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回到了家,尤倩又免不得對朱亞軍埋怨一番,無非是拉著人家老公不讓回一類的話。《》.費小米也埋怨沒陪他放鞭炮。不過親人到底是親人,見他神情疲憊,楊陽忙幫他熱了飯,尤倩也幫他找出了換洗衣服,費柴匆匆吃了兩口飯,沖了個澡就去床上睡著了。還沒睡著的時候,岳父母打來電話,說是想孫子了,尤倩就進來跟費柴說:「昨天就不讓走,要不我帶小米回去,明天你來接我們娘兒倆?晚飯留楊陽給你做?」
費柴已經睡的朦朧,就說:「行啊,帶他去吧。」說歸說,尤倩可沒立刻走,先是和他膩了一陣,接著又是化妝換衣服的,直折騰了半天,連岳父母也打了三四個電話過來催,這才走了。
費柴等尤倩走了,又叫了楊陽進來,對她說:「今天大年初一,我睡醒了自己弄吃的,反正都是現成的,你就出去玩玩唄。只是老規矩,晚上不能超過11點回家。」
楊陽笑著點點頭,笑著出去了。
費柴見她出去了,笑著自言自語說:「孩子哪有不好玩的。」說著翻了一個身,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緊緊的,睡了。
這一覺就一直睡到了天黑。
費柴睡夠了覺,在床上扭動著身體,連伸了好幾個懶腰,直伸的渾身的骨節卡巴吧的直響,精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往客廳看了看,黑洞洞的沒有燈,這才想起家人全出去了,於是懶懶散散的起了床,披上棉睡衣,趿拉著拖鞋想上了趟廁所,然後去廚房煮了碗雞湯泡飯,稀里呼嚕的吃了,然後又穿了保暖內衣,外裹了棉睡衣,腳翹到茶几上,拿遙控板打開了電視,看著一幫人在裡頭裝傻賣萌,忽然覺得這才是生活。
可惜才生活了沒幾分鐘,放在臥室裡的手機又響了,還得他還得跳起來跑進去拿手機,一看,原來是朱亞軍打來的,這傢伙開口就是一句:「你小子可真夠仗義的,打一炮就跑啊,還真是游擊隊啊。」
費柴忙說:「那不是怕打擾你們嘛,你回省城了嗎?」
朱亞軍說:「回了回了,打電話就是跟你說啊,派去龍溪的人有消息了,現場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任何損失,咱們就安安心心的過個年吧。」
「那樣當然最好了。」費柴說著,但被他一提這個話頭,心裡還是有點放心不下,大過年的趕人去現場,除了極度敬業的人,絕大多數人恐怕只是走馬觀花的隨便應付應付吧。
朱亞軍絲毫察覺不出他的心理變化,繼續大大咧咧地說:「行了,那個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幹不打招呼就跑!」兩人如此調侃了幾句,才把電話掛了。
費柴隨之把玩著手機,想了想,又給單位值班室打了一個電話,雖然過了很久才接,不過總算還是到位,又特地問了問系統的情況,結果一切正常,龍溪地區也沒有特別的動靜,他這才心裡稍安。
他這個人,雖然有手機,卻不怎麼喜歡打電話,但是一旦打起來,就恨不得把該辦的事情,一口氣辦完。於是掛了單位的電話後,又給尤倩打了一個,捎帶著給岳父母拜年。然後又給楊陽發了一個短信,問一下平安,但楊陽沒有立刻回信,估計是在和同學玩,一時沒有看到吧。等了一陣,他又給蔡夢琳發了一個短信「還好嗎?」
其實造成交班結束後,費柴就打算去蔡夢琳哪裡一趟的,可是卻被朱亞軍拉走了。
蔡夢琳很快回了短信,無非是些卿卿我我肉麻的話,費柴原打算藉著晚上家裡沒人的機會,去和她幽會一番,可是從今天一直到初三,蔡夢琳都得和一干領導四處訪貧問苦去,到初五能不能閒下來還說不準,所以幽會的事兒只能延後了。
和蔡夢琳肉麻了一陣,楊陽回短信了,說是和同學一起在k歌,保證按時回來。費柴又叮囑了一句小心,然後就把和蔡夢琳的短信全都刪除了,只留下那些『正常』的,因為一條沒有也不正常。據說這一手叫做『手機消毒』。
就這麼一會兒玩手機,一會看幾眼無聊的電視,當掛鐘的指針指向十點三十的時候,費柴有些坐不住了。給楊陽規定回家的時間是11點,自己最近外頭應酬多,尤倩對楊陽曆來是不怎麼管的,所以也不知道這個制度執行的如何。耐著性子等到十點五十,聽到外頭有人上樓的聲音,快到門口時費柴趕緊打開門,卻不是楊陽,而是樓上的鄰居,渾身酒氣地摟著一個年齡能做他女兒的女孩,費柴開門時正看見他在女孩兒臉上親。
那鄰居顯然也沒想到會有人『迎接』於是兩人愣了一兩秒,頗為尷尬地互道了一聲新年好算是滑了過去。
費柴關了門,才隱隱想起曾聽尤倩說過,樓上的鄰居年底才離了婚。又回想剛才鄰居帶回的女孩,便自言自語地說:「現在的人怎麼越來越禽獸了呢?」想著,又為楊陽擔心,就像發個短信或者再打個電話啥的,拿著手機猶豫了好久,又覺得應該給楊陽充分的時間和尊重,於是決定等過了11點再打。
不過這個電話終究還是沒打成,因為在11點零五分的時候,楊陽回來了。
