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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一文革危機 文 / 秋林

    占東東看到抗日班老兵們都在山谷裡舊地重遊,心生一念向下面喊到:「爺爺奶奶們,你們想不想重遊天府啊?」

    進洞重遊天府,當然這是每個老兵的願望,但占彪知道洞口都已炸毀封死,而且大家都是七老八十的了,怕有個閃失也就沒往這上想。占東東這一喊點燃了老兵們心中的火,紛紛表示想上去看看,連年近九十的聶排長也躍躍欲試,大家都看向了占彪。

    占彪抬頭問著:「東伢子,安全有把握嗎?」占東東答道:「報告占班長,只有一個吊籃壞了,其它三個都完好,裡面我們也收拾了一下,就從這裡進出,應該沒問題的。」占彪看看大家,也興奮起來向上喊道:「東東那你就安排吧。」

    中國的這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是人類歷史上史無前例的。雖然是在和平建設時期又冠以「文化」兩字,但在中國人民中間造成的立場之爭、人性對立、敵我矛盾和兵戎相見是空前的,給中國造成的災難和損失也是空前的,遠比歷代戰爭破壞的殘酷。全中國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都被捲入這場鋪天蓋地、排山倒海的驚濤駭浪中來。

    從1966年5月開始,文化大革命使中國迅速大亂,亂了黨,亂了軍,亂了國,政府無奈中想從「天下大亂」再達到「天下大治」,卻越來越難以控制結果是亂了自己。文革首先否定了中國千百年的傳統文化,通過「破四舊」、抄家和「打砸搶」砸爛了一切「封資修」,接著否定了自己從建國甚至建黨以來的所有當權者,統統靠邊站,被打成牛鬼蛇神。還把所有為新中國建設服務的高級知識分子都打成是反動權威,其打擊程度比以往歷屆運動都徹底、絕對。懷疑一切,打倒一切,誰都有可能是叛徒、特務和內奸。不知道為什麼,**發動了這場除自己是百分百正確外可以懷疑和打倒一切人的政治鬥爭,而且,是那樣無情地否定和摧毀了建黨建國以來辛苦營造的一切。

    占彪這時下令雙河農場全體人員要多加小心和防範,在多事之秋我們這些多「病」的人要格外地注意。這期間曾有市縣公安系統來串聯的,動員雙河農場的抗日班老兵造勞改農場場長的反,可想而知老兵們的反應了,雙河農場仍然是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

    轉眼間到了1967年開春,在占彪的小心防備下,當地的文化大革命洪流對雙河農場還沒有造成太大影響,包括雙河大隊也都沒掀起什麼大浪。但讓大家萬萬想不到的是,外面卻來事了!

    這天中午,小寶剛從食堂吃飯回到中學部。抗日班子弟這時都已長大開始學習中學課程,最近這些年小寶已把教學重點轉移到雙河中學。但中學和小學都在一個教學樓裡,小寶一直和學生們在一起吃飯。小寶剛走進校長室,就聽到操場上傳來一片吵叫。她推開窗戶一聽,竟是鄉音。可是吵叫的內容卻讓她聽到鄉音的喜悅一掃而光,是一幫紅衛兵在喊著:「揪出大叛徒袁寶!打倒大叛徒袁寶!」「堅決把大特務大內奸袁寶拉回原藉接受人民的審判!」

    小寶見狀大吃一驚,這分明是家鄉的紅衛兵,這些男男女女怎麼會找到了這裡?這時雙河中學的學生們可不幹了,二十幾個穿著校裙的女生手拉手攔住了十幾名戴著袖標的紅衛兵,不許他們上樓找校長。那些紅衛兵不幹了,一個高個子男生喊道:「我們大老遠的串聯到這裡,不揪出大特務誓不罷休!」說著就往女生身上撞。

