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大哥!你天天半夜起來折騰,累不累你啊!就算你不累,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鍾一開門,先聞得一股香風,隨後耳邊那尖銳的如連珠炮火轟了過來。王鍾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用眼瞟了一下門口的這位騷擾者,「哪裡來的丫頭,擾我清淨。」
門口這位看起來正像個丫頭,高挑的身材,瓜子臉,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上面隱隱見了幾個細小的雀斑,不過更顯得可愛,只是此時眼皮有些稀鬆,頭髮稍微蓬了一點,一幅沒睡醒的樣子,穿著薄薄的睡衣,踩了一雙水晶涼鞋,神態還有些惱怒。
「你天天半夜起來蹬蹬蹬的響,吵得太厲害了。」
見得王鍾出來,這女孩說話依舊尖銳,只是詞語緩和了一些。隨著王鐘的開門,屋子裡面的藥味細細的傳了出來,這女孩抽了一下鼻子,又聞到雞湯的香味。於是眼神有些疑惑,盯住王鍾看了一會,好像要摸清楚到底是幹什麼的。見王鍾還沒換下練功服,更是好奇。
先見這丫頭長得賴看,王鍾也就釋然了,自己每天三點起來練鐵砂掌,上樓的時候,確實動靜大了一點,而一般這個時候,一般人睡眠正好,真是吵到了,還是自己不是。要是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大媽,王鍾雖然不會一鐵砂掌過去,至少心中絕不舒服。
連忙說了一些話如什麼「剛進大學,事情多了一點,吵到了你,也很不好意思。」「下次會注意的。」這一類型。
女孩見這情況,畢竟不好過多計較,只好點了點頭:「那你以後小心。」說了,又好奇的用眼睛略微的瞟進了王鐘的房子裡面。
做為一個學生,王鐘的行為確實另她好奇,傳說女人的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雖然誇大了,但總歸不是空穴來風。
「你也是學生?」王鍾問了一句。
女孩此時睡意已經全消了:「這一棟都是學生哩。我是北院那邊新聞傳媒學院的,看的你樣子,是體院的吧,天天半夜出去鍛煉,是練武術吧,台拳道還是空手道?你才是新生,不錯嘛,就搬出來了。我可是大二才搬出來的,算算可是你的就學姐了。」
王鍾沒料到自己一句,就換來這女孩這麼多的話,不過他這人也喜歡直率開朗。嘴巴癟了癟,笑笑:「我可不是體院的,我是學文史的,練的是武術,不過不空手道,不是台拳道,是鐵砂掌呢。」
撲哧!女孩一聽,笑的花枝招展:「鐵砂掌!好厲害的武功啊,想不到你還是武林高手啊,失敬失敬了!」
王鍾明知這女孩語氣調侃,也不去管它,老老實實的說了一句:「也算得上是了吧。」女孩子一聽,更是咯咯笑個不停。
「光站在門口說話了,既然是學姐,進來坐一下吧。」王鍾徹了徹身子,讓過一邊。
女孩矜持了一下,用眼瞬間掃過了房內擺設,隨後擺擺手:「剛剛起來,臉都沒洗,牙都沒刷,還有一節早課要趕,耽誤不得了,下次找你聊。」
王鍾嘿嘿笑了兩聲,目送女孩下樓去了,突然想起,居然沒問這女孩子的姓名。不過一想,既然在同一樓裡,也算是鄰居,多有見面的機會。多也是個萍水相逢而已。王鍾雖然是個二世祖,卻不是個花癡。
這一打叉,天真亮了,王鍾洗了澡,卸下鉛塊,換過衣服。又把一罐子雞肉吃了個乾淨,到了七點多鐘,才悠悠的出門。坐上公交汽車。
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公交車上人都擠得滿滿的,王鍾也沒座位,只好站著。反正離他讀的那個院也不遠,四站的路程,一回就到了。
「大哥哥,大哥哥!這個位置給你坐。」
王鍾剛剛站定了,好像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連忙一看,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妹妹,白色的襪子,小紅皮鞋,圓圓的臉蛋,閃撲閃撲的眼睛,兩個羊角小辮。極其可愛的樣子。
「囡囡不要亂跑!」旁邊座位的一個婦女連忙拉住這可愛的小妹妹。
「老師交代我們要讓座呢!」小囡囡撅起嘴巴分辯,又拉王鍾:「大哥哥,這個位置你坐吧,媽媽抱我就好啦。」
王鍾心中湧起一股暖意,笑了笑:「好可愛的小妹妹!哥哥不坐,你要媽媽抱你可不成呢,還是要自己坐的好。」旁邊的乘客都被這天真可愛的小囡囡逗得微笑起來。
車一開動,眾人向後一仰,車緩緩開動了,小囡囡也坐得安定好,只是身體四面扭動,兩隻大眼睛朝眾人望來望去。
