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鍾自從與自在天魔主,佛陀兩尊大神達成二十年之內互不侵犯的協議之後,日子倒是清閒了下來,不得不說王鍾現在的大神通實在是匪夷所思,真身在喜瑪拉雅山絕頂修煉,化身在遼東關外的蘇兒黑城坐鎮,元神卻在北京城中暗自安排。
而且這樣一心三分,對於王鍾來說還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意念強大到了天仙業位境界的強者,本身就有化身億萬的神通。
七月到八月,是一年之中天氣最熱的時候,也是農忙收割水稻的季節。北方農田雖然普遍種植小麥旱稻,但以北京城為中心到山東齊魯一帶卻有著密集的水網,許多地方能夠種植水稻。此時,在京城郊外的永定河附近的一座小山谷內,王鐘,童鈴,張嫣然,王秀楚,風唐二女,甚至連皇儷兒也抱著王佛兒同上官紫煙帶著的王若琰,王茹焰兩姐妹都聚集在了這個山谷內。
這山谷隱秘的縫隙中,有幾個小小的溫泉帶出濃厚的地熱之氣,把整個方圓十幾里地的長峽中變得霧氣繚繞,又濕又熱,而且峽谷上方的太陽直射下來,儼然把這北方的小山谷變成了南疆濕地的環境。
不過這樣的山谷在北方十分多見,並不足以讓這麼一干人都聚集在這裡,真正吸引眾人目光的還是山谷中央一塊方圓大約兩畝大小的水田,一兜彷彿大蓉樹般的水稻栽種在正中央,密密麻麻發達的根系遍佈了整個農田又從根繫上生發出一樁樁兩人高成熟的水稻。
這些水稻稈有大拇指粗,從上到下掛滿了金黃色地稻蕙,顆顆成熟飽滿。彷彿有千均之重垂下來,但就是壓不到稻稈,彷彿稻稈並不是植物,而是黃金鑄造的一般。
遠遠看出。這兩畝水田的景象就彷彿是用稻穀高高堆起來的,一點都難以看見水田中肥沃地黑泥以及水。
「我和嫣然姐在這裡試種了大半年,終於才成功了。這裡一共兩畝,估計可以達到十五萬斤到十九六斤,和一畝十萬相差不多了,想必是有些地方沒有照料好。可惜袁巨君那個農家宗師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沒有辦法再問個清楚。」童鈴指著這奇跡一樣的兩畝稻田對王鍾一五一十的講述著。
「實在是不可思議。」張童兩女雖然早就把種田的計劃告訴過王鐘,而且這兩畝實驗田一直在王鐘的掌控之中,今天看到了現場,王鍾還是忍不住內心一絲震撼。不過這震撼迅速就平息了下來,眼睛掃射了一下旁邊的王佛兒與王若琰。
這兩位一尊是佛,一尊是魔。雖然降臨的力量遠不如王鐘,但真身業位卻要比王鍾高出許多,看過去未來所知道的也自然是比王鍾要多。
不過王鍾這次卻從一佛一魔的眼裡也出現了迷惘的神色,雖然是一剎那,還是被王鍾捕捉到了。
「這些種子收割之後。把它們拿到遼東去試種。只要幾萬傾,百萬人,千萬人都可以養得起了。」張嫣然很是得意。很有氣勢般地一揮手,美目朝眾人轉了一個圈,最後停留在王鐘的身上,卻發現王鍾似乎在沉思,並沒有領會到她含情脈脈的眼光,不禁有些微微氣惱。
不過,下刻她地心情又歡快起來,因為耳邊傳來了王鐘的傳音,「這種子非同小可。我剛才耗費心力推算了一次,袁巨君在三年前和他兒子實驗出這種子的那日,天降狂雷,他兒子驟死,可見這種子受天所忌,種了必有災禍降臨。我們都是從現代來的,當知道這一畝產十萬斤恐怖。不過我前幾日滅了基督教的三個傳教士把他們地精氣煉純成丹,正好給你們兩人服下,加上我以天火同人之術的催發,你們一舉達到宗師境界渡過二次天劫是非常容易之事。不過就算這樣,也要打起十二分警惕來。從今往後,我會一直坐鎮北京,為你把這次劫難抵禦過去,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劫難能對付得了我。」
