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亞軍費柴肯定是不會幫他求情了,既然是已經被捨掉的卒子,就算求也是求不回來的,不過章鵬還是沒想到費柴要求的這個情,居然是給吳東梓的——
費柴剛開始從地監局起步那段時間,吳東梓可以說是費柴的心腹和得力助手之一,可後來就越來越不往一處走,好幾次緊要關頭都讓費柴失望,前次費柴回來主持工作後,就把她發配去廢墟裡刨零碎兒了,直到朱亞軍回來,才又把她調回地防處,可惜朱亞軍一被抓,吳東梓也跟著吃了掛落,又是在任的地防處長,所以到現在還未被放回,張檢雖然不和費柴一個單位,但畢竟是搞這行的,對於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頗有瞭解,不過既然省院的人還在這兒,他自然是不方便第一個表態,於是就半開玩笑地說:「吳東梓啊……我看夠嗆,她可是地防處長啊,緊挨著朱亞軍的下一號人物!」
費柴笑著一指地監局那兩個副局長說:「緊挨著朱局的是我們這兩位領導啊,再往下還有十幾個中層幹部,吳東梓嘛,也不過是這十幾個裡的一個而已!」
那倆副局長一聽忙笑著擺手說:「老費你可別來這個,是不打算讓我們回家了哇!」
章鵬趁機說:「我看咱們省裡的同志和張檢也不是那無緣無故就抓人的人!」
費柴也笑著補充:「是啊,除非你們真有事!」
張檢說:「那要有事不就早有事了,還用等到現在。」說著轉向那兩個省院的說:「你們說是吧!」
那倆省院的也笑著,說:「是啊,是啊,不過我們今天和費局談了一下,明天還是想和二位瞭解點情況,還請支持一下工作啊!」
兩個副局長只得說:「工作那是一定要支持的!」
費柴緊跟著對那兩個省院的偵查員說:「另外我們的工作呀,也請省院的領導理解下,就算是戴罪立功也得給人一個機會不是,實在不行,看在我這兒實在缺人的份上,就先把人放出來給我用,等我找到合適的替代人選了你們再抓回去也行了!」
「老費你這說的就不對了啊。」張檢笑道:「沒你這麼做做工作的。」然後又對省院那個反瀆局副局長說:「你們看……費局那裡你們也去過了,這邊的工作確實也需要人……」
那個反瀆局副局長沉吟了一下說:「嗯,最近的幾份筆錄我們都還沒有看,要不我們加個班,今晚把該辦的辦了,最遲後天就給費局一個答覆!」
費柴和地監局的一干人趕緊站起來道謝敬酒,省院反瀆局副局長又說:「我可不能承諾什麼啊!」
費柴笑道:「張檢前面都說了,原則以內嘛!」
敬過了酒,酒宴進入了後半場,費柴又和那個反瀆局副局長聊了聊,張檢也在一旁敲邊鼓,那人又說:「你說的那個吳東梓啊,責任肯定是跑不脫了,干路是走不了的,可既然是人才難得現在又是用人之際,我就先看具體情況再請示一下領導,看有沒有周轉的餘地吧!」
費柴又連連道謝。
大家吃飽喝足走出來時,張檢從後面趕上來摟著費柴的肩膀說:「我得批評你啊,明明說好了是我們負責接待我們的上級機關的,你怎麼讓人把錢給付了!」
費柴說:「省裡的領導也是我們的領導啊,而且是為了我們局的事情來的,一頓便飯你還和我爭!」
說話間大家都在外頭聚齊了,章鵬已經打聽到省院的那個反瀆局副局長喜歡唱歌打牌,現在情況特殊,一幫國家幹部醉醺醺的去歌廳唱歌,顯然太扎眼,於是就尋了個地方去打牌,費柴一聽直皺眉,因為他不會打牌,可要是不陪著上桌走一圈兒又顯得不禮貌,章鵬當然瞭解他,就說:「你先坐上去把牌摸了,然後扯個謊開溜,我頂上就是!」
費柴笑道:「也好,反正你是拿捏得準分寸的人!」
正說著話呢,省院那兩個人晃了過來,問他:「費局,今晚上你是打算把我們安排在帳篷裡啊還是板房裡啊,我們反正是無所謂的!」
費柴笑著說:「你們要是無所謂那就太好了,乾脆就多跑點路,一車把你們拉到雲山,那兒可什麼都有啊。」他說話的時候尤其加重了『什麼都有』這四個字的語氣,大家全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不過畢竟路遠,大家都不願意去,就找了家板房茶樓打牌,擺了三桌才坐下,這旁邊還有幾個買馬的。
費柴才坐上桌,電話就響了,一看號是章鵬的,立刻心領神會,說了幾句就變了臉色,很歉意地對桌上那倆省院的說:「對不住啊,領導,我得趕快回去一趟,局裡有事!」
省院的人酒勁還沒過,就說:「那可不行,怎麼才坐上就走呢!」
張檢卻在一旁勸道:「哎,領導,他要走就讓他走吧,他那工作可不分點兒!」
張檢這麼一說,省院的人立刻明白了點什麼,緊張地問:「費局,沒事兒吧!」
費柴表情做的很到位說:「你們放心吧,難不成你們巴巴的從省城來我們這兒為我們的事兒操心,我還能把你們給埋了!」
