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園都市由於其特殊存在性,為了保護領先世界的高科技機密情報不外洩,其中的學生是不允許隨意外出的。即便有特殊原因必須外出,不但要提交複數的申請表經過層層審批,更要提供保證人,甚至還要在血液中注射微型發信器。
而某個少年卻被老師下了一個詭異的命令:給我出去晃晃,笨蛋。
這命令顯然是經過了學園都市高層的同意,或者說這本就是高層的意思。而這個笨蛋的名字寫作『上條當麻』,讀作『把妹手刺蝟頭』。
這莫名其妙的事件的起因是身為lv0的他竟然出手戰勝了學園都市的no.1。
聽著天方夜譚的事情卻真實的發生了。學園都市最強的恐怖魔王『一方通行』竟然敗給了一個平凡無奇的無能力者,任誰都會認為這是笑話。
事實上就連當麻自己也不敢相信。雖然自己的『幻想殺手』很特殊,不過即使並不太關注學園都市動態的當麻也瞭解,『一方通行』可是比數天前輕易搞定神裂、史提爾,甚至茵蒂克絲所施展的十萬三千冊魔法都輕易平息的那位『天使呼吸』更高了兩個排位的存在,竟然敗在了自己手裡,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此時的當麻也依稀察覺到,雖然自己佔了『幻想殺手』的便宜才戰勝了一方通行,不過那位『天使呼吸』不同。面對著『一方通行』僅僅讓人感覺壓抑的恐懼,但面對夜月風卻讓人連反抗的心思都無法生出。那位如天使般的少女真正的實力絕不僅僅是no.3這麼簡單。
無論如何,此時的當麻已經身處學園都市之外,這是一片寧靜的海灘。不過這樣的平靜也僅僅到昨天為止了,今天清晨醒來的當麻發覺到整個世界成了一個大型的整人遊戲。
自稱是自己妹妹撒嬌喊著自己起床的竟然是那位『超電磁炮』,除了滿足自己的胃人生別無所求的茵蒂克絲竟然自稱是自己的母親,而取代了茵蒂克絲穿著別針裝訂的『移動教會』的竟然是自己同班同學藍發耳環--好吧,當麻承認,那樣的場景簡直是噩夢,他甚至寧願與『一方通行』再戰一場也好過應付這樣讓人毛骨悚然的『茵蒂克絲』。穿著茵蒂克絲可愛的服裝,卻絲毫遮蓋不住濫發耳環大腿上的黑毛--拜託,那可是無數數公分長黑毛組成的『密林』啊!
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場整人遊戲的話,當麻早就舉雙手投降了,但事實上這並不是遊戲,雖然不願意承認,不過不止他身邊,只要打開電視就能發現,整個世界都陷入了詭異之中。所有人的『內在』與『外表』錯亂了。
而此時出現在當麻面前的是神裂與史提爾,以及那位自稱埋伏在學園都市間諜的同班同學土御門元春。從他們口中當麻也得知了一切的原因,這或許是值得慶賀的,但是當麻完全無法感覺到欣喜。
「你是說,『天使墜落』?」
用著試探的語氣,但這也無法掩蓋當麻的茫然。這個世界存在魔法,這是他數天前就已經深刻體會到的事實,但突然要說整個世界因為魔法所有人的外表都改變了,始作俑者還是天使,這種事情也太過於扯淡了。
【原來如此,是天使啊,那還這麻煩~~】
在這種情況下,抱著如此想法如此輕易就接受了的才是真正不對勁吧。
不過當麻很快意識到對方並非在開玩笑,先不說摸不清底細的土御門,至少他不認為英國清教必要之惡教會的成員會有閒工夫和自己玩鬧。更讓人頭痛的是,神裂似乎認定了自己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犯人』。此時神裂殺氣騰騰的樣子卻讓他很是不安,幸運的是土御門適時地替他解了圍。
「大姐頭,當麻怎麼會是犯人,不要說施展這種程度的魔法,任何魔法被他右手碰觸後都會消除,這個世界大概只有他是最不可能成為犯人了吧?」
這樣的說法確實很有說服力,而神裂了放下了劍拔弩張的動作,但依然神色不愉:「不管如何,『天使墜落』確實是圍繞在他身邊發生的這一點不會有錯。」
將整個世界包裹其中的魔法……或者說是『神術』--這已經不是人類的層次能夠造成的異象。正如『天使墜落』這個名詞本身的含義,這是宗教中大天使級別的術式,事實上關於這術式的一切都沒有在典籍中記載過,即便是那十萬三千冊中也找不到線索。
「真是糟糕的差事,先是學院都市,這一次又是正體不明的天使級災禍,我說最高主教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吧。」鬱悶的抽著煙,始終站在一旁的史提爾吞雲吐霧,一副頹廢的樣子,「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交給專家處理才對嘛?」
在魔法師之中,神裂與史提爾確實算得上頂尖的強者,不過在必要之惡教會中能夠拿得出手的戰力比比皆是,卻惟獨自己兩人受最高主教『青睞』,也難怪史提爾會抱怨。
「專家啊……」神裂無奈的吐了口氣,所謂的專家完全無從談起,事實上今天凌晨零時所發生的突變,將整個世界都涉及其中,讓人洩氣的是包括這一現象的原因、原理、目的,甚至連是否是人為都毫無頭緒。無論是記憶了十萬三千冊的茵蒂克絲還是有『陰陽術博士』之稱的土御門,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專家和文盲也沒了區別。
這樣一頭霧水的不但是英國清教,包括羅馬正教等一系列教派的典籍中對此都沒有絲毫的線索。
「不過,要說援手的話,若是能夠請動那一位前來就太好了。」插話的是土御門,而話音落下也讓神裂和史提爾沉默了。
他們都明白,土御門說的『那一位』並不是英國清教的某個魔法師,甚至不屬於魔法側的人物,而是學院都市的超能力者。硬要說的話英國清教與對方甚至算是有仇,畢竟之前因為茵蒂克絲的事情神裂與對方還交戰過一次。
