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銀行卡自然可以在自動取款機上取款,不過光子身上卻只帶了學園都市的身份磁卡,也只能在櫃檯辦理取款業務。
大廳中立式的大功率空調不停地打著冷氣,猛然踏入這片清涼的世界,讓人在瞬間感到一陣神清氣爽。或許是因為開在『學舍之園』附近,平時來辦理業務的也大多是大小姐們,相比學區其他地方這間銀行的裝修稍顯豪華了一些,高檔的實木地板鋪設著大氣的花紋,勾勒著樸實莊重的色調。
踏入銀行,首先迎來的是站在大廳中的服務接待小姐,一身咖啡色的女式西裝凸顯高挑,帶著職業性的美感。
「請問您需要辦理什麼業務呢,是否有什麼可以幫您?」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若是辦理轉賬等業務需要填寫單子,如果上了櫃檯才填寫勢必會浪費時間,更會有一些不熟悉流程的客人會遇到麻煩,所以前台的接待小姐經常會提前為客人填寫好相關的表單。
不過這次光子僅僅是取錢而已,自然不需要填寫,也謝絕了服務生小姐的好意。她隨手從旁邊的取號機中取了一張號牌,抬頭看了一眼櫃檯上方正在辦理的號碼,這個時段來銀行辦理業務的人並不是很多,距離輪到自己不過相差三、四人而已。
「小風,麻煩你等一下了呢,不會很久。」
「沒事呢,光子學姐。」
光子說著拉著小風在一旁供人休息的沙發上坐下,至於響子和久美子早被她無視了。
大廳中,休息區坐著七、八位等著辦理業務的人,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身穿著保安制服正站在大廳的另一邊,見光子四人走進大廳,保安的視線隨意的向這邊掃來一眼,並沒有絲毫停留就移開了,顯然不認為身穿常盤台校服的四名大小姐會做出什麼值得注意威脅銀行的事情。
午後本就是昏昏欲睡的時間,清涼的空調吹走了暑意更讓人舒服的有些精神恍惚。
正在這時,小風卻發覺坐在自己旁邊的久美子碰了碰自己,轉過臉,迎上的是她略帶嚴肅的眼神。
「怎麼了,久美子學姐?」
久美子並沒有開口回答,而是向著另一邊稍稍努了努嘴角,順著方向望去,那是三名剛走進銀行的男子。也難怪久美子會注意,那三人的樣子實在有些奇怪,並非長相原因,而是行跡帶著鬼鬼祟祟的感覺。
走在三人中間的是一個頗為壯實卻梳著短辮的『毛球頭』,肩挎著一隻運動旅行包,彷彿是冷得厲害正打著冷戰。雖然空調開得確實有些低,不過那冷得發抖的樣子實在有些過了。而小風更清楚地發現,男子的額間還掛著汗珠,顯然那顫抖並不是真的因為寒冷,而是過度的緊張!
一走進銀行三人都沒有去取牌號,而是四處張望著,壓低聲音不知在討論些什麼。
無論如何都太過可疑,如同身上就貼著『我是壞人』的標籤一般,若是在電影中看到這樣的角色出場,無論誰都定然會發出『啊,真老套,又是搶銀行~~』這樣的感慨。然而這種事情卻發生在現實中,發生在自己面前,久美子她們反而無法肯定了。畢竟這種電影情節降臨在自己身上,讓人很難不生出非現實的感覺,如在夢中一般。
察覺到久美子的視線,『毛球頭』的視線移了過來,惡狠狠地向她瞪了一眼。本就對男性有著恐懼症久美子顯然受驚不輕,嚇得躲到坐她前排的響子身後不敢再看。
既然久美子都能發覺異樣,一旁的保安大叔自然不會沒有察覺,他走到銀行櫃檯前,向裡面的工作人員低語了幾聲,顯然是在提醒她們注意情況,若有意外及時按鈴報警。
隨後保安從腰間抽出了金屬甩棍,由於對方到現在還並沒有確實的犯罪動作,僅僅是可疑自然不能以武相對,所以他並沒有打開甩棍,而是警戒著背在身後向著三名男子的方向走去。
「先生你們好,請出示一下你們的證件!」
按理說盤查嫌疑人證件是只有公安執法人員才能依法行使的職權,保安並沒有如此權利,不過這裡是學園都市,本就不能存在公安機關,而是由警備員和風紀委員來維持社會秩序,這樣的力量多少有些不足,所以各種權利也都下放到了這些維持治安的保安、管理員手中。
不過,或許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的,三名男子都沒有配合的打算。
「我說,這位保安先生,我們可是來銀行辦理業務的客人啊~~客人,這樣對待我們不太好吧?」說話的是站在右方的一名高瘦的金髮男子。
「別廢話,照我說的做!」
「那可就困擾了,正不巧,今天我的身份卡並沒有帶出來呢,喂,你們帶了沒有?」男子說著將臉轉向身旁的同伴,微微打了個眼色。
收到男子的示意『毛球頭』臉色微變,他顯然是明白了男子的意思,身體因為緊張的僵硬更明顯了,不過咬了咬舌頭他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我帶了呢,大哥,身份證件就在包裡,」向著被他稱為『大哥』的金髮男子點了點頭,『毛球頭』隨之做出了開包的動作,「保安先生,請等……等一下,我現在就拿出來給你看。」
那僵硬的動作就連遠處的響子和光子也都看出了異常,更別說保安本人。
「給我別動!」制止了『毛球頭』準備打開包的動作,保安從身後拔出了甩棍,「將包放在地上,你們給我退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把包給我讓我來!」從『毛球頭』手上一把搶過包,作為『大哥』的金髮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顯然很不滿意他的表現,他慢悠悠地彎下腰將包放置在了地上。
「現在退後!」對方的配合也讓保安鬆了口氣,感覺情況也許並沒有他想像的嚴重。也確實如此,做了十多年保安,會遇到搶劫銀行這種事情他可是從沒有想過,那應該是電視裡發生的才對。
將手放在旅行包上的『大哥』作勢要站起推開,然而正在保安鬆了口氣放鬆警戒的這一刻異變突生,只見男子迅猛地將手伸進了旅行包一側的拉鏈中,從中抽出的是一柄黑色物體。
那竟是一把手槍!
