地精力。」石林笑著說道。「你做地也不錯。明幫這幾年展地很快。和你地努力是分不開地。如果沒有你。他也不會放手地出去幹。你們家那位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一定很明白。要不然。他也不會讓你留守京城。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們失望!」
「三公子。您說笑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兵而已。如果沒有各位公子地提攜和幫助。明幫也不會走到今天。」
「呵呵,大鵬呀大鵬,你還是那麼會說話!對了,今天找你來,是想讓你幫一個忙。」
「三公子,您太客氣了,我為您做事是應該的。別說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大鵬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您說!」
「我也不是太瞭解,還是讓白姐說說吧!」石林轉過頭,看著身邊站著的白琴說道,「白姐,你把今天這事說一下!」
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白琴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王大鵬一口一個三公子的叫著,雖然她不明白『三公子』的意思,但還是能夠感覺到,石林說話的份量。當初就已經猜到舒婷的未婚夫一定不同凡響,可是沒想到連鼎鼎大名的名幫幫主都要對石林如此恭敬。現在有石林在,白琴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把事情的原委細細的說了出來。
其實事情很簡單,白琴在北京原有兩個小酒吧,每個酒吧在每月都會拿出一部分錢交給肖廷偉,也就是俗稱的保護費。如果有其他幫派或者不識趣的小混混鬧事,肖廷偉則會出面解決。現在白琴又開了一家大型酒吧,原本是準備按照平時的價錢,每月上交的。可是肖廷偉在得知此事後,竟然來了個獅子大開口,派人通知白琴,保護費翻三倍。白琴當然不樂意了,說話間就生了爭執,並拒交。接著就生了石林在吧檯前看到的那一幕,小*平頭帶著幾個手下氣憤的離開。
等白琴把話說完,石林轉頭看向門外一臉緊張的肖廷偉,衝著對方問道,「白姐剛才的話,沒說錯吧?」
肖廷偉聽見後渾身一震,見到幫主都對這個年輕人恭恭敬敬的,心裡開始打鼓,後悔先前太魯莽,在沒弄清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就亂說話。他也感到奇怪,這白琴什麼時候有這樣一個朋友?在聽見石林的問題,以及幫主投來的詢問眼神,肖廷偉不敢張狂,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
「沒…沒錯!」
「既然沒有錯,那麼我想聽聽你多收三倍的理由!」石林說的隨意,卻把肖廷偉嚇的夠嗆,他很清楚對方話的意思,這是興師問罪呀。可是收保護費需要理由嗎?肖廷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白姐,你坐下吧!」石林對身邊一直站著的白琴說道,然後看著對面的王大鵬:「大鵬呀,這收保護費,也有收保護費的規矩,不能想收多少就收多少,這樣會破壞市場,趕走財神爺的。多收,可以,但至少也得讓這些商戶能夠接受。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翻三倍,還要兩百萬作賠償,這不成了搶劫的?這樣的條件,誰會答應?大鵬,你說呢?」
「三公子教訓的是!」
「你也聽見了,我叫這位女士一聲白姐,今天晚上白姐請我在這裡吃飯,結果碰上了這檔子事,我能不管嗎?所以只有把你找來了,你看看今天晚上這事,到底該怎麼處理才好?」石林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王大鵬,把皮球踢給了對方,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是屬下管教不利!」王大鵬站了起來,看向門外的肖廷偉,厲聲說道:「廷偉,還不過來道歉!」
肖廷偉的心一直懸著,他趕緊進了屋子站在石林的面前,九十度鞠躬,「三公子,我錯了!」然後又轉向一旁的白琴,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白姐,對不起,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見到肖廷偉鞠躬,白琴哪裡受得起?連忙站起來,可是石林的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腿上,阻止她起身。
「三公子,既然這些女士是您的人,那麼以後這錢就不用交了……!」
「不行!」石林打斷了對方的話說道,「我說過,收保護費也有收保護費的規矩。如果讓外人知道白姐沒交,那以後會有更多人不想交。我看這樣好了,保護費減半,你們看怎麼樣?」
「三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大鵬聽您的!」
聽見王大鵬的回答,石林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看一旁的白琴,問道,「白姐,你呢?」
白琴搖了搖頭,她現在感激石林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有意見?
「既然都沒有疑義,那就這樣說定了。另外,我希望在場的各位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忘掉,於副局長,你能忘掉嗎?」石林看著一旁站著的於德勝問道。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該回去了。」於德勝轉身就要向外走。
「等等!」石林突然叫道,剛剛轉身的於德勝身子一顫,然後慢慢的轉過頭,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還……還有什麼事嗎?」
「我不僅希望於副局長把今天的事情忘掉,也希望你能把白琴這個人忘掉,我不想看見你以後與她有任何關係。你,聽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於副局長是明白人,好了,你走吧!」
進酒吧時還滿面紅光的於德勝,此時卻顯得蒼老了許多,就一隻落水狗,灰溜溜的離開了。
等到於德勝走後,石林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輕輕的搖起了杯中的紅酒,突然說道:「這個於副局長……印堂黑,腳下虛!」
聽到石林的話,在場的全都愣住了,心臟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裡。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