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乒
急促地如同驟雨一般的兵戈碰撞聲在半山間的庭院中奏響著。
月光之下戰鬥著的兩人穿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裝束,時空彷彿回到了中世紀,刀與劍碰撞著,肆溢的魔力捲起颶風。
傳說中的最強劍客--佐佐木小次郎,與開創了騎士道先河的人類史上第一位聖騎士--亞瑟王,屬於不同是時代的兩位強者,卻在名為聖盃之下相遇了,這本身就是奇跡。
這是人類無法企及的巔峰領域的戰鬥,如果說亞瑟王的劍是一往無前的奔騰洪流,那麼佐佐木的刀便如同海中的渦旋。
是的,就是渦旋,不同於直來直去的saber,佐佐木每一刀的軌跡都是弧形,彷彿旋轉的渦流,將沖刷而來的滔滔洪流無形的化解。
這樣的戰鬥已經超脫了人類能夠理解的極限,旁觀的士郎與凜早就被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saber很強,她的劍術是當之無愧的最強劍術,那是從無數次生死戰場中領悟的最犀利的殺人技巧,『劍是凶器,劍術是殺人術』,saber本身就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
但是assassin不同,他的劍術已經超脫了常理之外,甚至顛覆了人們對魔道的理解。『以單純的劍術超越魔術領域達到寶具的境界』,這簡短的一句評價,其中包含的是多麼驚人的含義,或許這本身就已經不是劍術了,而是道的境界。
如果用中國的神話來看,即使佐佐木沒有成為英靈,也離羽化登仙的劍仙相距不遠了。
但是和他的劍術相比,佐佐木手中的長刀實在有些拿不出手。如今握在佐佐木小次郎手中的並非名劍名刀,只是跟隨了他一生的普通長刀,沒有任何驚人的來歷,不過是路邊村落普通鐵匠所打造,長刀甚至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只不過因為其外形細長而被稱為『曬竹竿』。
這樣一柄長刀自然無法成為寶具,其中甚至連最低等的e級神秘都佔不到邊,與saber手中等級直達a++的聖劍完全沒有可比性。
然而就是這麼一柄破銅爛鐵卻一次次的接下了saber的聖劍而沒有折斷,這更凸顯出了佐佐木如神一般的劍術。看似優美的舞蹈,卻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擋下了那不可視之劍每一劍可以被稱之為『必殺』的攻擊,巧妙地化解了劍上萬鈞的力量。
「受教了!」
「在下才是!」
戰鬥在突兀間停了下來,兩位英靈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經歷了如此激烈的戰鬥他們甚至沒有絲毫的氣喘,顯然之前那讓人瞠目結舌的戰鬥對雙方而言都不過是小小熱身運動。
「閣下真不愧是大不列顛的王,僅一人一劍便有千軍萬馬的軍勢。」輕歎了一聲,佐佐木的聲音中沒有半分的虛偽。確實,如果單論對劍道的理解他更勝於眼前的少女,但如果是生死決戰結果就難說了,在那柄真名解放後的黃金之劍面前一切技巧都成了蒼白無力。
之前與rider一戰也讓大家都明白了眼前這個金髮少女的身份,手握著誓約勝利之劍的不敗王者。不過那一次的真名解放也將少女身上的魔力消耗了七七八八,作為master的衛宮甚至連給自己的從者提供魔力都無法做到,若非凜用『非正常』方法對她做了少許的補魔,女孩說不定當晚就回歸英靈殿了。
不過即使這樣,阿爾托利亞消耗的魔力也很難補充到足以應付接下來的戰爭的地步。聖盃戰爭進行到這時也接近了尾聲,除了凜和士郎這一方的saber與assassin,caster、rider、berserker都已經回歸了英靈殿,剩下的只有archer與lancer了。然而愈是到這個時候戰鬥愈是激烈。能夠存活到現在,無論是archer與lancer都不是好捏的軟柿子。偏偏這個時候自己的從者卻莫名其妙的玩失蹤,隨便扔了一個assassin給自己當保鏢。assassin很強是沒錯,但沒有了小風凜總覺得很不踏實。
無論是archer還是lancer,雖然之前都敗在了小風的手上,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什麼,lancer在那次戰鬥中沒有使出的真名解放至今讓凜心有餘悸,那是擋無可擋的感覺。至於archer,鬼知道上次的戰鬥中他出了幾分力,那漫天由寶具組成的暴雨,想著就讓人感到恐怖。