「上學快一月了,班上的人還認識不全,有些失敗了。」王鍾正想,突然又聽小囡囡叫了起來,用手指著前面一排人:「叔叔,你怎麼把手放進別人的口袋裡面。」
車上乘客這一下警覺起來,都朝小囡囡手指的方向看出,只見一身穿花格子襯衫,頭髮捲起的青年,正把手摸進了一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口袋裡。
聽見小囡囡叫喊,那中年男子連忙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口袋,朝卷髮青年警惕的掃了幾眼,卻不說話,身體朝後挪動,離得遠了一些。
而這卷髮青年只收回了手,若無其是似的。眼向窗外。吹起了口哨。
「囡囡,不要多事!」那婦女連忙打了小囡囡一下,小囡囡一臉委屈,只好又撅起了嘴巴。
王鍾見了,暗笑:「這傢伙手腳不利索。」
一刻功夫,汽車一停,到了一站,那卷髮青年似乎要下車,走了出來,突然轉身,對小囡囡道:「這小姑娘挺可愛的!」說著,伸手在小囡囡臉上摸了一下,隨後飛快下車去了。
汽車又剛剛開動,小囡囡突然大哭起來:「媽媽,我臉上疼。」
王鍾連忙一看,小囡囡臉上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口子,鮮血不停地滲透出來,把一張圓圓的臉蛋流了個猙獰恐怖,都濺到了花裙子之上,真是觸目驚心。
「啊!」那婦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把車裡乘客都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用衣服摀住了小囡囡的傷口。小囡囡只是哭得厲害。聲音都嘶啞了。「叫你不要多事,你不聽!叫你不要多事。你不聽!」
旁邊有的乘客連連歎息:「等到站了送醫院吧。」
「這畜生!」王鍾頓時面上充血,心如刀割一樣,搶身一步,靠近了窗戶,就見得遠處,那卷髮青年眼看就要閃進一條巷子去了。
「停車,快停車!」王鍾對司機喊道。
「這裡不能停,到站才能停!」司機彷彿久經的風浪似的,一點都不在意。也是,開了十多年的公交車,什麼事情沒見過,都見管不怪了。
「我**!」王鍾破口大罵,見得窗戶雖然開了,自己卻跳不出去,口子太小了。把手掌就是一輪,呼啦一下,翻拍在玻璃夾鐵箍的車窗上。
嘩啦一聲暴響,整個窗戶都飛了出去,王鍾身體一躍,穿窗而出。落到了公路上,就聽得公交車內的乘客尖叫起來。王鍾卻顧不了:「不殺死那畜生,也不算為人。」
拔步如飛,王鍾日日腿上綁鉛塊的功夫,三步並做兩步,只幾下就搶進了卷髮青年的小巷子裡面。突然就聽得人聲鼎沸,喧嘩異常,卻是一個菜市場,這早晨,正是買菜的大好時候,人來人往。擁來擁去,簡直沒有一處空地。
王鍾雙目血紅,他自然知道凡是小偷,都有刀片,用來割皮包的。小囡囡臉上的創口,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四面張望,王鍾自幼眼神銳利,猛然見到對面的一個大亭子,似乎是菜場的警務站,有花格子襯衣一閃。此時人來人往,完全擠不到對面去。王鍾連忙把身一躍,跳上了放菜的高台,那菜主連忙來阻止,王鍾卻躍到前面去了。
當下整個菜場混亂起來,菜主們破口大罵的聲音不絕於耳。王鍾早已跳下台階,衝進了警務站。只見裡面三個身穿制服的男人正與那個卷髮青年擺了一桌麻將,似乎剛剛開張。其中一警務員皮帶上別了一跟電棒,滿臉橫肉。對卷髮青年罵道:「今天開張了沒。」
卷髮青年呸了一聲:「晦氣了!」
這時。就聽得外面騷動,幾人連忙起身觀看。就見王鍾衝了進來。一把揪住卷髮青年的卷髮,狠狠扯了出來。這卷髮青年痛得大叫。
那三個警務員彷彿經常打架鬥毆,對眼前的情形熟悉得緊,紛紛把那麻將桌子一掀,離了座位,一人抽出電棒,兩人提了凳子朝王鍾砸來。
王鍾見那電棒辟里啪啦,閃動了藍色的電光,用眼睛看就知道威力不小。情急之下,一手提起卷髮青年,另一手趴的一推,正中了卷髮青年的胸膛,身體如稻草人飛了起來,當面朝三警務員撞去。
這鐵砂掌中的推山手,威力剛猛無鑄,王鍾在其中淫浸了十年,雖然沒到當年宗師顧汝章的境界,俗人也承受不起。
三警務員被迎面一人撞來,頓時翻滾在地。王鍾看時,那卷髮青年胸膛上格子襯衫早破了一大洞,露出皮肉,一個暗黑的手掌印赫然現在在胸膛之上。這卷髮青年面色鐵青,身體不停的蠕動,嘴角吐出一串串血沫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這都是蛇鼠一窩,都自殺乾淨了。」
王鍾平時《水滸傳》幾乎不離手,看得多了,自身又會武藝,到了關鍵之後,就有一腔子熱血,當下轉身跳起,搶了一個賣肉攤子上的殺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