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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宣傳工作這一塊兒搞的熱火朝天,但是費柴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實實在在的地防工作上的,
吳東梓到了鳳城後儘管身負重職,但為人卻很低調,也是時光荏茬,如今的吳東梓已經不復當年的男孩子打扮,只不過是個黑瘦的女人,燙了發,但並不好看,好在費柴調她過來不是看的,雖說這些年吳東梓空有一身業務能力,卻少有在業務上的建樹,到在個人問題上惹禍不少,但畢竟是有能力的人,而且費柴這邊也確實找不到其他適合人了,
不過數年未接觸,吳東梓這次確實幹的不錯,也可能是因為年紀的緣故,人沉穩了許多,好多事情也放得下了,確實幫了費柴許多,前段時間搞機房建設,服務器都是親自去驗收挑選的,那一絲不苟的態度,讓費柴都有點可憐那個供應商了,
因為各地探針站的選址還沒有完成,所以目前只能建設一個試驗性的機房和一個標準樣板站,樣板站就建在地監局辦公樓新址,專門劃出一小塊地方建的二層帶地下室小樓,上下不過五個房間,標準卻是定的最高的,為了探針站的建設,吳哲專門派了最得力的助手白經理來,地下室起底那天費柴也到了現場,負責修建辦公樓的趙怡芳也過來看熱鬧,對費柴說:「費局就你這地下室,原子彈都不怕,」
費柴說:「何止啊,花的錢也夠造原子彈了,但這是標準的樣板,多少錢也得花,」
和首個標準的探針站相比,吳東梓的機房相對簡陋些,除了必要的防靜電,乾濕度控制外,其他的都一切從簡,因為等地監局新辦公樓一起,機房還要搬過去,因此現在到不需要過於將就,只要不影響設備正常運轉就行,畢竟這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除了硬件,系統軟件也需要改進升級,儘管最早是費柴的創意和親自編寫的,但發展到現在,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或是一個業餘的團隊能解決的問題了,也得找專業人員負責處理這些,好在這次國家下了大力氣,資金什麼的不成問題,需要的只是多往省城跑跑,一是從廳裡要錢,二是購買設備,聯繫各方各面的工作,
雖說欒雲嬌擔下了大部分的『外聯』工作,但是有些事還是要費柴親自出馬不可,作為單位一把手,必要的應酬那是必不可少的,另外欒雲嬌畢竟不精通業務,特別是地防預測系統,那是費柴的心血,欒雲嬌更是插不上手的,
投入到業務這方面的精力多了,自然就和吳東梓接觸的多,不過兩人一直僅限於工作上的交往,言談舉止不過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甚至沒有聊過天,沒有敘過舊,這讓很多人感到奇怪,因為有傳說費柴和吳東梓曾經是很好的朋友,怎麼現在完全沒有了私下朋友間的來往呢,若說不是朋友,可費柴似乎對吳東梓又非常的放心,不但委以重任,而且在職級待遇等方面也是優待有加的讓人羨慕,對此欒雲嬌曾解釋道:「費局是業務幹部出身,自然看中業務能力強的,你們誰要是不服,也就拿出點真才實學來吧,」
不過說起真才實學,朱亞軍的表現比費柴預期的還要好,畢竟是科班出身,又吃了一輩子地監飯,做過局長的,還擅長人際交往,所以費柴把探測各地探針站建設地址的事情交給他算是找對人了,有時酒杯子一端,事情就解決了,業務上也難不倒他,就是幾個月跑下來,黑了,也瘦了不少,畢竟是老同學,費柴看了有點心疼,就勸他不用這麼累,可朱亞軍卻樂此不疲,而且他似乎也從這裡頭找回了點兒虛榮心,儘管只是個聘用人員,可是人家知道他做過局長,所以有時還喊他的官銜,一來二去的,弄的很多新來的人和外人還真以為他是局長呢,欒雲嬌發現了這個情況,很是擔心,因為朱亞軍畢竟是因為瀆職坐過牢的,這要是被人傳播出去,影響會很壞,而且說不定會引發更不好的事情,於是就提醒了費柴一下,
費柴對此也頗為頭痛,但是又不知道怎麼管住眾人的嘴,欒雲嬌靈機一動說:「老朱瀆職坐過牢,肯定是不能再頂著國家幹部的名兒了,但是在業務上並沒有限制,」
一句話提醒了費柴,就問朱亞軍他的業務職稱還在不在,朱亞軍說:「記得咱們才出來的時候不久就都評了技術員嘛,然後我升了助工,再往後我就走行政路線了,這邊也沒在乎,」他說著,忽然明白了費柴的用意,立刻說:「要不我請幾天假,回去找找當年的職稱任命,」
費柴笑著說:「也行,不過不急著回去,這邊現在是離不開你的,你的個人檔案裡應該也有,我派人查查,然後想辦法把助理那倆字兒給去嘍,」
朱亞軍笑道:「那以後人家就可以叫我朱工了,」
費柴一皺眉:「話是沒錯啊,怎麼聽著這麼彆扭,調過來讀就是公豬,」
朱亞軍又笑著說:「你這張嘴啊,當了領導了,還改不了,」說著,看那樣子似乎想像以前那樣,開玩笑地推他一把,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推,兩人的身份先在不但是掉了一個個兒,而且比之以前的差距,還更加的大了,朱亞軍比費柴更精於人情世故,所以也就更能克制自己,