在小風缺席,又缺失一個saber的戰力下,這樣的局面對凜和衛宮都很不利。
所以最後沒辦法,在凜的建議下,一行人離開了衛宮宅搬進了凜的宅邸中。畢竟相比衛宮宅,作為這裡的管理者有著悠久歷史的遠阪宅各種防禦結界要完善得多。即使無法對英靈造成威脅,也能在可能面臨的戰鬥中掌握主動。
不過最重要的是遠阪宅建在靈脈之上,對於如今嚴重缺乏魔力的saber來說無異於久旱甘霖。在濃郁的魔力之中短短數天時間saber就恢復了不少,雖然遠遠比不上全盛時期,不過只要不用再次真名解放普通的戰鬥沒什麼大礙了。
至於這次搬家在戰爭結束後如何去同籐姐還有櫻解釋,那就全靠衛宮了,畢竟之前凜搬到衛宮家用的是遠阪宅在裝修的借口,這次搬到遠阪宅來同樣的借口可不管用了。
在床上一連躺了幾天,恢復得差不多的saber也有點閒得慌了,這才有了之前和佐佐木的切磋。
「凜,今天還出去逛嗎?」收起聖劍,saber向凜問道。
雖然saber的master是衛宮,不過幾天的相處,她也知道在這個同盟裡都是由凜來說話拿主意,即使問了士郎他也不過做個傳聲筒。
「厄……嗯,既然saber已經能夠戰鬥了,我們應該掌握主動才行,畢竟對方的從者已經只剩下兩位了,與其等他們過來,不如主動出擊各個擊破!」
不過雖然說是主動出擊,可惜對於敵人的身份凜卻沒有絲毫瞭解,雖然之前已經和archer、lancer交過手,但是對方的master的情況卻沒有半點線索,自己的身份卻早就暴露了,這不得不說是個很大的劣勢。
「凜,作為同盟者我必須提醒你,雖然各個擊破的想法很不錯,但既然我們可以聯盟,那對方自然也有此可能,同時面對archer與lancer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凜沉默了,這確實也是她最擔心的情況,archer與lancer,一個近戰一個遠攻,是很好的配合,但如果這樣的配合屬於敵人那就不太美妙了。如果小風沒有亂跑的話那就完全不用擔心了,對那個自說自話的丫頭凜恨得牙癢癢的。
「這確實也是不利因素之一,不過並不足以成為龜縮於陣地的理由,畢竟archer與lancer結盟不過是我們自己的猜測而已。」考慮了半晌凜還是決定到。
saber點點頭,作為優秀的領導者她本身當然比凜更善於佈置作戰計劃,在敵我戰力已經確定的情況下,一場戰鬥最重要的便是把握戰機,將風險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但冒險也是必需的。
深山町的夜晚總是很冷清,特別是最近流傳著殺人鬼的傳聞,一到夜裡街上就見不到人影了。相比衛宮家,遠阪宅位於山腰高檔住宅區,一到夜晚更顯得寂靜,不過這樣的冷清更適合做聖盃戰爭的戰場。
月色有些暗淡,一路上能夠照明的只有路兩旁昏暗的路燈。
「有要去的地方嗎,遠阪?」夜晚的深山町冷得厲害,衛宮對著自己的手哈了口氣問道。
「嗯」凜沒有多說什麼,既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那麼只有領著眾人去之前與archer相遇戰鬥的地方,雖然有點守株待兔的味道,不過比毫無目的的四處亂轉好得多。
assassin已經靈體化,剩下的一行三人走在無人的街道上,隨時可能到來的戰鬥讓眾人神經有些緊繃,被風一吹凜打了個寒顫。
「如果現在能有一鍋煮著牛肉的火鍋就好了~~」說話的是衛宮,因為今天晚飯吃的有些早,被寒風一凍肚子又有些餓了。
對於自己master的發言saber很是贊成的點點頭,「說的太對了,士郎。」
「saber你才沒資格這樣說,」凜鼓著臉,很是不爽道,「剛才晚飯吃的最多的就是你,整整三碗飯,那碗凍豆腐燒魚也是你一個人吃掉的呢!」
對於saber的食量最有怨言的就是凜了,之前住在衛宮家她可沒有付半分錢伙食費,如今住到了自己家,她當然也不好意思讓衛宮付錢。其中saber一人就吃掉了三人份的伙食費,這讓時刻為經濟問題擔心的凜肉痛萬分。
「說得太過分了,凜!你這樣侮辱我,那麼我也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要說燒魚的話assassin也吃了不少呢!」
「厄……」一旁靈體化的assassin沒想到自己沒插話都會被牽扯進去。
夾在兩個少女之間,衛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隨意的四處看了下,卻發出了一聲驚呼。
