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到你
是一列火車的距離
想你的時候
車輪便飛快轉動
更想你的時候
火車就冒著白煙
在我的胸口
穿過田野橫跨城市
衝垮橋樑
燒干河流
不顧一切地向你奔馳
－－代薇《從我到你》
給小劍打了個電話，得知了馨的地址後。我顧不得他還要說什麼，掛了電話和兄弟們還有幾個媽媽打了聲招呼後，就直奔火車站，登上了南下的火車。那個城市我並不陌生，上海。
馨，等著我。我就來找你了。
上海比我上次來的時候更為繁華了，車來車往讓我幾乎迷路。打了個的，說了地址後就重重的靠在車座上睡著了。
一路上我的情緒都很激動。興奮一直佔據著我的理智。我一直都在想著馨現實裡面的樣子，是不是比仗劍中更加漂亮。她見到我的時候，會有什麼表情。她會不會不理我，會不會還在怪我狠心離她而去。
我是被司機大哥叫醒的。我搖著一片混沌的頭付了錢。司機笑著對我說：「兄弟，這裡可不是普通人可以來的地方。你小子行啊。」
我能有什麼能耐啊，這可是別人的地方。我苦笑著下了車。
我不知道原來上海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到處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綠化方面做得相當不錯。靠著一片樹林，有一座歐式風格的別墅。我喜歡這種格局，有種與自然溶於一體的感覺。這裡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少了都市裡的喧嘩，我的心境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在這個國際性的大都市中，這裡的確是個不錯的避世的好地方。
按響了門鈴，一個七八模樣的小姑娘從門縫裡探出頭。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問我：「你找誰？」語氣不太友善。
「請問馨小姐住在這裡嗎？」這會我彷彿才記起，自己連馨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這點對馨來說，還真是說不過去。
「馨？」遲疑了一會後嚷道：「姐姐的乳名也是你叫的嗎？你們這些花花公子也配叫姐姐這個名字？」小姑娘看起來火氣很大。我有點驚奇，自己哪點看起來像個公子哥了？
「小鵑，不得對客人無理。」一個慈祥的女聲從裡面傳出來。
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打開了門。
「請問這位先生找我們小姐有事嗎？」呵，原來馨還是一個富家小姐，難怪她在信中說她現實裡有很多人追求。一個出身高貴的女孩子，有才有貌，沒人追才是怪事呢。偏偏看上了我這個一無是除的窮小子，而自己還推三阻四……我有些內疚。
「我是來找你們小姐有事的。」
「你找我們小姐能有什麼事啊，我們小姐可不是你想見就見到的。」小丫頭又開始嚷嚷。我看著婦人有些尷尬。
「小鵑，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亂插嘴，沒點禮貌。」老婦人呵斥道。轉身微笑的對我說：「對不起，先生。我家小姐近來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而且我家老爺有吩咐，小姐這段時間誰也不見。恁還是請回吧。」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找馨有事。」聽到她身體不適，我有些著急了。
「對不起，我們下人是沒有權利違背主人的命令的。」這個年頭還有這麼古老的思想啊？不是人人平等嗎？難道真的就像一些人說的，有錢就是爺嗎？
「哦。」我有些失望，千里迢迢的來，不能就這樣回去。「那你能不能帶句話給你們小姐，就說墨水來找她了。」我不甘心的說。
婦人的表情明顯一怔，滿是驚奇的開始上下打量我。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有些風塵僕僕外沒有任何異樣啊。為了見馨，我已經把我最正統的裝備給套上了。當下挺胸抬頭直視老婦人。
老婦人也好像意識到什麼，陪著笑說：「不好意思，墨先生。請原諒我的失禮，讓您見笑了。小姐有吩咐，如果墨先生來了，馬上帶您去見她。」
「請。」說完半彎腰做出一個請進的動作。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僕人，做起事來一絲不苟，還這麼大方得體。
與小姑娘擦身而過的時候，我發現小丫頭還在歪著頭看著我。眼裡滿是不相信的神情。
「墨先生，您一路風塵，還是先脫下外衣吧。」
