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咒,那是因為威力過於強大而被神靈禁止人類使用的咒語--當然這只是宗教的說法。
真正的原因是一般而言禁咒所需的魔力流太過強大,超出了世界魔網能夠承受的極限,特別在一些低魔世界中,魔網無法承受魔力流,自然也無法使用禁咒。
小風原以為這個世界既然有這麼多魔術師,那麼應該是高魔世界才對,但事實上並非如此,這個世界的魔網薄弱的可憐,並不比之前的幾個科技世界強多少。
魔術師與魔法師是不同的,魔法師都是以世界的大源為依托,使用魔法僅僅是靠魔網驅動而已。但魔術師並非如此,魔術師並不是依靠外界的魔網,而是依靠自身的「回路」來驅動魔法,在這個世界魔網實在薄弱的可憐,甚至不能稱之為「網」,僅僅是五根「線」,也就是五大魔法了,能借用這五根線的也就五位魔法使而已。
在這樣的世界,小風之所以能輕易動用禁咒自然是因為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在這裡她便是地球本身,即使只能靠自身的回路,不過地球本身龐大的回路和高魔世界的魔網也相差無幾了。
愕然的望著天空,凜說不出任何的言語。
魔力肆虐著,不,或者說天地間只剩下了最純正的魔力,再不容其他能量的存在。
聽覺、視覺、觸覺……一切都失去了意義,沐浴著純淨的魔力,凜連身上消耗一空的魔力被重新填滿都沒有發覺。
固有結界,那是用幻想侵蝕現實的大魔術,此時,真實的世界同樣被侵蝕了,但是侵蝕的並不是幻想,而是實質的魔力。
但是讓凜愕然的遠不止如此,能感覺到,天空之上打開了一扇大門,那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神秘。
遠在天邊的那扇「門」後,傳來的是比山嶽更沉重的壓迫感,讓人心生畏懼,卻又忍不住竟心生膜拜之情。
雖然理性覺得不可能,但凜忍不住心中冒出一種荒唐的想法,天空中大門的另一邊或許就是所有魔術師都畢生追求的終點--世界的另一側。
地面上污濁不堪的靈力被清洗一空,肉眼可見的星星點點的白色光芒飄向天空,彷彿被超度進入了天國。
雖然作為魔術師,凜對佛家轉生一說嗤之以鼻,但此刻她卻心中卻湧出了難以名狀的感動,那是對曾經枉死的人們的祝願。
不知過了多久,大地恢復了平靜,眼前的景色沒有絲毫的改變,彷彿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但是只要是魔術師都能感覺到,原本盤踞於此十年未曾消散的詛咒之力已經絲毫不剩了,相信明年春天,這裡會再次成為鬱鬱蔥蔥綠色的海洋。
「當心,凜!」
小風的聲音終於讓凜回過了神,在這樣的神跡面前,她連言語的能力都失去了,但小風的提醒還是讓她警覺起來。
順著小風的視線方向望去,前面隱約有個人影走來。
早就知道,在如此敏感的時候,既然鬧出這樣的動靜沒人會注意才是怪事。不過來人的身份卻讓凜很是驚訝,原以為首先來的肯定是參加聖盃戰爭的master,不過卻沒想到master沒來,卻把這傢伙引來了--
「怎麼是你?冒牌神父」
走來的是一個高瘦的男子,僅僅是不緊不慢的踱步而來就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能被凜稱為冒牌神父的,想必也只有原來動畫中的那個**oss言峰綺禮了。
言峰卻沒有回答凜的話,而是緊緊地盯著小風看了半晌,如果是普通人做出這樣的動作只能被當做色狼吧,但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褻瀆。
在那壓迫的眼神之下,就算是小風也有些壓抑的感覺。
片刻之後,言峰將視線從小風身上移開,淡淡的開口了,「凜,這就是你召喚出的從者嗎?」
凜有些懊惱的咬了咬嘴唇,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言峰是她父親的弟子,父親去世的這十年之間,言峰也擔任了自己魔道的老師,不過對於這個男人凜始終無法瞭解他的想法,雖然心中也很尊敬他,卻也抱著戒備的心理。
「你來幹什麼,冒牌神父?作為這次聖盃戰爭的監督者,你應該沒有這麼空閒吧?」
「還是這麼不客氣呢,」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從言峰的表情中卻沒有絲毫的不悅,「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作為監督者我也不得不來查看吧,還真是召喚了不得了的從者呢,凜。那麼,你的從者是caster嗎?」
「真失禮呢!我召喚的當然是最強的saber!」
言峰有些意外的張了張嘴,「真是奇怪的saber,不過,夢想成真真是太好了呢,凜。」
凜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凜也不知道自己對於言峰是怎樣的感覺,雖然是自己的師兄,卻是一個完全捉摸不透的人,原本凜是不打算讓自己的從者和他見面的。
