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川軍來大家意猶未盡,尤其是孫輩們,看起來對前輩們的事跡瞭如指掌。】為了表示對占東東觀點的支持,得龍也以上校軍官的軍事素養分析著:「我給大家舉個例子:1943年是抗戰最艱苦的階段,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令四川在內征招一些會英語的知識分子當兵,參加印緬遠征軍。四川無數大學生、中學生和公教人員群情激昂泣請從軍,1個月內就有4萬多人奔赴前線,震驚國內外。現在有些像《王保長》一類電視劇等文藝作品用『戲說』誤導人民,以為出川軍人都是不願上戰場被強拉去的壯丁,這實在把嚴肅的抗戰歷史庸俗化了。實際上,這種『抓去』的壯丁只佔出川軍人的少數,大敵當前,四川廣大民眾不甘當亡國奴,無數熱血青年都是自願應徵參軍奔赴前線的。當時也制訂有《出征軍人家屬優撫條例》,有安家費、免征免稅、保護軍婚等內容。因此,四川各地熱血青年踴躍從軍的**從未間斷過,妻子送郎上戰場、父母送兒上前方的事例甚多。300多萬川軍將士,如果不是出於精忠報國的願望,他們能那樣義無反顧地浴血奮戰、視死如歸嗎?對川軍的不公正說法會讓那些血灑疆場的川軍將士在九泉下鳴屈不平的!尤其是,我們**的天下,不能因這無數川軍將士參加的是**而無視甚至埋沒了他們的歷史功績!」
聽得龍如此慷慨激昂的一番話,大家靜了一會,占東東打破沉寂又補充道:「到抗戰中後期,國家財政困難萬分,軍費緊張,全川又掀起了獻金**。1944年春,抗戰中四川各地獻金總額為5億多元,買飛機,買大炮,買戰車。這些錢是四川人民一滴一滴地擠出來的血!這筆巨款當時有力地支持了抗戰。」
小曼插話說:「我知道,在我們東北,浙江人和四川人最守信義。我從沒遇過四川人當乞丐的--這就是彪爺爺他們四川人天生的骨氣!」
麗麗拿著錄音筆感慨著說:「今天我才知道,川軍在抗戰中的作用和位置。我覺得,從四川人在抗戰中做出的貢獻來看,我們真應該為在全國各地的四川民工們打抱不平……」
占彪手一抬止住大家對川軍乃至四川人的讚譽說:「剛才不是在說衛隊嗎,怎麼扯這麼遠了。不管是哪個省的,不都是中國人嗎?!你們這些孩子啊。」
曹羽接下來說:「其實那幾年我們衛隊的任務一直在做,只是39年那時做得集中些,保護中央首長,保護國民政府戰區考察團,還被封為機槍衛隊、鐵軍衛隊呢。」
大郅看了一眼三德笑說:「彪哥從不喜歡要那些虛名的,莫不如來點實際的,就像三德一樣,摘了兩朵姐妹花。」
三德眼一瞪:「這要是當年你敢這樣說,我馬上放四德撲倒你,除非,除非小玉在旁邊施苦肉計……」
看聶排長突然站了起來跛著腳走到場中,大家都靜靜地期待著,想聽聽聶排長對小玉和大郅的祝福。只見聶排長向四周來個圈揖,動作自然大有江湖氣派,還順手有個撩袍的動作。他高聲用四川話講道:「我等川兵背井離鄉,鐵心抗戰,未想江南百姓收留我們視如家人,未想占班長英明仗義屢建戰功,我等川兵決心更堅,不把日寇逐出中國,誓不生還!更要謝謝新四軍首長對我們川兵的理解和支持。」看來,聶排長是聽到了胡副參謀長和譚營長們對川軍的議論,感動之中下場表示心情。
在眾人的掌聲中,聶排長一招手,瘸子班副班長劉力、賈林率全班跛著腳下到場中圍在聶排長周圍,聶排長大手一舉:「為賀郅班長和小玉總務長新婚大喜,我們把在重慶碼頭上看到的老毛子的水兵舞獻來助興,如有不雅,還望包涵。煩請莊小姐小蝶丫頭給我們吹個點。」