「哦，阿姨，您還是叫我墨水的好。我不習慣別人這樣叫我。」我對別人叫我先生感到很不習慣。自己也不是一個什麼很高貴的人，這樣叫我倒是顯得我老了。我有這麼老嗎？況且我也很喜歡自己這個名字，叫起來親切多了。
「呵呵，那阿姨也不客氣了。墨水，你先換下衣服，洗個澡吧。你這個樣子去見小姐，似乎有些不妥。」阿姨對我很和顏悅色，讓我有種奇妙的感覺。
「嗯？」我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沒什麼不妥當的啊。
阿姨對著櫥窗裡的鏡子對我說：「有些時候自己看不到的東西，往往別人看得很清楚。」是在提醒我什麼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我懂。但是這裡面還暗指了什麼嗎？
看著壁鏡中的自己，突然自己也笑了。身上倒是沒什麼，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頭髮已經是一片狼籍，像個雞窩。有幾根頭髮還昂首翹尾的豎在頭上，著實不雅。也許是坐車睡覺的時候不經意弄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姑娘這會在一旁「咯咯」的笑起來。
「我有這麼好笑嗎？」我很喜歡孩子，他們的心靈是世界上最純潔的東西。儘管有的時候也會撒點小謊，但這些都是他們天性的表現。沒有一個人能做到一輩子誠實，人非完人這句話是永不變的真理。
「嘻嘻，剛才我看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把髮型弄成這樣的呢。現在很多人都喜歡這個。希奇古怪的，好好的頭髮不要，偏偏要弄個亂七八糟。還有的人喜歡把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看起來像妖怪。好好的頭髮讓他們糟蹋得不像樣子。」換了個神色一本正經的說道。看不出小姑娘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是啊，好好的頭髮，你作賤個啥呢？中國人，就是黃皮膚，黑眼睛，黑頭髮。中國人不要盲目的效仿別人，本色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好了，小鵑，不許胡鬧了，讓你墨水哥哥洗個澡去見你見姐姐，要不你馨姐姐可要餓壞了。」阿姨笑著說。我心頭一顫，馨，你這又是何必呢？
小丫頭不高興的嘟嘟嘴，小聲說道：「本來就是嘛。」卻不敢太放肆。
我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說道：「阿姨，小鵑說得也對，別責怪她了。」
說完開始脫衣服。
「啊。」小丫頭一聲驚叫，我轉過身看她，又怎麼了？我看見小丫頭雙手摀住眼睛，臉紅紅的。一下子我就明白了。這可是別人家裡啊，自己剛才的動作實在是很失禮。小丫頭知道的還真多。
「呵呵，墨水，跟阿姨來吧。」阿姨說道。
我跟著阿姨來到了浴室。
現在我可沒多少工夫去享受舒適的浴缸，匆匆除去一身的灰塵，換上了一套比較隨意的休閒裝就出來了。馨，還在等著我。
阿姨準備了一些水果擺在客廳的茶几上，品種很多，琳琅滿目。小丫頭已經不知去向。顧不得再看這麼多，就問道：「阿姨，馨呢？」
「墨水，心急了吧？」阿姨看著我笑，眼裡滿是慈祥。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臉，也不是第一次被別人打笑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被阿姨打笑起來卻顯得這麼容易害羞。
「小姐在你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現在還沒醒呢。你還是等會吧……」
「哦，好的。」
「別坐著不動啊，來，吃水果。」阿姨在一旁招呼我。
「阿姨，你不用管我了，我現在沒什麼心情吃東西。」
阿姨還是望著我笑，看得我都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眼睛開始向四處張望。
這裡的一些裝飾品是我沒有見過也不敢去想的。非洲羚羊的頭顱懸掛在客廳的牆壁上。一塊碩大的白色玉盤放在櫥窗裡格外顯眼。還有就是一個專門的小酒櫃，裡面的酒是我聽都沒聽說過的。看著看著，奔波的倦意開始湧上來。我的眼皮開始打架，不知道我怎麼睡著的……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擺在我面前，在衝著我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