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尊九翼六足,四臂三眼,魔威滔滔,猶若萬魔之主一般週身上下儘是無窮魔焰翻滾跳躍,屹立於無盡虛空之中的巨大魔神法相一經浮現出來,『劍魔葉孤城』的劍光威勢立時就為之一變,彷彿得到了無窮助力一般,劍虹破空的度立刻隨之驟然提升到了一個令人恐懼的層次
斬青冥,斷風雲,夭矯掣動,一劍破空劍虹所過之處,幽冥虛空也被盡數斬碎,在夜空之中犁出了一道長不知幾許,黑黢黢幽深無比的巨大裂痕,彷彿整個天宇穹蒼驟然之間被『劍魔葉孤城』的劍虹給一分為二
而且不只是劍虹破空度驟然激增,『劍魔』劍光的變化也是顯得詭異莫測,在疾如電光,烈如赤陽的快絕猛烈之中,有一股轉折如意,輕靈曼妙的無上劍意蘊含其中
力量,度,技巧,完美無缺,渾然天成的融合到了一起,『劍魔葉孤城』的這一劍,就將『劍』的鋒銳,快絕,靈動,演繹得淋漓盡致,讓人無可挑剔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劍魔葉孤城』的這一式劍訣,當真就宛若那一顧傾城,再顧傾國的絕世佳人,孤高冷傲,遺世而**,沒有善沒有惡,唯有一個絕頂劍客虔誠無比,唯精唯純,持之以恆的淒絕劍光橫絕長空
這渾然天成,奪盡造化之功的完美一劍,與之前『劍魔葉孤城』或側重於度,或側重於變化,或側重與力量的劍訣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群雄均想不到『劍魔』如此隱忍,直到此時此刻方才真真正正的豁盡全力,使出了自己的真本領,而且一出手便是致命殺招,心中驚駭之下,眾人都是齊齊發喊驚叫起來
一道度快到人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淒美劍虹驟然劃破天宇,劍光在剎那之間連續變化了九九八十一次,宛若水銀瀉地,漫天飛雪一般,瞬間便斬破了『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欺近了『玉佛』尊者的護體佛光之內
「轟………………」
驚天動地的轟然巨響之中,漫天金光盡數崩散湮滅,連那『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都仿若被狂風吹捲的殘雲一般,零零落落的飄散八方,好半晌才復又凝聚起來
不過那『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雖然是復又重凝聚匯攏,但卻是威勢大減,佛光黯淡,相較於之前宛若一團祥雲瑞靄一般神輝璀璨,寶氣氤氳的氣象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大陣之內一直傳出的陣陣梵音禪唱,亦不復之前那種彷彿我佛綸音,遍及諸天六道的威勢
顯然,在『劍魔葉孤城』這冠絕天下,完美無缺的一劍之下,『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受創頗重,這才變成了眼下這般淒涼光景
玉佛』尊者則好似一隻折翼飛鳥,墜地流星一般,被『劍魔葉孤城』一劍自百丈高空之上斬落下來,猛然之間狠狠的撞在了東首看台之上,那塊『劍魔』篆刻著『論劍』二字的巨大石碑之上(聖王.c)
整座石碑瞬間就被『玉佛』尊者身上攜帶的那股剛猛莫京的無匹巨力撞得從中斷裂開來,又是發出了一陣隆隆巨響,碎石迸射,塵煙滾滾,漫天飛揚,令人看不清其中的情況,也不知道『玉佛』尊者挨了『劍魔』這一劍之後究竟是死是活
「師弟,你還是不明白,大道無情,天意如刀,我等修士只能勇往直前,持斬斷一切之心盡力爭取一線之機,方才有機會脫這滾滾俗世,萬丈紅塵,問鼎長生大道如師弟你這般優柔寡斷,羈絆重重,如何求取大道?」
『劍魔葉孤城』的身體仿若一片輕柔無比,渾不著力的鴻毛枯葉一般,飄飄蕩蕩的自百丈高空之上緩緩落下,凌空步虛的懸浮於原來的東首看台,此時的殘垣斷壁之上,慨然長歎了一聲方才幽幽說道