七名超乎常理來自各時代的英雄互相戰鬥,所造成的影響絕對是難以估計的,就算毀滅一座城市也並不奇怪。就算躲在偏僻之地也不可能完全避過普通人的耳目,魔術的強大就在於它的『神秘』,使其被普通人知曉是魔術師們最不願看到的。於是就有了監督者--最大程度上控制聖盃戰爭造成的破壞、對外掩飾戰爭的存在,同時督促魔術師們遵從暗中相鬥,這些就是監督者的職責。
而言峰就是這次聖盃戰爭的監督者。
言峰盯著小風,不知過了多久,他嘴角牽起一個微笑,「能告訴我嗎,我所存在的意義?」
對於言峰莫名其妙的話,凜和小風都是一頭霧水。
然而言峰彷彿也並不在意小風的回答,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讓人很不舒服的笑聲,竟然就這麼轉身離開了,「我等著您的回答呢!」
小風雖然看過原著動畫(動畫只有fate路線),但裡面對於言峰這個人並沒有太多介紹,只知道是個莫名其妙的大變態,也是最後登場的**oss,最後被主角一劍搞定了,從始至終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所以說~~他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小風一臉茫然的對凜眨了眨眼。
「我怎麼知道,別理那個瘋子~~」凜沒好氣的嘟嚷了一聲。
不過言峰這麼一打岔,也讓凜從之前的驚詫中恢復了過來。
「剛才就是你的真名解放嗎,小風?」
「嗯,天國往生,能夠讓迷途的靈魂得到救贖。」看凜有些怪異的臉色,小風挑了挑眉「怎麼了,凜,覺得威力太小了嗎?」
「不,當然不會!」怎麼可能威力小,單單看那噴薄而出的魔力就已經超出了凜所能理解的極限,即便是魔法,在凜原本的想像中也絕沒有如此誇張,只不過,這樣的絕技卻沒有絲毫攻擊力,這樣的真名解放在聖盃戰爭中能有什麼用呢?
而且--
「小風你是saber吧?」自己的這個從者雖然自稱saber的職階,可是至今都沒有看她拿出過劍,包括這次的真名解放,與其說是saber更像是caster,也難怪剛才言峰會驚訝。
「難道凜你認為saber就不能使用魔法了嗎?」知道凜奇怪的是什麼,小風解釋道「從者可不是那麼膚淺的存在呢,凜,說不定還會有拿著兩把劍亂揮的archer呢~~」
凜自然無法理解小風那莫名其妙的話,不過她也知道,從者確實不能用常理去推斷,「但是既然小風是saber,寶具應該是劍沒錯吧?從來都沒讓我見過呢!」
「當然,不過我認為在還沒有對敵的情況下暴露自己的寶具是不明智的。」
「唔……」無法反駁,凜也知道自己說了蠢話,寶具就像是英雄的象徵,在聖盃戰爭中就像是底牌一樣,確實不應該隨意拿出,剛才自己的話的確有欠考慮了。「但是,但是既然是master,我應該有知道小風寶具的權利吧?」
「嗯,凜這麼說也沒錯,不過不能在這裡讓你看呢,因為--我們正在被監視。」
「咦?」聽了小風的話凜有些緊張的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本體並不在附近,只是偵測魔術而已。」很巧妙的魔術,如果不是因為神識小風可能也無法發現。
「偵測魔術?是從者嗎?」
「嗯,應該是caster,」小風點頭回答道,不過還沒等她說完,或許是知道自己的魔術已經被察覺,魔力波動一閃,對方停下了偵查魔術。
「已經停下了,凜。」
點點頭,凜並沒有說什麼,被監視才是正常,畢竟光明正大地站出來亂逛,凜就做好了被人發覺的覺悟,更何況剛才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
「繼續四處逛嗎,凜?」
「當然,想監視就讓他們監視吧,有saber在,我正怕他們不來呢!」
說著頗為自信的話,凜拉著自己從者的手向著新都走去。
小風外表只有十來歲的年紀,所以遠遠看著兩人就像大姐姐帶著小妹妹逛街,意外的和諧~~
夕陽留下最後一抹殷紅後沉入地平線。
華燈初上,新都的大街上是匆匆往來的人群和耀眼的霓虹。
推門走進一家快餐店,在服務生清脆的「歡迎光臨」中,凜帶著小風在靠窗的角落坐下。
「真意外呢~~」
「嗯?」聽了小風的話,凜將視線從服務生遞來的菜單上抬起。
「凜竟然會選擇快餐店進餐,本來以為會是更奢侈一些的地方呢。」
「唔--研究那個非常燒錢呢,」凜似乎有些臉紅,因為旁邊有普通人的服務生,所以凜並不能說出『魔術』這樣的詞彙,「不過偶然奢侈一下也沒有關係,如果小風你希望的話……」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凜,我也更喜歡這裡的感覺呢。」說著小風看向了窗外,平凡的車水馬龍的景象讓她有了回到之前她所生活的世界的錯覺,不過玻璃上倒映的那個精緻的小女孩還是讓她重重的吐了口氣。
「怎麼了,小風,累了嗎?」誤解了小風歎氣理由的凜問道。
小風也沒有多作解釋,「大概吧,凜,接下來還要逛嗎?」
「嗯~~」喝著服務生送上的免費的開水,凜想了想點點頭,「再去最後一個地方吧……先不說這些,小風想吃點什麼?」
接過凜遞來的菜單小風低下頭,突然,她視線的餘光中閃了一下,趕緊抬頭看向窗外,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
剛才閃過的似乎是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男子,不會是他吧?雖然召喚失敗,卻依然降臨在這個世界了嗎?
