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兒下午,費柴就帶著朱克春和章鵬纏著劉處長,說來也巧的很,後來又來了兩個人,也都帶著隨從,看著面熟,見了費柴就親熱的打招呼,原來也都是在一起培訓的同學,在省裡其他地區當地監局長的,此行的目的也和費柴一樣——要人,因為先前許諾的人員遲遲都沒有到位。
劉處長見惹不起這幾位,想找借口溜,卻被這幾位堵了回來,晚飯時更是生拉活扯的拉去吃飯喝酒,劉處長實在扛不住,接著去臨屋給另一處酒局敬酒的機會逃之夭夭了,於是剩下的幾個人就開始敘講同學情誼,喝的大醉。
第二天收拾行裝準備出發,孫毅還特地問:「要不要去看看咱們侄女兒?」
費柴想了想說:「算了,今天是週二,讓她好好上課。」
孫毅又問:「那秀芝姐呢?」
費柴說:「也不去了,打個電話問問就是。」說著打了個電話,秀芝雖然回來了,但言語間的態度又比往日冷淡了些,費柴也不以為意。既然如此,以後少來往就是了。
於是大家啟程返回鳳城,一路順暢,中午準時抵達,吃過了飯,費柴又讓孫毅辛苦一趟,送朱克春回岳峰,並讓朱克春此次回去把孫毅的手續辦了,算是正式調到了鳳城。孫毅見多日的辛苦總算是得到了回報,非常高興,樂呵呵的就送朱克春走了。
費柴回來後自然又免不了和欒雲嬌互通情況,當說到去纏著劉處長的時候,欒雲嬌說:「我的哥哥耶,你傻了,我要是你,當劉處長說答應給我們五個人的時候應該立刻答應下來,並盡量具體落實到每個人身上,就算不是來的副職,可多個人也多份力量啊,省廳的人科班出身的人又多,若是願意來的,先抓住了再說啊。」
費柴一聽,大感後悔,欒雲嬌又笑道:「沒事沒事,我跟季主任一直有聯繫,讓他一直跟進著呢。」
雖說費柴說南泉調來的人可以一個月後報到,但是只過了一個星期就開始有人來了,最先來的是秦嵐,按她的話說,她來最方便,門一鎖就行了,只是人情世故的請客吃飯耽誤了些時日。費柴自從南泉大地震後就一直對她另眼相待,所以一來就委以重任,讓她協助盧英健管理辦公室,其實盧英健的主要工作是協助欒雲嬌做好新辦公地點的事,所以辦公室實際上就是秦嵐說了算了。
接下來陸續又來了三個人,其中兩個要好,是結伴來的,既然都是南泉的老底子,費柴也把他們分配的不錯,最後來的是吳東梓,直到月底才出現,費柴讓她暫時管著群防工作,因為這項工作還沒有展開,所以目前的工作不過是編寫通俗易懂的教材,在對外聯繫些單位而已。
局裡多了六位業務骨幹,大家卻沒覺得工作量減少多少,因為工作面拓展了,而南泉六人組的到來,讓原本在崗的岳峰局調來的人也受到刺激,感到了危機——這要是不好好的做事怕是真的要靠邊站了,於是工作熱情也空前的高漲起來。費柴看在眼裡,喜在心中。
過了元旦,留在岳峰的王寶利和剩餘的三個人也整理好了岳峰的全部地質檔案,來到鳳城歸隊,如此一來鳳城地監局加上費柴等人,總的工作人員人數已經達到了20人之多,一個單位的架子總算是搭起來了。
雖說王寶利原本就是搞群防的,但是岳峰的群防一直都處於閒置狀態,而費柴歷來對群防較為重視,認為群防是地防不可缺少的輔助力量,因此雖說在王寶利歸隊之後將吳東梓調到了地防負責,但群防的工作還是讓她協助著辦。吳東梓畢竟是南泉過來的,對於費柴那一套太熟悉了,又提早上過手,因此早就定出了一系列的計劃,等王寶利一接受,就連全盤計劃都甩給他,讓王寶利覺得擔子很重,又不習慣,於是費柴又親自找他談了幾次話,為了將來的位子,王寶利還是咬牙把這副擔子扛了下來。
鳳城地監局的的工作紅紅火火的開展了起來,欒雲嬌又抽空去了一趟省城,找季主任要錢,找劉處長要人,因為路子早已經蹚開,因此此行出乎意料的順利,只是劉處長那兒有點變卦,原本允諾了給五個人,末了不認賬了,只答應給三個,欒雲嬌使出渾身的解數來又增加了一個,並說未來的副局長也要從中產生一個,並著重提出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叫顏夕,一個叫陸宏。欒雲嬌說:「我們那兒不缺幹部,卻幹事,所以除非是省廳直接任命,要我們推薦的話,還得拿工作工作業績來說話。」
劉處長笑道:「你跟費局干久了,脾氣都跟著過去了,一股子實用主義的業務腔調。」
欒雲嬌說:「咱們搞地監的,不講究實用主義會出人命滴。」