見多識廣的袁伯看著聶排長對周圍的人說:「難怪他們這麼抱團,這聶排長肯定是四川袍哥會的,那撩袍子的動作就是。」
袍哥是四川方言,就是我國著名的民間幫會組織,也叫哥老會。因為一直反清也稱「漢留」,但最普遍的稱呼是袍哥。袍哥有兩種解釋,一說是取《詩經/無衣》的「與子同袍」之義,表示是同一袍色之哥弟。還有一說是袍與胞諧音,表示有如同胞之哥弟。兩說意思大致相同。
袍哥主要以各大水碼頭為據點。它作為一種幫會組織,拜關公,講義氣,提倡俠義與互助共濟,重視宗法觀念,以「桃園聚義」、「瓦崗威風」、「梁山根本」為榜樣,相互間均稱兄弟,喊出「有飯大家同吃,有難大家同當」的口號。凡是袍哥,到了別的碼頭,只要拜了碼頭,就會吃住不愁,故而有「千里不要柴和米,萬里不要點燈油」之諺。袍哥的另一特點就是公開性,它與其它秘密幫會不同,是四川大多數成年男性都直接加入或間接受其控制的公開性組織,對社會各方面都有極為重要的影響。袍哥在歷史上最為輝煌的時期是1911年的四川保路運動。川人對袍哥多有好感,早年間有句老話:「袍哥人家,不拉稀擺」。
胡法堅副參謀長點頭道:「那時川軍打我們紅軍時,我們一喊『中國人不打自家兄弟』,川軍裡後退的準是袍哥會的人。」
小蝶開心極了,跑過去便吹起了《水兵圓舞曲》,九名瘸子兵隨著口琴聲,跳起了笨拙的但卻掩蓋了他們腿瘸的水兵舞。成義也掏出一把口琴,也不分什麼音階一吹一吸地打著點。看著瘸子班九個瘸子蹲在地上跳著,大家拍著手,笑聲傳出幾里開外,小玉笑得前仰後合的,也顧不上新娘形象了。
待聶排長們一下場,小峰上前一聲斷喝:「全體抗日游擊班,立正--!」場內外的官兵聽罷齊刷刷地立正,陪著客人的占彪和隋濤也都隨之立正。只聽小峰喊道:「讓我們以我們的六條軍規,為大郅和小玉的婚禮壯威!第一條--」
百多號人齊吼:「服從命令,不許擅自行動!」裡面還參雜著小寶等四名女將的喊聲。
小峰又喊:「第二條--」眾人又吼:「做優秀軍人,會打槍,會武術!」
接著,第三條「保護戰友,傷要救護,死要厚葬」;第四條「孝順老人,保護婦女兒童」;第五條「學習文化,學識字會寫信」;第六條「不打國人,不殺俘虜」--全體官兵逐條春雷乍響異口同聲地背誦了出來,陣陣回聲遠遠傳來。
譚營長們無不為之震撼,彭雪飛感慨地說:「他們這六條軍規可比我們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內容要全啊!」
暮色中小寶最後宣佈:「抗戰婚禮進入最後一項,婚宴開始!」
所謂的婚宴還算豐盛,有繳獲的日軍罐頭,有袁伯帶來的豬頭肉,有小玉自醃的鹹菜,有頭一天新蒸的饅頭,還有一碗碗的散白酒。
眼見這婚禮開成了聯歡會和誓師會,讓譚營長們進一步瞭解占彪和這支部隊,同時也極大地鼓舞了抗日班全體官兵的士氣,為他們馬上要進行的精兵訓練打下了基礎。
胡法堅副參謀長感慨地和譚營長、桂書記們說:「眼見為實啊,看來這支部隊戰鬥力之強所言不虛,想辦法收編為我部,一定會成為主力部隊,如果成敵對我們則大有不利。」
譚營長搖搖頭說:「改編看來有難度,這小子一門心思執行留守裝備的任務。不過他對敵友只有一個判斷標準,就是看打不打鬼子,所以他不可能會與我們為敵的。」
胡副參謀長突然眼睛一亮:「對了,過段時間中央的首長要來江南視察,能不能請他們當衛士保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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