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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震前震後 第六十九章 張琪來了 文 / 南海十三郎

    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人或者事讓人印象深刻,甚至是刻骨銘心的難忘,然而這種人或者事往往卻再也出現不到你的面前,然而有些人或者事在你看來不過是過往雲煙,可卻能在你不經意之間又出現在你的面前。

    自從金焰攜子前來參加培訓,讓費柴增加了不少人倫之樂,也多少彌補了一些楊陽裡去後的悲切思念,但對孫少安等人所說的『這女人很有些手段』的話並沒有往心裡去,在他的眼裡,不就是因為帶著沒斷奶的嬰兒來參加培訓,作為學習型的幹部被系統內刊參訪了一兩回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如此過了兩個月,儘管五一已經沒有了長假,但是培訓基地考慮到大家的情況,還是照元旦的樣子,給了大家七天假,讓大家回家『褪火』去。費柴也回去看了看小米和岳父母,另外抽了一兩天時間陪了陪萬濤,這老傢伙已經習慣了失勢的日子,雖然在人大還有職務,卻基本已經不去上班了,整日裡遛鳥養花的倒也自在。

    還有關係較好的是趙梅,也見了一次,吃了一頓飯,而且是和趙梅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吃的。自從她開始練習瑜伽,她的身體眼見好了,只是畢竟先天不足,想恢復到正常人的體質也是不可能的,不過已經是大進步,於是也相親了,這個男子看上去極老實,雖然結過婚但據說是『某方面』不行,這倒和趙梅相配,費柴省不得也恭賀了一番。

    至於其他的熟人朋友,就只把能聚齊的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就算了,至於蔡夢琳和范一燕之流的,就只是通了電話,因為時間不對付也沒能見面,只聽蔡夢琳說黃蕊已經生了,是個男孩,已經幾個月大了,然後和范一燕通電話時,她也重複著說了一遍。費柴概略一算,黃蕊的兒子大約比金焰的要小五六個月,於是就尋著了黃蕊的新電話打過去道賀,黃蕊聽到是費柴,非常高興,就罵道:「你這傢伙!現在想起了,老娘疼的要死要活的時候你在哪裡?」

    費柴暗自尋思:這女人是不是生了孩子之後都愛自稱老娘?於是就笑著說:「我若在了,還不被你老公打死!那時候疼的要死要活的就是我了。」

    黃蕊笑道:「也是哦,不過等我老公不在的時候,你到底可以來看看的,這兒子可是你的。」

    費柴一聽,知道黃蕊此時肯定身邊沒別人,也就笑著說:「你別把我當二傻子,當我不會算日子啊,差好幾個月呢。」

    黃蕊笑著說:「我把這茬兒給忘了,早知道另報個時間,好好訛詐一下你,讓你付生活費!!」

    費柴說:「另報也沒用,去年夏天見面的時候就知道時間了。」

    黃蕊說:「哎呀,我最近給孩子餵奶,波大了波大就是沒腦,等斷奶了我拿帶子給勒回去!」

    費柴趕緊說:「可別,弄變形了豈不難看?」

    黃蕊說:「又沒你看的份兒了,難看也不關你的事。」

    這話說的費柴心裡咯登一下,忽然又難受起來,幾秒鐘沒找到合適的話來回,這就是男人的本性了,只要是他要過一次的女人,就會在潛意識裡覺得她永遠是自己的女人,所以不提便罷,若是提了,心裡不痛快也是常理。

    黃蕊也是個聰慧的女人,見自己說走了嘴,就立刻把話題岔開了,不過畢竟掃了性,兩人再也聊不起來,所以又聊了幾句就掛斷了。

    尚在南泉老區的章鵬和秦嵐,還有趙怡芳,雖然關係非常好,但畢竟時間太短,費柴還想多些時間出來陪小米,所以只能一一電話致歉,也落了不少的埋怨。而返程時去省城趕飛機,吳哲是沒趕上,沈浩卻一直追到機場來說上次就讓他一個人走了很過意不去,硬拉著吃了頓飯。席間,費柴問起了張琪的事,沈浩笑道,說這是吳哲的主意,你那是有點失魂落魄,只有找個更失魂落魄的的丫頭才能激起你的保護欲。然後又問:「滋味如何?我可下了本兒的,你要不爽就浪費了。」費柴一聽,知道張琪已經拿到錢了,但她拿到錢是不是又去安心讀書了就不得而知,但也算是盡了人事,於是就說:「還不錯。」沈浩聽了哈哈大笑,直拍他的肩膀,拍的生疼。

    費柴趕的是凌晨的航班,到達北京的時候是早晨七點多,打算先坐機場大巴再去趕公交,可才下了大巴不過八點多鐘不到九點,卻看到車站前站了一人朝他招手,居然是欒雲嬌,就笑著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欒雲嬌說:「接你啊。」說著拉了他的手就走。

