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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初涉房地產 0258 玉鐲 文 / 公竟渡河

    一條靜僻幽深的小巷,夾道是濃蔭遮天的香樟和梧桐,在星港這樣繁華喧騰的都市裡,還有如此靜謐幽深的所在,見之讓人望峰息心,除去一切的煩憂與雜念.

    血羅剎的benz就停在了小巷一處不起眼的院落門口。

    敲門進去,開門的是一名中年僕婦,看到血羅剎,表情平淡讓他們進門,只是看到她身後的俊傑,略略有些驚異,但也沒有多問什麼。

    院落的正房大廳,都是古香古色的紅木家俱,看得出來,屋主人是一名大隱於市的注重生活情趣的雅致之人。

    中年僕婦將血羅剎和遞傑讓到大廳裡坐下,然後對血羅剎說道:「你們請稍等,我現在就去請居士出來。」

    血羅剎微笑著客氣道:「劉嫂,有勞你了。」

    劉嫂回報以微笑,並不說話,逕直去了內室。

    俊傑聽著她們的對話,劉嫂稱屋主人為居士,難道主人是修行之人,不禁奇怪的看看血羅剎,血羅剎卻表情如常,不以為意。

    劉嫂進到內室後,良久不見出來,俊傑百無聊賴,看看血羅剎,她似乎想著自己的心事,一點沒有想跟他聊天的意思。

    俊傑只是得雙眼在大廳裡逡巡。他發現面前的茶几上擺著一副精美的茶具,烏黑而有一種瑩瑩的光澤,在黑石的正面,蒼蒼幾筆,雕刻著蒼柏和仙鶴,栩栩如生,觀之讓人賞心悅目。

    俊傑正饒有興味的欣賞,忽聽得耳畔一個溫婉的聲音說道:「想不到像俊先生這樣的青年才俊,也會喜歡老太婆的破舊玩意兒啊。」

    俊傑一驚,抬起頭來,只見身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名身著道袍,面容端麗的中年婦女,雖然時間已經在她的面龐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素顏而不施脂粉,但是仍然皮膚白皙細嫩,就像是歷久彌新的醇酒,正是因為年份的積攢才有這樣的效果。

    但是看她這一身的打扮,又明明是一個都市中的修行者,無論是她的衣著還是她盤起的高高的髮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別人她的修行者身份。

    難道說眼前這個婦人就是三十年前艷冠江湖的血羅剎?可是她分明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啊,怎麼可能三十年前就已經享有盛名了呢?

    而且俊傑越看她的容貌,越有一種熟悉親切的感覺,俊傑自己也奇怪為什麼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俊傑正在思忖,忽然感覺有人正在拉了拉他的衣角,原來是一旁的血羅剎見他太過失禮,緊盯著這婦人的面孔看,連人家跟他說話他也絲毫不理會,所以特意拉拉他衣角,提醒他一下。

    婦人卻對俊傑的失禮行為混不在意。她只是淡淡一笑,世界上的所有男人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都會是這樣一種情形,雖然時過境遷,一切都已經是過眼雲煙。

    俊傑也自知失禮,趕緊站起身來,面孔微微泛紅,囁嚅著說:「居居士你好.」

    婦人微微一笑,說道:「俊先生不必跟我老太婆客氣。」

    聽著對方連連自稱老太婆,俊傑頗不習慣,心想你這樣也算作老太婆的話,那天下百分之八十的女人都要叫老太婆了。

    更讓俊傑奇怪的是,自己與她素昧平生,她卻能夠直接叫出他的名來,難道她已經清楚自己的來歷?

    大家重新坐下,婦人向一旁侍立的劉嫂說道:「去取一些今春新發的碧鏍春來。」劉嫂答應一聲,很快就從內定裡捧出一個精緻的陶瓷茶葉罐子來。

    婦人接過茶葉罐子來,不待婦人吩咐,劉嫂又不知從哪裡取來一個小小的燒水壺,放置在茶几一旁,壺嘴裡突突的冒著熱氣。

    婦人熟練而優雅的沏起茶來,俊傑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和血羅剎都靜坐在那裡,欣賞著婦人沏茶的動作。這時候一個東西吸引了俊傑的注意,只見女人沏茶的時候,她左手手腕上一個碧綠晶瑩的玉鐲,俊傑並不是懂得古董欣賞和玉器鑒賞的人,但是他看到這個玉鐲時,臉上現出的驚異表情,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身旁的年輕血羅剎,沒想到俊傑竟然這麼不長進,從一見到婦人起,就失魂落魄似的,一會兒盯著婦人的面容毫不避嫌的緊看,現在又盯著婦人的玉腕,眼珠也不轉一下,如此失態的神情,不禁讓她大感失望,心想,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如此一個好色的登徒子,連這等上了年紀的婦人也不放過。

