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添幾百年的漫長壽數,誰人不想啊?去問問秦始皇,問問漢武帝,問問唐太宗,這些個千古一帝,有道明君,到了晚年,日薄西山,垂垂老矣之時,又有哪個不是整日價的求神拜佛,廣撒人手尋仙訪聖,募集方式開爐煉丹,就差高唱著『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了!
這些個千古一帝,有道明君,如此作為甚至於不惜消耗國力,荒廢政務,所為何事?
還不是為了延年益壽,長生不死。想必哪怕是只能延長一日的壽命,這些個帝王霸主也不惜以千金換之。
慕生避死,此乃人之天性,帝王霸主如是,這些江湖群雄亦如是。
一想到『劍魔-葉孤城』與『玉佛』白起,這一魔一佛的師門武功居然玄妙如斯,不但其威力至大至強,更能夠延年益壽,平添幾百年的壽元……
群雄這心裡頓時火熱火熱的,猶如貓抓一般,急不可待的恨不能立時一窺這一佛一魔師門武功之全豹,看看其中究竟是如何的精微奧妙,玄之又玄,竟可有如此的神鬼不測之機,巧奪天地造化之力。
群雄殊不知自家的此等念頭,正是踏入白起設下陷阱的第一步,白大爺就是要借由『劍魔-葉孤城』之口,大肆宣揚『劍魔』與『玉佛』的師門武功,令得群雄生出渴求,嚮往之心,這才能方便白起進行下一步計劃,從中取利。
話說『劍魔-葉孤城』縱聲長嘯,邀其那個莫須有的師傅現身相見,聲音之高直達九天,群峰之中儘是『好好敘敘』、『好好敘敘』的回音激盪往復,不絕於耳。
『玉佛』白起此時卻是平聲靜氣的幽幽說道:
「師兄你無須多疑,師傅他老人家當真是駕鶴西歸,不在人世了。小弟便是再如何不肖,卻也不敢拿師傅的生死之事來開玩笑,藉以誆騙師兄!」
『劍魔-葉孤城』則是冷笑不止,似是根本不相信那『玉佛』所言,卻也不再遊目四顧,尋找他那師傅的蹤跡,面向『玉佛』滿是戲謔的說道:
「哦,死老頭這回倒是真成了『死』老頭了?很好,那還請師弟你告訴我,咱們師傅他老人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玉佛』白起聞言,微微搖頭,輕聲向『劍魔』問道:「師兄,你可還記得當年的除夕雪夜?」
『劍魔-葉孤城』面色一沉,寒聲答道:「無時無刻,不敢或忘!」
群雄:尼瑪,還特麼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呢!說話掐頭去尾的,搞什麼玄機!
白起大飆演技,輕聲淺笑,彷彿追憶一般的輕聲說道:「是啊,有誰能忘呢?除夕雪夜……哈哈哈……小弟亦是時刻銘記於心,從未忘懷!」
『劍魔-葉孤城』疑惑道:「你是說除夕雪夜那天,那個老傢伙就死了?不可能,那一日我雖然打傷了他,但是以死老頭那兩百餘年苦修而來的精純功力,斷斷不會因為那種級數的傷勢便命喪黃泉!」
『玉佛』喟然一歎,低頭幽幽說道:「肉傷好治,心傷難醫!」
『劍魔』嘿嘿冷笑,不屑道:「師弟不妨有話直說,故弄玄虛對你沒什麼好處,師兄我從不是一個有耐心聽別人講故事的人!」
「好!師兄快人快語,小弟便將當日一戰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告訴師兄吧!」
『玉佛』白起抬首平視『劍魔-葉孤城』,緩緩的將一段往事徐徐道來,群雄亦是盡皆運功於耳,凝神傾聽這段不為人知的武林辛秘,唯恐錯過了『玉佛』的一字一句。
只聽得『玉佛』白起幽幽說道:
「當日除夕雪夜一戰,師兄你打傷師傅,破門出教,小弟亦是勸你不回。師傅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小弟知曉師傅心中一直非常自責,認為是他老人家教徒無方,才令師兄你走上了歧路。
師傅他老人家終日自責,自怨,道心受損之下不但傷勢康復的非常緩慢,後來更是引發出了師傅體內的舊日隱疾。
心神上受到巨大打擊,兼之新傷舊傷齊來進犯,內外煎焦之下,師傅的一身絕世神通竟然毫無用武之地,最後不得不兵解西去,就是在師兄你破門下山之後不久之事!」
「笑話,自我破門出教之後,你我這又不是第一次相見,此前幾次交手之時,你為何不提此事?那個老傢伙兵機詭詐,老謀深算,而師弟你則是算無遺漏,研桑心計,焉知不是你們師徒二人早就定好了計策,此時前來賺我?」
『劍魔-葉孤城』面露譏諷之色,竟是絲毫不信他那師弟『玉佛』白起所言,看起來心中事實對他那位神秘莫測的師傅忌憚非常,不敢有絲毫大意鬆懈。
「況且,說到隱疾,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死老頭身上有什麼舊日隱疾?老傢伙一身功力,圓融老辣,至精至純,哪裡會有什麼舊傷隱疾?」
只見得『玉佛』白起微微搖頭,長歎了一聲,方自說道:
「此前幾次與師兄交手之時,師傅兵解歸去不久,小弟心中儘是滿腔的怒火仇恨,自然不會與師兄多言。而此時小弟修習師門功法火候兒漸深,已能以般若慧劍斬滅心中無名,況且如今英主出世,天地之間將起巨大變革,正是實現師傅他老人家一生夙願的大好時候,師兄你乃是一大助力,小弟這才會將當日之事和盤托出!」
『玉佛』白起說到此處,忽而怔怔的看了『劍魔-葉孤城』一會兒,眼中的神氣非常奇異,似是憐憫,似是悵然,這才接著往下說道:
「師傅他老人家體內確有隱疾舊傷,而且這個隱患已經伴隨他老人家許多年了,比之收你我二人為徒之時要早得多得多,只是平日裡師傅他老人家道心通明,點塵不染,而且誠如師兄所言,師傅這百十年苦修而來的功力委實太過雄厚,這才將這傷勢鎮壓了下去,任誰也發現不了,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