『劍魔葉孤城』那一身仿如無數翎羽交織堆疊而成的黃金聖甲,在經歷了如此一番激烈廝殺之後,依舊是金光湛然,明耀絕倫
「唰」的一聲輕響,覆蓋在『劍魔葉孤城』臉上的黃金面具,已然重收回到了頭頂的束髮金冠之內,露出了一直隱藏其下的『劍魔』真容
平靜,淡然,甚至神色之中還有一絲惋惜之意,『劍魔葉孤城』此時臉上的神情,就完完全全的出乎群雄的意料之外,沒有戰勝強敵的狂喜,沒有不可一世的桀驁
面容無悲無喜,宛如古井不波,眼神明澈清冷,好似亙古冰峰,身披黃金甲冑的『劍魔葉孤城』,就那麼靜靜的浮空而立,威儀煌煌,風采若神,就彷彿是淵深莫測的無底深潭,廣闊無垠的汪洋大海,令人無法揣摩出『劍魔』的心中所想
當『劍魔葉孤城』身處於百丈高空之時還好,此時離得近了群雄方才真正切身感受到一直淵渟嶽峙的默默佇立於『劍魔』這廝背後的那一尊魔神法相究竟有多麼恐怖
魔神法相所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那一股猶若實質一般的森然威壓,簡直堪比皇天后土,如獄如海,群雄只覺得週遭的空氣瞬間凝固住了,粘稠的如同漿糊一般,每個人都彷彿變成了離了水的魚兒一般,呼吸困難心口發悶,唯有大口大口的死命用力呼吸方能得到一絲緩解,背後的衣衫瞬間便盡數被冷汗漯透
法相頭部的三隻巨大魔眼尤其詭異恐怖,空空洞洞的眼眶之內一無所有儘是漆黑一片,彷彿有一個黑洞正在其中幽幽旋轉,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淪其中
無論群雄身處什麼方位,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感覺到那三隻漆黑魔眼正在注視著自己,在那妖異鬼魅的魔眼注視之下,群雄只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蘿莉一般,正自赤身裸*體的瑟瑟顫抖,心中的任何秘密**,在那雙魔眼之下全部無所遁形,盡數被一覽無遺
一時之間封禪台上的數千江湖豪傑,就好似被鬼壓床了一般,盡數魘在那裡,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世界在群雄的感觀之中彷彿瞬間定格下來,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靜止不動,彷彿凝固成了一張詭異的老照片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短暫無比的一瞬間,又彷彿是滄海桑田,天荒地老一般漫長……
「狗賊,休要小覷了天下豪傑吼啊…………」
一聲滿含這悲愴憤懣的震天怒吼驟然響起,宛若一聲驚雷劃破長空,打破了『劍魔』背後那一尊魔神法相散發出的霸道威壓,也將群雄自那種詭異夢魘一般的困境之中拉了出來
每個人清醒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拼了命的大口大口呼吸,彷彿只有這樣做才能證明自己仍然活著,思及方纔那宛若陷入無盡夢魘一般的恐怖感覺,群雄心中盡都是驚懼不已
一時之間,封禪台上儘是一片「呼哧」、「呼哧」,氣喘如牛的呼吸吞吐之聲,好半晌之後才漸漸平息下來,眾人這才想起了方纔的那一聲怒吼,紛紛定睛循聲望去
只見得此時還有種向『劍魔葉孤城』怒罵挑釁之人,非是旁人,正是咱們武功絕,身著一襲明黃色錦繡長衫的大理皇,段譽是也
段譽這廝終歸是一身內功雄渾深厚,遠同濟,兼且被白大爺幾次三番的錘煉敲打之後,將自身心性同樣磨礪的堅強非常,這才能先於群雄一步,掙脫白起刻意外放的魔神威壓
話說段譽見得群雄望來,猛地踏前一步越眾而出,神功運轉之下二十四柄青白色寒光精芒閃耀的長劍光影,驀地自段譽週身上下浮現出來,並且不斷的游弋盤旋,隱隱結成了一座玄奧莫測,殺機森森的劍陣
做足了這一切準備之後,段譽這才將目光緩緩的自群雄面上掃過,最終死死的盯住了御風步虛,悠然靜立與半空之上的『劍魔葉孤城』,緩緩沉聲喝道:
「諸君,眼下白大哥生死不知,『劍魔』這廝也絕不會放過咱們與其坐以待斃,被這狗賊當做豬狗一般隨意宰殺,不若拚死一搏方才是男兒本色,小不才願為先鋒,即便頃刻身死敗亡,也算不負了白大哥的一番恩德情誼,諸君意下如何?」
『玉佛』尊者如今被『劍魔葉孤城』一劍斬得生死不知,看到這時候兒還沒什麼動靜,想來也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而『劍魔葉孤城』此前已經撂下了狠話,要將這封禪台上的數千群雄盡數斬盡殺絕,一個不留,以『劍魔』這廝的冷酷嗜殺,肯定是言出必行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對於『劍魔葉孤城』這樣絕情決意,連自己的授業恩師都能殺害的大魔頭來說,求饒肯定是沒什麼用了,反正就是一個死,那還不如潑出膽,痛痛快快的幹他娘的
一念及此,封禪台上的這些個江湖漢,霎時間便鼓噪叫罵起來:
「沒錯,咱們都聽段公的,『劍魔』有什麼了不起,幹他娘的」
「對,替『玉佛』尊者報仇」
「死算個球,老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
段譽的一席話,就宛如一顆火星掉進了油鍋裡,霎時間就將群雄激得群情洶湧,彷彿瞬間就把『劍魔』的恐怖忘得一乾二淨,大有破罐破摔,老今天就豁出去了的光棍兒氣質
「好漢『劍魔』就算你劍法通神,魔攻無敵,能將我們這些人盡數殺光,這天下之間的熱血男兒,英雄豪傑數不勝數,你又能殺得了幾個?今日我段譽就算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也要為白大哥報仇雪恨,納命來」
段譽見得群情憤慨,戰心可用,立時就是一聲怒吼,猛然竭力催谷神功,二十四柄神劍虛影光華爆漲,破空疾轉帶起了「嗚嗚」的破風聲響,腳下發力猛然一頓,就要展開身法朝『劍魔葉孤城』撲殺過去
「賢弟且慢,不可妄動」
一聲大喝驀地自東首看台那一片煙塵滾滾的瓦礫廢墟之中傳來,聲音非常嘶啞,不過群雄都聽得出來,出言之人正是此前生死不知的『玉佛』尊者無疑
「咳咳咳…………」
彷彿是被剛剛的一聲大喝震動了傷處,『玉佛』尊者隨即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段譽等人心中又驚又喜,高聲叫道:「大哥,你沒事?小弟這就過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段譽就要施展輕功,往東首看台掠去,想要為白大哥行功療傷,並一起齊心協力共抗『劍魔』
「哼…………」
一聲冷哼陡然響徹封禪台,凌厲無匹,冷漠無情的森然殺意驟然籠罩下來,一瞬間段譽只覺得宛如利劍在喉,白刃加身一般,知道這是『劍魔葉孤城』的殺機鎖定了自己,稍有異動必然會被接下來的雷霆一擊斬殺當場
霎時間段譽急忙使了個『千斤墜』,雙腳猶如釘一般牢牢的釘在地上,並且渾勁全身,不漏一絲破綻,謹防『劍魔』神出鬼沒的奪命一劍,卻是再也不敢妄動了
漸漸的塵埃落定,煙消霧散,群雄也漸漸能夠看清了東首看台如今的狀況,只見得『玉佛』尊者就站在那塊斷為兩截的巨大石碑之上,正自負手而立與居高臨下的『劍魔葉孤城』靜靜對視,基情隱隱……
『玉佛』尊者此時的形容有些個狼狽不堪,一頭原本銀輝閃耀的白色長髮,此時沾染了許多灰塵土屑,身上那一襲月白色的僧袍,是破損處處,血色嫣然,顯然是受傷頗重
不過,『玉佛』尊者對於身上的這一切仿若不覺一般,冷月清輝之下,那個負手而立的傲岸身影,依然是那麼的皎皎無暇,凡絕世,與眾人最初相見之時一般無二,風采依舊,令人心折不已
:抱歉,看來今天又寫不完了……不過,看到這個『終』字,想必大家都很開心罷?萌基在此沒羞沒臊,厚顏無恥的求原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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