「怎麼了,士郎?敵人出現了嗎?」聽到衛宮驚呼的聲音saber也顧不上與凜鬥嘴了,警戒地向著士郎視線的方向望去。
「不,沒什麼,不是敵人,只是沒想到這裡真的會有燒烤攤呢!」士郎擺了擺手讓大家不用緊張道。
在街角一處路燈下停著一輛小推車,遠遠看去推車後兩個身影在忙碌著,傳來的是燒烤的香味。曾經街邊賣大排檔的小攤鋪隨處可見,不過隨著城市的發展,冬木市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這樣的街邊大排檔成了老一輩人的回憶,卻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看到
「要去吃點什麼嗎?要不吃碗拉麵暖暖身子吧?」士郎開口道。
「衛宮請客?」同樣凍得發僵的凜有些心動到。
「當然,我請客。」知道凜在金錢方面異常執著,衛宮也不在乎道。
「不,士郎,我想還是不要去了吧~~」出乎意料,提出反對意見的是對食物來者不拒的saber。
「厄,怎麼了?」
「唔……」saber有些不正常的猶豫道,「以前聽別人說過,半夜三更擺在無人的街道旁的燒烤攤鋪都是野狐狸開的,人類去了不好……」
「哈?」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士郎一時啞然。
就連凜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當然是騙人的啦,難道saber相信這樣的事情嗎?還有,saber的時代在大不列顛也有燒烤攤嗎?」
「厄……不,請別介意。」saber再次帶著懷疑的神色看了一眼街邊的燒烤攤,然而在下一刻她卻神色一緊。
不止是saber,assassin也解除了靈體化,拔出劍護在凜身前。
讓他們如此警戒的當然不是燒烤攤,而是沿著道路的斜坡一步步走來的金髮外國男子。即使男子身穿的是很不起眼的運動服,但是那一身魔力無法掩蓋,或者說男子也沒有半分想要掩蓋的心思,很是囂張的任由魔力肆溢。
「archer!」之前已經交手過一次,凜當然清楚男子的身份。雖然今天出來的目的便是將敵人引出來,但archer真的站在面前還是讓人難以靜心,那彷彿將整個世界都包裹其中的魔力,壓抑的讓人喘息都感覺到了困難。
「雜碎們齊聚一堂了?」即使同時面對兩位英靈,archer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凝重,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無足輕重的螻蟻,「也好,這無聊的鬧劇早就該結束了。」
「archer……你果然也參加了這次的聖盃戰爭嗎?」握著手中的不可視之劍,saber說著彷彿和archer相識已久的話。
「saber?哈,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人,上一次可是讓本王很愉悅呢。繼續來愉悅本王吧,saber喲~~」
戰鬥一觸即發,士郎有些擔心的看向街邊的燒烤攤,怕它被波及其中,卻驚訝的發現燒烤攤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蹤影,彷彿從沒出現過一樣。
不過現在誰也沒有功夫在意這些。
鏘--
金屬的碰撞聲敲響了戰鬥開幕的,首先發難的竟然是assassin。
彷彿一縷清風,佐佐木飄逸的身姿一閃間出現在archer面前,長刀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彎月牙,卻被archer不知從何處抽出的長劍擋了下來。
然而雖然擋住了佐佐木的劍擊,archer的表情卻很是憤怒,『曬竹竿』之上迸發的劍氣在他衣服上劃開了一個小口。
「竟敢劃破本王的衣物,你罪該萬死,雜碎!」
飛身後退,讓佐佐木感覺到威脅的當然不是archer的怒氣,而是突然出現的漫天劍雨--
「王之財寶!」
近十柄寶劍,並非幻覺,無一例外都是能夠稱之為寶具的神兵。面對saber的劍技佐佐木可以以巧破力,但是面對這沒有絲毫技術含量的純粹的劍雨,一切技巧都沒有效果。
然而正在這時,響起的是一聲清脆的如同歌唱般的吟唱聲
「laredemp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