張嫣然也用玄陰束音術道:「你現在可以用意念游過去未來,不如從我們來地時代倒推三四年,看看這仙種怎麼到後面又沒有了呢?」
「我何嘗不想去看一看,只不過那是傳說中天帝的時代,任何煉氣士,神仙都不能於天帝共舞,況且那段時間的印記被一股無窮的力量封印,我幾次試探,都難以穿越,我現在力量也不足以抗天,貿然行事,必遭殺身之禍,連本體都難以保全。」王鍾一邊不緊不慢的對張嫣然說著情況,另一邊把袖子一揮,就見一道粗大如斗的龍卷橫貫空中,隨後如蛇盤屋樑倒垂下來把兩畝地十數萬斤稻穀全部捲了進去,最後落進了袖子內不見蹤影。
這等袖裡乾坤的手段,在王鍾渡過三次天劫,晉陞地仙業位後運用得越發出身入化了。
「回去吧,乘著下午這段時間,我還要見一見崆峒派的耶律兄弟。」王鍾收了十萬糧種之後,又和眾人返回了北京城內。
「這糧種怎麼會出現神仙末劫之中?不如你以自在神通照一照,說不定能窺見一些端倪,至此提升業位也說不定。」王佛兒意念有莫大的神通,但還是探不清楚糧種地秘密,於是與王若琰交流起來。
「你號稱不生不滅,納過去現在未來於一身,用未來星宿劫法照一照不就知道了?」王若琰心中暗罵王佛兒狡猾,卻不動聲色的推了回去。
王佛兒肉嘟嘟的臉蛋上變得正色無比:「我晉陞如來業位,四大皆空,早無爭強好勝之心,無心與天帝爭鋒,倒是你身為幽冥黃泉無盡魔主,統帥天地宇宙一切無形魔頭,乃慾念罪孽中誕生。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倒是可以窺探到天帝一些秘密。如今神仙末劫,天帝已經掃蕩了當年中土飛昇的百家諸聖,自身想必也出了些問題。才導致冥冥中仙種的洩露,正是你天魔取而代之的好機會。妖皇都有心逆天革命,顛倒乾坤,復轉宇宙,你天魔神通強他不少,卻不敢,倒是奇怪了。」
「咯咯,咯咯,咯咯。」王若琰笑得十分燦爛,雖然才幾歲年紀。但仍舊可以迷惑得宗師高手都神魂顛倒不能自持。「都說天魔蠱惑人心,卻不曾料到你這死胖青比我天魔更勝一籌,居然想蠱惑我自尋死路。嘖嘖嘖嘖,看來我一直小看了你。」
王佛兒地意圖被點破,卻絲毫不惱怒,臉上的肥肉就彷彿凝固一般,閉上了眼睛。再也不開口說半句,把王若琰晾在那裡。
王若琰鼻子裡哼了一聲,正要用手去扯王佛兒的小衣。突然皇儷兒的聲音傳來,「吃飯了,若琰快把你佛兒弟弟抱出來吃飯。不要一天到晚都悶在房裡。」
王若琰,王佛兒與王鍾地約定只有這三當事人知道,轟殺朱熹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洩露半分,否則事情敗露,對方狗急跳牆,難免惹出大麻煩來。
而皇儷兒雖然知道自己生的王佛兒是一方佛主附體。但她自幼修行的西方魔教的法門,西方魔教的典籍中,對這位魔門最大的敵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好的言辭,接盡所能的貶低。皇儷兒從小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對王佛兒的身份沒有什麼尊敬,也只是把他當做自己地寶寶多一些。
在這樣古怪的情況下,一佛一魔,兩三個女孩,在北京城一間院落中,在神仙末劫,風起雲湧的時代,一日一日地過著普通富貴人家的生活。
普通人的生活過著,就是無上的佛主與萬魔之尊也沒有絲毫的膩味,反倒是樂在其中,享受著一切。五蘊紅塵,總有天仙都迷醉地地方,不過這兩位的境界明顯的高些,雖然享受紅塵,卻並不貪戀,隨時隨地都能從其中抽身出來。
不說一佛一魔在這裡扯皮,王鍾也進了紫禁城與崆峒派耶律兄弟會了一面。與之一同見面地,還有大明朝皇帝萬曆以及雲夢公主朱常茵。