不過也有的事兒,朱亞軍克制不了,每次發了薪水,經常有人發現他在有粉紅色燈光的洗頭房附近出沒,也有那好事的給費柴打小報告,但費柴覺得這是小節,是私事,並沒有開口去管,想當年朱亞軍意氣風發,家有嬌妻,外頭又入股了一個洗浴中心,只要願意,自然可以天天夜夜笙歌,不說他,費柴的幾個情人不也是從他那兒找出來的,可現在淪落到去街邊小髮廊尋歡的地步,費柴又怎麼忍心再去說他,只是希望他注意安全,別惹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回來就行啊,
誰知費柴不去說朱亞軍,朱亞軍卻非要找他來說道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朱亞軍在鳳城這地方舉目無親,最親近的人就是費柴,有些事,不找他說,又找誰說呢,
朱亞軍來訪的那天,費柴正難得清閒一晚,也可能是和年紀有關,又可能是最近用腦過度,他最近忽然覺得肥皂劇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家庭倫理方面的,回到家打開電視,聽著裡面的家長裡短,就好像電視劇裡的人物頓時就成了自己的家人一般,若是想做點什麼其他的事,也盡可以去做,甚至耽誤個幾集,基本也耽誤不了情節,由此他開始理解這些家庭題材的肥皂劇為何有廣大的市場了,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孤獨忙碌的人太多的緣故,
費柴雖然開著電視,手裡卻拿著一本與地質相關的雜誌再看,先聽的門鈴響起,還以為是范一燕又過來喝酒呢,過去開了門一看,原來是朱亞軍,
朱亞軍見費柴開了門,卻沒有馬上進門,而是探頭探腦地問:「屋裡沒別人吧,」
費柴笑道:「沒人,就我一個,進來吧,」
朱亞軍這才進來,費柴見他還提了幾罐啤酒和幾包滷菜,就問:「怎麼,想喝點兒,」
朱亞軍說:「可不是,可有和他們喝啊,就是傻喝,沒話說,」
費柴說:「說的也是,我也有陣子沒和兄弟酒了,」
兩人在沙發上做了,滷菜打開,一人拿了一罐兒啤酒開了,碰了一下,朱亞軍扭頭看見電視,笑道:「你現在也看這個啊,」
費柴略微有點不好意思,就笑了一下說:「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年紀的緣故,現在對這種題材的劇特別偏好,」
朱亞軍喝了一口酒,然後歎了一聲說:「和我一樣,我看啊,咱們都是想家了,」
費柴覺得他這話說的有點奇怪,因為費柴現在有老婆有兒子,雙親也算是有,可朱亞軍離了婚,又沒有孩子,何來想家一說,但是既然是喝酒聊天兒,費柴也就沒多想,
兩人聊了一陣子,朱亞軍總是把話往家庭啊,婚姻上頭拐帶,正好電視上出現了主人公第78次相親的畫面,費柴頓時醒悟,笑著大聲說:「老同學,你想結婚了,」
朱亞軍被說破心事,居然臉紅了一下,但也沒矢口否認,反而說:「其實也不是想結婚,就是想有個家,要是能再有個孩子就更好了,」
費柴想了想說:「其實你和陸依萍真的不能復合了,說起來你們感情不錯,而且你出事前不是把家產都劃歸她名下了嘛,我聽說她現在混的不錯,也是正處級幹部了,」
朱亞軍苦笑道:「你說她都正處級幹部了,老爺子又下來,你覺得他還會找我這個拖累嗎,」
費柴歎道:「亞軍啊,說了你別生氣啊,當初你把家產都劃給陸依萍的時候,我都以為你是故意的留的後路,可沒想到你一跤跌的這麼慘,」
朱亞軍說:「你沒猜錯,是故意的,是留的後路,而且還不止這些,」
費柴奇怪地問:「那怎麼……」
朱亞軍說:「要不怎麼說人心隔肚皮呢,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哦,」他說著,往嘴裡扔了一塊豬耳朵,然後灌了一陣子啤酒又說:「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說,當初我的事那是有交易的,而且死了那麼多人,我本來也有過錯,所以就出來頂一下,當初有承諾,說出來後讓我弄一家公司做做,實話實說,減刑也是承諾之一,確實也兌現了,可我這一出來啊,就成了瘟神,沒人理了,」
費柴雖然平日裡很看不慣這些官場交易,但是看著朱亞軍的可憐相,又覺得這些人是在做的過分,就說:「那你怎麼不找他們理論一下啊,而且你手裡也有些東西,就一點都沒用嗎,」
朱亞軍聽了哈哈笑著說:「老同學啊老同學,你對官場上的思維啊,還留在二十年前啊,你以為手裡有東西就能無往不利啦,跟你說,不行,就算是行了,兩敗俱傷有意思嗎,而且我要是再出點事進去,可就沒人給我減刑嘍,」
剎那間,費柴明白了,為什麼萬濤寧願賦閒,也不願意利用一下硬盤裡的資料了,除非自己也不想好好過了,這些東西真的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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