而這一次最高主教竟然會向學院都市提出請求,讓那一位來提供協助,這種事情本就讓人難以置信,主動讓敵對的科學側來插手魔法的事務這簡直是對魔法的背叛。英國清教的做法若讓魔法側的其他教派得知,毫無疑問會受到詰問,甚至成為被攻擊的理由。
更難以置信的是學院都市的理事長竟同意了這一項請求,大方的將原本藏著掖著都來不及的學院都市最高戰力,lv5之一的她給派遣了出來。
無論是最高主教還是理事長,他們究竟在考慮些什麼作為小嘍?的神裂與史提爾自然是無從得知,但畢竟學院都市的學生並不是士兵,這學業外的行動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到自身同意,即使高層也沒有強逼的道理,所以那一位是否真的會以援手的身份出現,至今也是未可知。
與其考慮這些,現在第一要務自然是『天使墜落』的調查本身,神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站著的是一位身穿深紅色奇怪修道服的女子,安靜站著的她彷彿與世界格格不入,就連存在感也淡薄無比,事實上在這之前並不知情的當麻甚至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那是俄羅斯成教的米夏,」知道當麻的疑惑,神裂難得好心的介紹道,「這次的事件已經不僅是英國清教的內務,俄羅斯成教、羅馬正教,包括你們學院都市對此也很是關注。」
神裂的解釋很是及時,但無論是英國清教也好,還是羅馬正教、俄羅斯成教,當麻對此都沒有任何感覺,那只是存在於他理解之外的名詞。對此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又一次捲入了莫名其妙的大事件中,所以此時能夠感慨的也只有那一句不變的話了--
「不幸啊!」
……
「那個……老師,我們現在究竟要去哪裡?」
雖然有很多話想問,但此時佐天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坐在車上的她只覺得匪夷所思。
這裡已經是學院都市的外側,出入學院都市必須經過嚴格審查,這是都市內所有學生都知道的常理。然而她卻沒有遞交任何申請表,沒有提供保證人,更沒有在身體裡注射任何可疑的發訊器,此時卻輕易地踏出了學院都市--在出入那厚重嚴密的大門時,他們甚至沒有接受任何的查問。
「現在是開往神奈川。」簡單的一句話之後,wind再次沉默了。
佐天自然不明白wind沉默的原因,『或許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老師生氣了?』這樣的想法讓少女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她當然不明白現在的自己在老師眼中會是怎樣的形象,『天使墜落』的效果交換了人類的『內在』與『外表』,但對於與人類位格本就不同,身為神族的wind與身為惡魔的賽巴斯欽自然不會受到影響,這也讓他們清楚地看到此時世界展現的真相。
頭髮花花綠綠的『不良少年』,雖然明知道『內在』是自己的得意學生,但正因如此才更讓人難以接受。不當場發飆,給這個世界帶來一陣毀滅的颶風已經是考慮到自己那位主的立場,從而非常克制的結果了。
開車的依然是那位英俊的過分的執事,轎車以絕對凌駕200km/h之上的時速奔馳著--事實上在佐天並沒有看見的儀表盤上指針已經指向了300km/h,這無論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顯然都違法了交通規則。然而本該萬分危險的舉動,在這位執事的操控下『布加迪』依然游刃有餘,飛馳的汽車平穩如靜止一般,讓人感覺彷彿在看著一場逼真的動態電影。
「wind大人,」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執事依然輕鬆地說著話,「沒有主人的授意下,私自將佐天小姐一同帶來這樣合適嗎?」
wind並沒有立刻接話,而是不知思考著什麼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這我自然會去和吾主解釋,即便吾主降於責罰也由我一人承受,與你無關,賽巴斯欽。」
「唔」挑了挑眉毛,賽巴斯欽算是接受了wind的說辭。
兩人的談論佐天自然是無法聽懂,不過奇怪的壓抑氣氛讓她並沒有選擇發問,而是茫然的望著窗外飛撤而過的景色,事實上在這樣的速度下肉眼能夠分辨的只是一片模糊的光影而已。
而正在此時,本以為會始終保持沉默的wind突然開口了。
「佐天,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誒?老師的名字嗎?」雖然直呼師長的姓名實在不算禮貌,不過佐天還是試探著說出那更像是代號的奇怪名字,「老師的名字不是『wind』嗎?」
「『wind』,我確實被如此稱呼,但這僅僅是教名而已,莎蘭,莎蘭?達格斯蒂諾是我的名字。但無論是莎蘭也好,高尼茨也好,名字只是一個稱號,而真正屬於我的稱號只有一個--息吹暴風。」
「息吹……暴風?」
雖然無法清晰地明白老師所說的含義,但佐天的心中卻莫名的一陣悸動,彷彿預感到了什麼,然後她聽到了老師接下來的話語。
「千百年來只屬於我一人的名字,息吹暴風,但現在的我僅僅是主座下的一介下僕。佐天,你能夠繼承這個名字嗎?不是神族的四天王,不是主的八傑集,而是真正的暴風,真正無拘無束的輕靈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