會面的地點自然是長春宮。這裡自從長春真人丘處機為元帝忽必烈煉丹之後,一直是歷代帝王求長生不死,召集天下方術道士煉丹所在。尤其是明代正德,嘉靖,隆慶三朝皇帝最喜煉丹,這樣三代遺傳下來,萬曆皇帝自然也對丹道方術有濃厚的興趣。
「仙師再次降臨,實在是另朕高興之至。」萬曆皇帝紅光滿面,兩眼精光內藏,時不時的閃爍出精亮的閃電另人不敢對視,顯然修為也已經到元神大成,虛空生電的境界。
也是,王鍾數年前煉了一百零八粒混元金丹,有五十四粒分給了萬曆皇帝,守著這麼多的金丹,要是這位皇帝還不修為大進那也就只有去死了。
王鍾淡淡看了萬曆皇帝一眼,覺得這位皇帝不是要死的跡象,按照這樣的身體狀態,只怕幾百年都不會有事情。
「今年是陛下地大關,按天意倫常,陛下應該是在今年龍殯的年份,只可惜被我逆轉乾坤,化去了肉上的腐朽,只是大關難過,陛下仍需防止高手刺殺暗害。只要過了今年,大劫也就算過了。陛下便可永葆長生。」
「朕也想到了這一層阻礙。」萬曆深深皺起眉頭道:「聽聞仙長乃是天下頂尖高手,元神溝通幽游造化,已是天仙中人,只是外功未滿,才停留人間。所以朕這才想請仙長為朕護法一年。」
王鍾把眼睛轉向了坐在一旁的耶律兄弟,耶律景文是個小老頭,面皮臘黃,病泱泱似乎要掉氣一樣。這是當年王鍾碰到的第一個煉氣士,老熟人。
至於耶律無敵,卻是一個俊俏得邪乎的年輕人,全身月白滾紫金邊的水雲衣,手指修長連同指甲似白玉一般晶瑩光澤。
這兩兄弟在一起,任憑是誰都以為是祖孫,誰會想到年輕人居然是老人的哥哥?不過王鍾卻知道,這位東崆峒的掌門卻是把太乙先天法身修成了,逆轉肉身,返老還童。
這兩兄弟的法力雖然稟承廣成子一脈的太乙先天妙術,走的不是凝練元神的路子,和世間普通的煉氣士大相逕庭。不過兩人的先天妙術咒法施展起來,就算是宗師頂尖的水平的都難以防備,不過在王鐘的法眼下,這一切都無法隱藏。
耶律無敵雖然被王鍾看穿,倒是安穩坐著。耶律景文卻是小眼睛轉動,坐在太師大椅上的身體不安份的移動了一下。這小小的動作立刻暴露出了內心的不安。
「我承你兄弟一次情。不要緊張。」王鍾一句話就打消了耶律景文心中的不安。
當年許天彪穿越過來,第一桶金就是賣了張童兩女起家,卻被耶律無敵所救。當時王鍾還在長白山修煉,鞭長莫及,這份機緣,王鍾自然要理會。
「妖皇聖者行事光明,恩怨必報,我早有耳聞。」耶律無敵連忙微笑著,「當年我收張童二女為徒,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與聖者見面,這兩女自然由聖者領走。否則倒顯得我崆峒自大了。」
「這樣也好。」王鐘點點頭,「你們崆峒一脈只得廣成子的咒術,威力雖大,但元神難以修煉。我那兩位朋友正好重新修煉我門一氣化三清的正宗法門。我最近以元神參悟過去,倒也摸索出了廣成子當年的元神凝練之法,正好送與你兄弟參詳。」
耶律兄弟對望一眼,頓時大喜。
談論了片刻,已經是日頭偏西,萬曆皇帝傳過晚膳之後,兩兄弟告辭回到城外白雲觀中。卻單獨留下了王鐘,雲夢公主。
「當年仙長到紫禁城來,朕為留下仙長,就曾許諾效仿唐明皇待張果之例。如今仙長仙法大成,再度出世造訪紫禁城。怨不得朕又舊事重提了。而且皇兒也對仙長有意。不知仙長意下如何,萬萬不要推脫。」萬曆皇帝看了雲夢公主一眼。
雲夢公主臉上飛起兩點紅雲,嬌羞的低下了頭。
萬曆的算盤,王鍾自然能料到,此時朝中儒門勢大,皇帝難以乾綱獨斷。萬曆便打出這張牌,把公主嫁給王鐘,儒門各大臣自然要拚死反對,到時候正好讓王鍾去對付。順便還可以拉攏王鍾為自己渡過這一年劫難做個保證。
萬曆以為王鍾必要推辭一陣,卻沒有想到王鍾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此事甚好。」王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