    費柴又問:「你怎麼知道我這會兒回來?」

    欒雲嬌笑道:「我還不瞭解你?」

    費柴見她面露喜色,氣色也很好,就故意逗她說:「看你臉色紅潤,昨晚又在工體混的吧。」

    欒雲嬌故作驚詫地說:「哎呀,你怎麼知道的?」

    費柴笑道:「我還不瞭解你?」說罷,兩人都大笑起來,隨後一起去吃了早飯,這才去附近的停車場取車,路上,費柴問道:「說真的,你怎麼想起來接我的?」

    欒雲嬌說:「也沒啥,只是覺得這段日子咱們如見疏遠了,所以來接你一下,不然一回到基地,你的魂兒就又被那對母子勾走了。」

    費柴說:「那是我的老部下嘛,認識多少年了,當初外省遴選幹部,還是我鼓勵她去的吶。」

    欒雲嬌歎道:「反正啊,自從她來,你眼裡就沒我嘍。」

    費柴說:「我看你才是。上學期你還時不時的來我房裡和我一起看書學習,最近是你自己不來的。」

    欒雲嬌嘿嘿一笑說:「那能怪我嗎?你說的那些我越來越聽不懂了嘛,而且這眼看著就快畢業了,不得四處跑跑關係啊,不然分到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咋辦?還是你好啊,啥都不用操心……」

    費柴笑道:「我又哪裡好了?」

    欒雲嬌說:「你的鳳城地區幾乎是欽定的,而且那地方好啊,既有少數民族政策,外企又多,肥的流油。」

    費柴說:「不就是賣切糕的多嘛,那外企也不用提,東歐的多。」

    欒雲嬌說:「那也是外企啊,話說回來,我要是從今天起還向以前是的見天的晚上上你房裡去,沒問題吧,金焰不會吃醋吧。」

    費柴說:「吃什麼醋?我們又不是情侶。」

    欒雲嬌輕哼了一聲說:「倒不如給你們撮合撮合算了,我看你們挺配。」

    費柴歎道:「這事兒吧,不好說,而且弄不好又是個兩地分居,我對這個可是怕了。」

    欒雲嬌說:「她資歷還淺,來的又晚,聽說這次只能做副,你把她弄到你那裡去就好了。」

    費柴想了一下,搖頭說:「還是不行,一來人家萬一有前途呢?二來也未必願意跟我去,獨立的人格獨立的事業,隨緣吧。」

    欒雲嬌聽了,也跟著歎:「看來你還是對她有意思啊,不然不會這麼為她著想。」

    車開回基地,費柴猛一眼看見大門門衛那裡有個長腿翹腿的背影,煞是眼熟,就對欒雲嬌說:「好像看見個熟人,在大門那兒。」

    欒雲嬌也用餘光一看,看見了,就笑道:「你的熟人怎麼都是這類啊,誰呀,楊陽的同學?」

    費柴說:「也看不準,好像是。」

    欒雲嬌說:「那我只能從車道繞了。」說了,就真個繞了半個圈子過來,那女子也才走進大門,正在路口處東張西望,費柴看了她的正面,果然是張琪,於是就招呼欒雲嬌停車,下車招呼道:「琪琪?你怎麼來了?」

    張琪一看是他,忙張口,卻看見欒雲嬌也搖下車窗,就改口喊道:「叔~」

    欒雲嬌一見,就曖昧的笑了一下說:「我先去停車,一會兒見。」說著就把車開走了。

    費柴又問張琪:「你怎麼來了?」

    張琪說:「不是你讓我來的嗎?」等了一下又喊:「乾爹」聲音小小的。

    費柴聽了笑了一下說:「走吧,先去我宿舍。」張琪就趕上兩步,和費柴並排走了,費柴見她走路的時候微微含胸,肩膀也是縮著的,就笑道:「年輕人走路怎麼這麼沒精神,頭抬起來嘛。」

    張琪看了費柴一眼,正好又進了電梯,於是站直了,費柴這才看見,原來她是個胸前偉大的女孩子,難怪走路愛含著胸,很多偉大的女孩子都是如此,也是從發育開始就養成的習慣,據說是為了不想太招搖。

    費柴感歎之餘也有點納悶,儘管認識張琪的時候是冬天,可畢竟在一個房頂下睡了兩三天,又一起游過泳,怎麼當時就沒注意到呢?看來自己當時的精神狀態確實是不佳啊。

    進了房間,費柴就對張琪說:「隨便坐吧,有點亂,我跟打掃衛生的服務員說了,我桌上、床頭無論多亂都不要打掃,特別是有紙片什麼的東西都不要動,所以一般她們都只搞地上和衛生間的衛生。」

    張琪在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了,四下看看說:「乾爹,你房間像個研究室,你是地質學家吧。」

    費柴說:「大學學的是這個專業,地質學家就稱不上了,不過懂一些。別說了我了,你既然來找我,想必已經恢復學業了吧。」邊說邊拿了電茶壺去燒開水,準備給張琪泡茶。

    張琪點頭說:「其實不能算恢復,我家寒假出的事,我當時也沒和學校招呼,就打算直接不來了,後來沈總給了我錢,我就又直接回來了。」

    費柴說:「那就好,雖說現在大學裡也學不到什麼,可畢竟是人生的一個梯坎,也缺少不得,對了你吃早飯了沒有?」說著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就笑道:「要是餓了,乾脆等一等,一併當中午飯吃了就行了。」

    張琪說:「我不餓,剛才開車的那個是我乾媽嗎?」

    費柴一愣,笑著說:「不是,都是一起的學員,她有車,我沒車,所以經常捎著我。」

    張琪又問:「那我乾媽好嗎?在哪兒?」

    一句話又問的費柴黯然,說:「……她呀,南泉大地震的時候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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