見女兒回來了,費柴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又覺得自己平日在家時間不多,楊陽又住校,實在是對孩子們關心不夠,可還沒來得及自責,忽然聞到楊陽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楊陽喝酒了。
去年春節的時候,范一燕和尤倩騙楊陽喝酒,把楊陽弄醉了,惹的費柴還發了脾氣,可現在楊陽自己已經知道在外頭偷偷的喝酒了。按說按說現在十六七歲的孩子,偶爾在外頭偷偷喝兩杯也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情,可為人父母的,特別是女孩子的父母,沒個不擔心的,常言道:酒是色媒人。當父母的都怕女兒『吃虧』。雖說費柴曾委託金焰交了楊陽一些自我防衛的知識,可是有些事與其防衛,倒不如乾脆不發生啊。
楊陽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還沒等費柴發話,就跑去刷牙洗澡,幾下子就把證據消除了。這一場景一下讓費柴想起自己每每從未外頭鬼混回來,不是也一回家就立刻換衣服洗澡消滅證據嗎?唉……雖然不是親生女兒,可是在這方面,還真像啊。
如此一來,原本打算責備幾句的,也就說不出口了,而楊陽原本就乖巧,今晚確實又有點做賊心虛,洗過了澡,吹乾了頭髮,就到沙發上靠著費柴陪他一起看電視,時不時的還對著他笑一下,費柴於是徹底投降,反倒覺得有整兒女兒還是很不錯的嘛。
費柴白天補足了瞌睡,所以一直都不睏,可楊陽就不行了,洗澡刷牙雖然能清楚身上的酒味,可是卻清除不了血液中的酒精,也趕上電視裡正演了一段地理頻道的節目,費柴稍稍看的專心了些,卻沒留神楊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非但如此,頭枕在他的腿上,還不自覺地流了一小灘口水,那樣子真叫人憐惜。
費柴小心翼翼地挪開腿,抽了一張面巾紙幫她把嘴擦了,然後把她抱回臥室,輕輕地放在床上,正準備給她蓋上被子時,楊陽忽然醒了,但是醒的卻不徹底,或許是費柴的搬動讓她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吧,她忽然呼吸急促起來,擰著眉頭,身體繃的緊緊的,雙手也死命地摟了費柴的脖子。費柴沒轍,只得也抱了她安撫,手指在她的背上輕叩著,嘴裡還不停地說:「不怕不怕,爸爸在,爸爸在。」
如此好一陣子,楊陽的手才緩緩鬆開,身子也慢慢的軟了。費柴這才把她放下,對她輕聲說:「好好睡吧,記得自己脫衣服啊。」
楊陽一直沒睜眼睛,卻點了點頭,顯然是聽見了。於是費柴就拖過被子來給她蓋了,自己又回客廳看電視,一直看到凌晨三四點才有了一點倦意,洗了把臉,就回房睡了。
惡性循環。由於頭一天睡的晚了,費柴第二天也相應的起的晚了些,等他起來時,楊陽已經在準備早飯了,於是在吃早飯的時候,費柴把昨晚想說沒能說出來的話給楊陽說了「18歲以前最好不要再喝酒了。」
楊陽聽了使勁的點頭,一副知錯就改的樣子讓費柴很欣慰。
吃過了早飯,費柴就和楊陽出門,去岳父母家。才一出門,又和昨晚的鄰居碰了面,人家還是親親熱熱地挽著,恰好楊陽也挽著費柴的胳膊呢。於是雙方又是一愣,隨即都笑了出來,在此互道了新年好之後,費柴讓那兩人走在前面,卻聽見那女孩說:「你們這些大叔,都是喜歡騙我們小女孩的……」
鄰居忙解釋說:「那是他女兒。」
女孩不解地問:「他太太是外國人啊。」
鄰居說:「不是,好像是他收養的。」
女孩笑道:「哎喲,禁忌之戀哦。」這句話沒說完整,後面那個『哦』
字只出來了一半就變成了『喔』,估計是嘴讓人給堵了,過了幾秒鐘才發出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
費柴頗為尷尬地看著楊陽笑著說:「現在的孩子真是什麼都敢說。」
楊陽有些臉紅,低了頭,挽著費柴的手也鬆開了。
兩人就這樣一起去了岳父母家,算是閤家團圓,一起吃了午飯,下午去逛廟會,晚上才回來。如此過了兩天開心日子,到了初四又輪到費柴值班,尤倩頗為不滿地說:「怎麼又值班啊。」
費柴笑道:「這才是正該我值班的,年三十是替別人值的。」
尤倩還是不高興,這是小米指著電視大喊道:「媽媽媽媽,快看,爸爸又上電視了。」
費柴也扭頭一看,原來是年三十張市長看望仍堅守在第一線的工作人員時的新聞,不過有關他的鏡頭只是一晃,採訪的主體是朱亞軍。尤倩看了又不滿地說:「真是的,他怎麼老排在你前頭啊。」
費柴笑著說:「誰讓人家是局長呢?」
尤倩於是半開玩笑地問:「那你什麼時候當局長啊。」
費柴好像想也沒想地就說:「應該快了吧。」
他這麼一說,尤倩反而愣了,因為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一點也不想開玩笑的樣子。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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