張檢也說:「是啊,有他給咱們在前頭擋著,咱們儘管放心玩就是了!」
費柴又走到局裡兩個副局長那兒,低頭小聲說:「都是局裡的事,今天晚上就拜託了,章鵬都安排好了!」
這兩人也樂得如此,牌癮過了,又是為了工作,何樂而不為呢。
秦嵐見費柴要走,忙問:「要我也回局裡去嗎!」
費柴笑道:「你先不用,把幾位領導陪好就是了,不過保持電話暢通,我隨時可能喊你過來幫忙。」說完,又和其他人一一告別,好大一陣子才算是脫身出來。
費柴在門口喚來了司機開車,上車後那司機問:「費局,回局裡嗎!」
費柴把身子往後一仰,手指叩著腦門說:「回鬼子樓,我要回去睡了,太累!」
費柴回去後就睡了,第二天早起時還有些宿醉的頭疼,胃口也不怎麼好,只喝了點粥,然後在聯絡員辦公室稍稍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就驅車回到地監局。
找到章鵬,問了一下情況,章鵬說:「說是上午要過來,繼續問咱們那倆個副頭兒,不過看昨晚那架勢,也就是走走形式!」
費柴又問:「那昨晚用了多少!」
章鵬說:「不算吃飯等雜費,花了這個數兒。」他說著,先比出四個手指,然後又比出三個手指。
費柴笑道:「還不錯,都去了該去的地方!」
章鵬也笑道:「那是,不該去的地方那是不能亂去的!」
費柴說:「那你還是要找點票據入賬……」說完想了想,忽然像開玩笑似地又補充了一句:「等東子回來了,這筆消費她得個人補回來,呵呵!」
章鵬也陪著笑,費柴忽然又問:「那昨晚還有別的消費沒!」
章鵬說:「那個年輕的可能想,可那個老的,副局長估計只是好賭,身體也不怎麼好,沒別的意思,年輕的也不敢明著提,我也就裝傻沒問!」
費柴讚道:「你可真是個人精啊!」
章鵬說:「那是,花錢辦事咱是沒辦法,但是能盡量少花點就少花點嘛!」
費柴又囑咐道:「等會那倆來了還是要一樣的熱情接待,直到送走了為止,需要我出面的時候我一定會出面,但打牌什麼的就算了,你知道的!」
章鵬說:「這個我知道安排,你儘管放心!」
送走了章鵬,費柴又去地防處值班室,恰好秦嵐也正在,就問道:「小嵐,昨晚把你留下沒委屈你吧!」
秦嵐笑道:「沒委屈,我委屈大發了,等空了慢慢跟你說!」
費柴正想再問,外頭有人說有警車進來了,於是忙迎了出來,果然是張檢親自帶著省院的人來了,又是握著手一陣寒暄,就跟相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之後就帶那兩個省院的去和副局長分別談話,然後他和張檢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坐定,費柴先對昨晚張檢為他敲邊鼓說話致謝,張檢笑著說:「哎呀,都是內伙子南泉人,我肯定是要幫自家兄弟的,說句不好聽的,這些省裡的人辦完案子就回去了,不怕得罪人,可我這把年紀幹完這屆也差不多該養老了,還不是得在南泉住,弄的兄弟都不好見面了可怎麼辦,這次啊,是上面壓下來,實在是沒辦法了,還請多多理解啊!」
費柴忙說:「理解理解,大家相互理解,不過還是要表示感謝!」
張檢說:「謝謝就沒必要說了,只是我這次來還有件事情請你幫忙啊!」
費柴說:「說幫忙就見外了,咱們誰跟誰啊,哈哈!」
張檢說:「其實也是咱們自己的事,昨晚你走了以後啊,我又把吳東梓的事情提了提,工作呢,都做的差不多了,現在就是吳東梓那裡不好辦!」
費柴詫異道:「她那兒,她那兒還有什麼不好辦的!」
張檢說:「這怎麼說呢,是這樣的,吳東梓雖然是個聰明人,可畢竟沒經歷過這事兒,而且也確實有責任,前段時間的筆錄裡啊,她太過於自我保護了,所以反而弄的不好,並且這些筆錄已經傳送到省裡去了,所以啊,我想請你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對於某些關鍵問題,一定要秉承著客觀公正的立場,實事求是的說出來,咱們又不是不給出路,沒必要像個蝸牛一樣把自己封的嚴嚴的嘛,再者說了,封的嚴嚴的也沒用,倒不如按著法律規定,該說什麼就說什麼,齊活!」
費柴一聽,知道這事算是成了大半了,於是就問:「可我是法律方面的外行啊,這什麼才算關鍵問題啊!」
張檢笑道:「這個關鍵問題嘛……我也說不清楚啊,反正要的是客觀事實。」他說著拿出一份筆錄來推給費柴說:「快點還我,我還等著入卷呢。」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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