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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財務公司 0059 凌晨的電話 文 / 公竟渡河

    看完電影出來,林莉拉著俊傑逛了一陣子街,她也沒有什麼特別要買的東西,喜歡逛街是女孩子的天性,俊傑想給她買衣服,她指著腳上的鞋說:「瞧,還新的呢。」

    但是林莉白天做保險,幾乎都在外面跑,所以逛不多一會兒,她就略顯疲態,俊傑拉著她到一家冷飲店坐下來喝冷飲,歇息一會兒。

    「這兩天我不能喝冰的東西。」林莉看俊傑點冷飲,反對說,自己點了杯熱咖啡。

    「怎麼回事?身體不舒服?」俊傑問。

    林莉點點頭,卻不再解釋。

    「你是怎麼啦?這麼熱的天在外面做業務,你可要小心中暑。」點好飲品,俊傑關切的說,眼前的林莉,明顯比過去黑瘦多了,俊傑很清楚做保險業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知道了,我怎麼比我媽還囉嗦。」林莉笑著說,作出不耐煩的表情。然後向他勾勾指頭,示意他把頭伸過去,俊傑照做。林莉把嘴附到俊傑耳邊,輕輕說道:「人家老朋友來了,今晚我們可不能那個了。」

    「唉。」俊傑故意歎一口氣,半真半假失望的說,「你這個日子,我要把它存到我手機的日程安排表上去。」

    「你作死啊,把這個也存上去,要被你同事見到了可就糗大了。」林莉笑罵道。

    「我就告訴他們這幾天是我的養精蓄銳日,呵呵。」

    「呸,「林莉啐他一口,「以前還覺得你老實,沒想到這麼油嘴滑舌的。」想著他說的「養精蓄銳日」,也不禁覺得好笑,「不過,老朋友來了也好,這樣可以省了住賓館的錢。」林莉笑著說。

    「這錢可省不了,」俊傑立即反對說,「今晚既然出來了,就別想再回去。我只是想跟你呆在一起,其他的倒是其次。」說這話時,俊傑一臉認真的樣子。

    「要麼就是幾天見不到人,一見面卻這麼黏,真搞不懂你們男人。」林莉搖搖頭。

    雖然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林莉的事,但俊傑仍然心中愧疚,自己不能有一份正常的工作,像一個正常上班族一樣的生活、戀愛,這樣長久下去,對林莉確實不公平。想到這裡,他把林莉的細嫩的小手握在手中,捧到嘴邊輕輕的親吻。

    「好啦,你也是為了工作啊,」林莉當然看出俊傑愧疚的表情,平時看不到俊傑的時候,她心裡會老是抱怨,但真真見到他時,怨懟的心情又融化成無限的愛戀,但言語中又會不自覺的流露出抱怨的意思,她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自責,他也是為了工作呵,不應該給他這樣的壓力。林莉用手柔柔的輕撫著他厚厚的唇,他的堅毅有型的面頰,一切的不滿和情緒頓時都消彌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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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俊傑的堅持下,逛好街,他倆仍然去賓館開好房間,倆人相擁而眠。

    睡到半夜,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俊傑的手機鈴聲刺耳的響起。電話是九姑娘打來的,俊傑心裡一驚,趕緊按下接聽鍵。

    「俊傑——」電話那頭傳來九姑娘帶著在哭腔的聲音,隱約還聽到旁邊有女子嘶叫哀嚎的聲音傳來。

    「怎麼啦,九姑娘?」俊傑吃驚的問。

    「你……你快來……快來幫我啊……」九姑娘幾乎已經泣不成聲了。

    「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俊傑從床上坐起身。

    「你……你快來,我……我受不了了……」

    「我馬上過來,半個小時內趕到,九姑娘,你有什麼事千萬不要急。」

    「你快來……」九姑娘說著,電話已經掛斷。

    俊傑也顧不得許多,翻身下床,就著窗外城市璀璨的燈火,找來衣褲迅速的穿上。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晚了去哪裡啊?」林莉也已被驚醒,問道。

    「公司同事家裡有點事情需要我幫忙,我馬上得趕過去,還早呢,你接著睡吧。」俊傑邊穿衣服,邊回答說。

    「這麼晚上了一定要你去嗎?我怎麼聽電話裡面是個女人的聲音?」

    「是女同事,估計跟家裡鬧彆扭了,回頭我再給你解釋。」俊傑俯下身,攬著林莉,親了親她的額頭。

    「那好吧,你去唄,我接著睡。」林莉回應的親了他一下,翻個身,接著睡去。

    俊傑心急火燎的衝下樓來,叫了輛出租車,往九姑娘的公寓趕去。俊傑看看時間,此時已是凌晨兩點多。莫非胎記劉找到了她的住處?一路上俊傑都在胡亂猜測。

    來到九姑娘的住處,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他吃驚不小,臥房裡亂成一團,所有的東西都摔在地上,攤了一地,只見臥房的一角,劉姨身著睡裙,蹲在那裡,披頭散髮,眼神渙散,木然的直視著前方,嘴角還有白沫也顧不得揩拭,還不住的聽到她因為身體的顫抖,而上下牙齒之間碰撞的格格作響,垂著的雙手也抖個不停。