凜所說的最後一個地方是新都大廈,位於新都的市中心,近五十層的大廈是冬木市最高的建築。
大廈頂上,新都的風景一覽無遺。
小風迎風站在樓頂的鐵圍欄上,這是好孩子不能模仿的危險動作,不過對小風而言當然沒有半點危險。
「這裡視野很好吧,小風?」
「嗯,確實是非常美麗的夜景呢。」小風低頭看著腳下城市的夜景,燈火闌珊,彷彿璀璨的天河。
「小風,我們可不是來看夜景的呢,你該不會忘了我們出來的目的了吧?」凜顯然對於小風的回答很不滿意。
「呵呵~~凜還真是認真呢。」
「是小風太不認真了啦!」凜氣鼓鼓道,不過隨即她也笑出了聲,「算了,就當做放鬆一下吧~~」
回到深山町已經是晚上過了九點,比起新都,深山町這邊已經陷入了沉睡。
「小風,冬木市的大概結構已經掌握了吧?」
「嗯,不過值得注意的地方並不多,就算是英靈,戰鬥的時候也必須避開普通人吧,新都太繁華了,並不適合戰鬥,所以我想接下來的戰場很可能會聚集在深山町這邊。」
「這麼說也沒錯。」凜點頭贊同了小風的話。
突然,凜停下了腳步,將身體縮進了街邊路燈招不到的陰暗處。
「怎麼了,凜,有敵人?」
「不,不是,只是認識的人,今天不太想和她見面。」
順著凜視線的方向望去,馬路的對面站著一個紫色長髮的女孩。
間桐櫻,她是和凜同校的一年級後輩。
此刻櫻正在和一個金髮的外國人交談著,或者說是外國人不理櫻的反應單方面在說著什麼,櫻的表情顯然算不上愉快。
「小風,那個傢伙是人類嗎?」
「凜是指那個金髮外國人?雖然擁有著實體,不過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對方應該是英靈。」
「咦!?」小風的話讓凜緊張的繃起身體。
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回答,金髮外國人表情愉悅的離開了櫻,向著凜和小風之前來的方向走去。
看著男子離開,凜放鬆的吐了口氣。
不過就在這時,男子停下了腳步,「那邊的兩隻小老鼠,我想你們看戲看完了吧?」
嘶了口氣,凜沒有想到竟然暴露了,不過既然如此也沒有躲藏的必要了。
從路燈死角的陰暗角落走出,凜看了一眼之前櫻所在的方向,還好,櫻已經離開了。
「既然能看到我的saber,那麼你也是master或者從者沒錯吧?」看著眼前和普通人無異的外國青年,凜皺眉問道。
「噢?saber嗎?」男子感興趣的用他那深紅的眼眸看了一眼小風,下一刻,他身上換成了一副金光閃耀的鎧甲。
突然用湧現的巨大壓迫感讓凜瞬間忘了呼吸,身體像中了石化魔法一般,這就是聖盃戰爭?鼻腔中湧動的是從未體驗過的濃稠的死亡的味道。
「別緊張,凜。」小風輕輕拉住凜的手,口中默念了一句咒語,白光閃過,凜發現自己身上的異常感消失了。
三級光明魔法--祝福術,能夠消除一切負面狀態。
「竟然對人類使用威壓,真過分呢,金閃閃~~」小風轉身對著這位在原動畫中佔了很大篇幅的反叛角色,出現在手中的是天?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