這話要是從費柴嘴裡說出來,無論是用什麼樣的語氣,聽起來都像是一種指責,但是從欒雲嬌嘴裡說出來就成了一種俏皮,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之處了。
辦完了公事,欒雲嬌又去學校代表費柴看望了一下王鈺,請她吃了頓飯,又去藍月亮溜躂了一圈兒,看見了秀芝和他的小男友,很恩愛的樣子,但是憑藉著多年的經驗,她看出這個小男友不是東西。最有意思的是大家一塊兒喝酒時,趁秀芝不在,那個小傢伙居然對欒雲嬌說:「你很有女人味兒啊。」
若是平常,這種恭維話欒雲嬌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或者繼續有所發展也不一定,但是今天這場合確實不合適。不過由於她和秀芝的交情更淡,又是精於世故的女人,因此也就止於此了。
回到鳳城,欒雲嬌把這些情況都跟費柴說了,費柴說:「別提了,我正為這事兒煩呢,雲嬌,你看見秀芝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沒有?」
欒雲嬌想了想說:「沒啊……哎呀有點兒,記得當初大家一起玩的時候秀芝總是搶著付賬的,這次卻有點裝聾作啞,叫的酒水檔次也不如以前了。」
費柴點頭說:「這就對了,昨天你還沒回來時,老沈打來電話說藍月亮的清潔工大嬸兒請假回家了,秀芝說她想接這個活兒,他覺得秀芝是我的人,不好做主,所以打電話來問我。」
欒雲嬌說:「你怎麼說的。」
費柴說:「還能怎麼說?答應了唄,估計秀芝是快沒錢了,不然怎麼連這個活兒都要接?唉……想來秀芝關了店子,身上應該是有些錢的,誰知遇人不淑,怕是賠了不少。」
欒雲嬌說:「我也看那小子不對勁,趁秀芝不在的時候還拿話來勾兌我,我婉拒了他,居然還厚著臉皮要介紹他的兄弟給我,還說他兄弟自幼喪母,特別喜歡我這種帶有母性的女人,我靠,他自幼喪母關我屁事啊。」
費柴歎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是咱們沒法兒改變的。」
欒雲嬌說:「那你打算怎麼辦?幫幫秀芝?」
費柴說:「不幫,現在幫她等於害了她,等她吃一個大虧才能明白過來。」
欒雲嬌說:「嗯,有道理,你的朋友你做主吧。」
然後費柴又問了一下省廳下掛的幾個人何時才能到崗,欒雲嬌說至少也得春節後了,費柴聽了倒也不介意,因為自古自上而下的人做事都不是很踏實,畢竟起點高了,多少都有點目中無人,除非那些人是真的想做些事的。
雖說費柴對省廳下掛的人不抱很大的希望,但是又一類人雖說一時不能成大器,但是卻能做不少的雜事小事,那就是實習生。
其實大學生實習不是什麼稀奇事,不過一般時間都是放在暑假,而且無非就是想拿個實習鑒定回學校去拿文憑的,但費柴希望寒假期間就招收一批實習生,這不太容易,因為寒假一來時間短,二來中間有個春節。為此費柴很是用了些腦筋,他讓吉娃娃寫了邀請信,並承諾表現優異的實習生可以在地監局報銷往返路費,並有生活補貼,並允諾日後招考時有分數優惠。
邀請信寫好後費柴又改了好幾遍,然後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按照個大專院校的名單發放出去,二是通過本地機構和本局的工作人員送法本地學子,沒想到居然有很多人應邀,一下子就超過了局裡現有的接待量,看來現在工作確實難找,沒人願意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於是精挑細選了三十人,鳳城局裡留下了二十人,另外十人送到岳峰去了。
除了這人,為了和地方搞好關係,也招聘了若干臨時工,多半是當地的幹部子女,臨時解決一下就業問題。
地監局最終選的那塊地,費柴去看過,靠近白水河畔,包括一片白樺林地。周圍的民居已經順利拆遷了,樺樹林也砍伐了一部分,其實為了砍這片林子,欒雲嬌費了不少力氣才打通了林業上的關節,可費柴見了之後,用手掌撫摸了一顆白樺的斷樁,自言自語地說了聲『可惜』,隨後也就忘了這件事。誰知幾天後設計圖再拿來時費柴發現和原來的不太一樣了,林地的砍伐面積被大幅度的壓縮了,被設計成了庭景,原有的廣場被取消了。費柴看了非常滿意,去問欒雲嬌,欒雲嬌說:「你別以為我在拍你的馬屁啊,我拍不著,主要是我也覺得原來的設計太俗氣了,你提醒了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