    這時占彪的三個兒子和曹羽的兩個兒子領著一幫男生趕了過來。領頭的是占彪的二兒子佔機和若克的兒子剋剋。這幫男生剛要向前衝,佔機雙臂一抬攔住了大家。都說老二叛逆,這佔機果然平日時鬼點子就屬他多,那股機靈勁和聰明勁彷彿綜合了占彪和小寶的優點,遠比哥哥占仲和弟弟占槍敢說話敢拿主意,也就自然成了這一代孩子們的頭兒。曹羽的兩個兒子叫曹南和曹北,是曹羽取自「南拳北腿」的意思。曹羽的三兒子叫曹天,留在東北陪著爸爸。本來曹羽是準備再要個女兒的,女兒準備叫曹娣,如果四個孩子齊了名字就是「天南地北」的意思,寓意和彪哥雖然分隔在天南地北,但心是相通什麼都隔不斷的。但春瑤聽說小寶只生了三個兒子,她也生了三個兒子後說啥不生了,說以後讓兒子們給我們生孫女不就結了嘛。

    這幾個孩子按說剋剋年紀最大,但剋剋從小因受驚嚇身體羸弱,武術雖然一直在練,但只是健身程度,而且這些年一直在小寶的溺愛中長大,成為抗日班老少的保護對象。反到是占彪和曹羽的五個孩子茁壯成長,武藝高強,學習也好,本領也多,成了第二代的核心,被稱為「雙河五小龍」。

    在五小龍周圍還有小峰、劉陽、成義、二柱子、強子、正文、隋濤、聶排長、劉力、賈林和樊剛的兒子、長傑的侄子,這些孩子正好是十八人,他們自己內部稱這個小團隊為「重機槍十八羅漢」。後來,「十八羅漢」的名氣越來越大,「五小龍」到是沒有人叫了。

    佔機比劃著對十八羅漢們說:「我們不用去前面攔著他們,那只是正面的對抗,再說有十二釵在那裡,諒他們也衝不過去。我們從後面圍過去,然後摻在他們中間,一對一把他們請出去,這叫做陷他們於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曹南接話道:「好,我們也來個四面楚歌。」剋剋看著女生們說道:「亂用詞大王。看,風雷出手了。」

    這十二釵自然是抗日班二代中的女兒們了,可也巧,除了占彪和曹羽生的都是兒子外,小峰等其它人第二個或者第三個孩子都生了個女兒。小峰的老二是女兒,小名叫蕾蕾。可能也是老二的叛逆性格影響吧,蕾蕾從小就是個瘋丫頭、假小子,剛上中學就自己改了個男孩子的名,叫「風雷」,自然是取小峰的「風」和靜蕾的「雷」了。在風雷的帶領下,女孩們也聚成了一個小團隊,被小蝶起名叫「雙河十二釵」,也都是習文練武個個優秀,只是年齡比十八羅漢們小了些。

    這時風雷已把衝過來的那高個子紅衛兵一個踢兒撂在地上,然後一腳踏住。只見她把裙子提到膝蓋上喝道:「你們是哪兒蹦出來的回哪兒去,這不是你們造反的地盤。誰還敢過來試試!」

    佔機和眾羅漢相視一笑,從後面圍了過來分頭擠入那些紅衛兵中,嘻嘻哈哈、連拍帶拉地把紅衛兵向操場外「請」。而且佔機們好像不約而同地盯上了這些紅衛兵的袖標,在他們的掙扎反抗中弄一弄都給捋了下來,戴到了自己胳膊上。

    這時小峰成義們都分散在農場四處,只佔彪一人風風火火趕了過來。他生怕小寶有啥閃失,小寶就是他的命根子,誰敢動一動!看到孩子們如此處理這些紅衛兵,讓占彪在操場邊看得啞然失笑:這幫小兔崽子和老子當年一樣會玩。

    操場上按說有重機槍十八羅漢和雙河十二釵在,那十幾個紅衛兵被請出是毫無疑問的,都是一樣大的學生,動手輕重是沒反沒正的,但小寶還是出頭了。

    小寶從樓裡走出來先說道:「同學們不要這樣沒有禮貌,到我們這兒來了都是客人。佔機、風雷,把他們先領到食堂去吃飯,有事回頭再說。」小寶是想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把文革帶來的危機扼制在萌芽之中。然後小寶突然指著後面一個胖墩墩的紅衛兵問道:「你爸爸是誰?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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