    血羅剎當然不能明白此刻俊傑的心情,在俊傑的兜裡,現在正揣著一個玉手鐲,而這個玉手鐲竟然跟婦人手腕上這一個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裡造出來的一般。而他身上這個手鐲,正是金都開業典禮的時候,雪瑤交給他的信物,讓他無論如何,帶著這個手鐲,前來找那個三十年前叱吒星港黑道的血羅剎。而這個手鐲,以及雪瑤,跟這個三十年前江湖第一美女之間竟然有什麼樣的淵源,雪瑤並沒有給俊傑交待清楚,只是告訴他,只要對方看到這個手鐲,接下來的事情,對方就會知道怎麼去做了。

    「俊先生,請用茶。」這時候,婦人已經將茶泡好,遞上一杯給俊傑,茶香撲鼻,俊傑雖然不會品茶,也知道這茶是絕好的品種。

    「居士不用客氣,叫我俊傑好啦。」俊傑接過茶杯,說道。

    婦人微笑點頭,目光並不轉開,似乎要看著他飲茶,俊傑也不客氣,輕輕啜了一口,果然濃香四溢,齒頰留香,飲之讓人神清氣爽。

    三人飲過一巡茶之後,婦人這才笑吟吟的看著俊傑,說道:「我看你剛才盯著我手上的玉鐲,想來你也是懂玉之人,不如幫我鑒賞鑒賞。」說著,不等俊傑回答,輕輕的將手腕上的玉鐲褪了下來,遞給俊傑。

    旁邊的血羅剎見此情景,心中更感不解,要知道婦人對自己這個玉鐲十分珍視,從來不予示人,平時也很少配戴,只在一些盛大的日子,這才戴上。記得她小時候,小姑娘愛漂亮,就去偷偷翻揀婦人的珠寶箱,發現這個玉鐲子放在最隱秘的暗格裡,自己一時好奇拿出來試戴,正好被婦人撞見,一向極少動怒的婦人竟然向年幼的她大聲喝斥,警告她日後不准再去動這個玉鐲。可是沒想到,今天婦人不但將玉鐲戴著,而且輕易的就交給俊傑這個陌生男子鑒賞,這樣優渥的待遇,恐怕世人都男子極少能夠享受到啊。

    可是血羅剎沒有料想到的是,俊傑接過玉鐲,卻並不像一個內行研究玉石一樣的仔細觀看,而是大略的翻過來轉過去的粗枝大葉的看一看,根本不像是個懂玉的專家。而更令血羅剎驚詫的是,俊傑就這樣隨意的欣賞一下之後,忽然間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綢的口袋,再從口袋裡也拿出一個同樣的玉鐲子來。

    血羅剎自幼由婦人撫養長大,也自然秉承了婦人對古董的研究與愛好,雖然達不到婦人這般精通,但也已經在鑒賞上有了不小的功力,她一眼看到俊傑手中這個玉鐲時,差一點哇的叫出聲來,俊傑掏出來的玉鐲跟婦人這個玉鐲無論從色澤、透明度、精緻的工藝上看,都是天造地設的絕配,這樣的兩隻玉鐲本就應該是從一塊玉石上由同一個能工巧匠雕琢而成,莫非這兩隻玉鐲之間,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她這時候才有點明白過來,為什麼俊傑會盯著婦人手上的玉鐲貪婪的觀看了。

    婦人看到俊傑掏出來的玉鐲,本來平靜的面容,也開始有些繃不住,眼圈已經開始泛紅。

    俊傑再將兩隻手鐲一併遞還給她。

    婦人伸出顫抖的雙手,將兩隻玉鐲重新接了過去,手在兩隻玉鐲光滑的表面上不住的摩挲,同時顫聲的喃喃道:「二十五年了,你們有二十五年沒有聚在一起了,你們還能夠重新聚首,只可惜我們是再也見不著了。」

    俊傑和血羅剎靜靜聽著婦人的喃語,心中都不免吃驚,看來這兩隻玉鐲果然是一對,只不過分別歸屬兩個人擁有,聽這婦人的感歎,兩隻玉鐲二十五年之後再次團圓,但是玉鐲的兩位主人,在分離二十五年後,卻仍然不能再聚首,這是何等讓人心碎的事情啊。

    玉鐲的兩位主人,他們之間究竟是何關係,他們之間又有什麼的恩恩怨怨,情況糾葛,為什麼會二十五年再不相見?這中間的種種疑問,不禁讓人好奇不已。

    俊傑心中不禁懷疑,難道另一個玉鐲的主人會是陳兆華嗎?眼前這個婦人應該就是三十年前艷絕江湖的血羅剎,而那時候的陳兆華,不正好是風流倜儻的大好年華?才子佳人,相互吸引,在星港這塊彈丸之地,他們之間上演一出美輪美奐的情感故事,這極有可能啊。現在聯義社內部出現狀況,陳兆華有難,雪瑤拿出玉鐲,向陳兆華的昔日情人求救,這再合情合理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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