    九姑娘看到俊傑趕來,就像遇到救星一樣,又驚又怕的拉著俊傑的手臂死死不肯鬆開。

    「怎麼回事?胎記劉上門來鬧事了嗎?」

    「不是的。」九姑娘哽咽著搖搖頭,「是她……她……毒癮犯了。」她說的「她」當然是指她的媽媽——劉姨。

    俊傑吃驚的看著角落裡的劉姨,劉姨也抬起呆滯的眼睛,求助似的看著俊傑:「給……給我藥,求求你……給我藥。」

    俊傑當然明白她口中的「藥」是什麼東西,不要說他根本沒見過那種東西,就算身上有,他也不可能給她啊。

    「今晚她已經發作過三次了,一次比一次厲害,現在剛剛停下來,估計馬上毒癮又會上來。」九姑娘雙眼中透出恐懼。俊傑當然明白她此刻的感受,看著自己最新的人受到毒癮的折磨,這比用刀剜她的心還要痛苦得多啊。

    果然不出九姑娘所料,劉姨的毒癮很快的又一次發作了。

    只見劉姨捶胸頓足,表情猙獰可怖,雙手往在身上又抓又撓,手過之處一條條紅痕留下,俊傑這才注意到劉姨的手臂上早已是血痕纍纍,就連九姑娘的臂上也不能倖免,估計是前幾次發作時被劉姨抓的。

    俊傑也顧不得許多,趕緊上前,將劉姨雙手腕牢牢鉗在手中,讓她的手不致亂抓亂撓,劉姨此時已經被毒癮折磨得失去意識,嘴裡又嚎又叫,身體往俊傑身上撞去,張著嘴往俊傑亂咬過來,腳上也是伸腳亂踢。

    俊傑雖然習過武,對付劉姨這樣的弱女子綽綽有餘,但是她畢竟是九姑娘的媽媽,又在毒癮發作之時,俊傑哪能對她下重手,無奈之下,死死將劉姨的手腕擒住,努力躲閃,不讓她咬到自己,但腳上已經被她踢中無數腳,還好他身體結實,並無大礙。

    九姑娘也哭泣著上前幫忙,從身後死死將母親抱住。

    劉姨被兩個人這般挾制住,只剩下嘴裡不住咆哮,身體劇烈的顫動,又叫又嚎,似乎想將身心的難過之處,全部釋放出來。

    就這樣又持續又間歇的折騰到天明,三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劉姨似乎毒癮已經過去,最終安靜下來,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九姑娘道淒苦的窩在客廳的沙發裡,俊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

    此時天已大亮,林莉打電話過來,問他是否還回酒店,俊傑想此刻當然不能將九姑娘母女倆拋下,只得在電話裡抱歉的告訴林莉,讓她不用等他,先去上班,晚上待她下班後再碰頭。

    林莉哦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但俊傑明顯感到她語氣裡既有失落,又有些不開心。但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俊傑勸九姑娘到臥室裡去睡會兒,但是經過一晚上的折騰,九姑娘對劉姨似乎有一種本能的懼怕,不敢再睡到她的身邊去,俊傑給她拿來枕頭、被子,讓她睡在客廳的沙發。

    「你……你不會走吧。」九姑娘怯生生的看著俊傑,生怕他安頓好她後,就會離開,此刻她已經將他視作唯一的依靠。

    俊傑向她溫和的笑笑,「我就呆在這裡,不走,你放心的睡吧。」

    九姑娘淺淺一笑,這才蜷在沙發裡安心的睡去。

    九姑娘找的這個公寓,只有一個臥室,一個客廳,一個廚房,一個飯廳,一個衛生間,十分的緊湊,mini,裝修簡潔而不失情趣。

    俊傑為了不吵到九姑娘,只得輕手輕腳的到廚房裡找點東西吃,然後坐在飯廳裡無聊的發呆。想著這一對奇怪的母女,母親染上厲害的毒癮,長久下去,女兒如何能夠忍受,他們下一步又該如何生活?

    唉,生活往往就是這樣的無解,俊傑無奈的歎息。

    臨近中午,俊傑想著他們母女睡醒之後一定是飢腸轆轆,本來想學著九姑娘燒點菜,可是確實沒這方面的能耐。他看看客廳進門處掛著公寓的鑰匙,於是取下鑰匙,輕輕的推門出去。

    俊傑到樓下一家的飯店,叫了外賣,拎著一大包的飯菜回到公寓。

    他推開門來,只見劉姨靜靜的坐在客廳沙發旁邊,憐愛的看著沙發上熟睡的九姑娘。扭頭看到俊傑推門進來,她將食指壓在雙唇上,輕輕的「噓——」一聲,將正要跟她打招呼的俊傑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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