突發的狀況顯然也讓保安愣了神,畢竟並沒有受過正式的訓練,同樣不可能有應對這種突發狀況的經驗,作為普通人,任何人被人用槍指著也會大腦一片空白。這是本能的對『槍械』這種雖然經常聽說,但作為普通人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從而不自覺生出神秘心理的武器的恐懼。
「都給我別動,搶劫!」
標誌性的發言,再無僥倖心理,一時間大廳中的人們慌了神。久美子更是差點哭出了聲,畢竟即使是lv3也從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或許在面對一位lv4的情況下她都不會慌神,但是面對一名持著槍或許遠遠比不上lv4力量的匪徒心理的壓迫卻是完全不同的。
「你,給我往後退。」用槍指著櫃檯對面正打算按警鈴的女職員,即使知道銀行的玻璃有防彈功能,但是心理的壓迫還是讓女子依言後退了兩步舉起了手。
眼見控制了局面金髮男子也是狠狠地鬆了口氣,他踢了一腳身旁的『毛球頭』。呼痛聲中『毛球頭』也不敢對自己的『老大』有何怨言,他低下身,在旅行包中竟又取出了一把手槍。
「大哥,我去裝錢。」對金髮男子奉承地笑了笑,『毛球頭』討好著說道。
然而他的討好卻換來了男子的一個白眼,做多餘的動作很容易不自覺間留下指紋,男子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誰讓你裝?去,給我抓個人,用槍指著他替我們裝錢!注意別給我碰任何東西,特別是櫃檯和玻璃!」
「我……我知道了,大哥。」
環視了一周大廳,最終『毛球頭』的目光竟投在了久美子的身上,畢竟大廳的十多人中也只有都差點哭出來的久美子最慌張地誇張。
「你,給我過來!」
「誒?」突然被點名,更是被槍指著,看久美子的樣子像是隨時會嚇得昏過去。
「喂,這樣不覺得很過分嗎?」
突然冒出的聲音轉移了『毛球頭』的視線,說話的是站在久美子旁邊的響子,雖然同樣害怕,不過看到朋友被人欺負她還是忍不住出聲了。
「過分?」踱著步走到響子面前,雖然之前還沒動手的時候緊張得發抖,然而此刻的『毛球頭』卻反而因為作案的另類激動而亢奮起來,顯然是第一次作案的他臉更是不正常的潮紅著,已經陷入了如醉酒一般的激動、眩暈中。
「我可沒讓你說話,給我閉嘴啊,小丫頭!」猛然揮起手槍,『毛球頭』用槍托向著響子的頭部砸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一揮竟掄了空,回過神的『毛球頭』這才發覺女孩臉上驚色未退的坐倒在後面的沙發上。『毛球頭』並沒有看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一旁的光子卻看得清楚,剛才是小風一把拉開了響子,將她拉倒在後面的沙發上。
事實上一開始小風並沒有出手的打算,畢竟以她的能力,對幾個連特殊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出手實在太掉價了。更何況,小風很清楚這個世界超能力的強大,以光子她們的能力,兩名lv3、更有一名lv4,別說是幾個劫匪,就算是一支正規化部隊在理論上也能夠抗衡,然而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人類的恐懼心的束縛。
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雖然就超能力而言光子和黑子在伯仲間,但遇到突然情況光子絕無法如受過風紀委員訓練的黑子那樣快速應變。
「喂,小丫頭,剛才是你搞的鬼吧?」雖然沒有看清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毛球頭』也立刻猜到了是旁邊站著的小風的原因,他竟將手槍移向了小風。
「把你的髒手從小風身上拿開!」一旁的光子看到小風受威脅總算忍不住怒氣,lv4的恐怖或許會在下一刻降臨在這間銀行。
然而和『毛球頭』猜想的不同,被槍指著的小風卻沒有露出絲毫恐懼的神情,原本平和的微笑消失了,女孩臉上流露的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表情,那是人類無法想像的威嚴,甚至讓『毛球頭』都不自覺踉蹌地退了一步。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小風很享受光子的關愛,很享受那份平和,那是曾經的世界作為神靈被人敬仰的她沒有體會過的。所以在光子面前她可以用最熱情、最善意的一面去回應。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作為神靈的她能夠被螻蟻所挑釁
「對我刀槍相向是多嚴重的罪過,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