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連數天王宮都異常平靜,似乎之前發生的事僅僅是錯覺。只有阿西亞和法傑魯王之間似乎出現了冷戰,或者說只是單方面的,阿西亞不願理睬自己的父王。
不過,在看不見的地方,國家的機器卻快速的運轉了起來。
王宮的後花園中,天空中漂浮的是數十把鋼劍,彷彿有無形的手牽引著,數十把劍不停地繞著一個銀白色頭髮嬌小的女孩旋轉,小風閉著雙眼,身形彷彿融入了空氣之中。每一把劍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就像是繞著太陽運行的星星。
仔細看,鋼劍並不是簡單的繞行,它們的運行有著特定的軌跡。
這就是萬劍歸宗,在另一個世界的「無名」正是因為使用了這個絕技被稱為武林神話。
萬劍歸宗第一層的極致能夠駕馭天下所有被冠以「劍」的名稱的武器,成為萬劍之「聖」,在這樣的存在面前,天下所有的劍都無法與之相抗,無關乎力量,僅僅是規則。
小風現在僅能駕馭數十把鋼劍,並不是力量不夠,事實上現在漂浮在她身邊的數十把劍之上散發的光芒就是劍芒了,也就是說小風早就已經突破了萬劍歸宗的第二層。畢竟她的力量能夠轉化任何低層次的力量,自然包括劍芒,所以學習萬劍歸宗從某正程度上對她而言並不困難。
而且如果光用力量來度量,作為神靈的小風早就可以駕馭天下所有劍了,不過萬劍歸宗可不是向fate中的金閃閃那樣用劍亂射,那簡直是對劍的侮辱,劍是兵器中的君子,有著自己的修養和規則。萬劍歸宗同時也是一個劍陣,陣中只允許劍存在,入此陣者除了劍都將化為虛無。
就像人與人擁有不同的命運,劍也有著自己的道路。在陣中每一把劍都有屬於自己的不同軌跡,必須清晰地計算每一把劍的軌跡,這也是小風僅能駕馭數十把的原因,並不是她不能駕馭更多,而是現在她的極限只能同時計算數十把劍的軌跡,再多的劍就只能在空中「交通事故」頻發了……
在這個世界沒了地球作為根基,小風的力量被封印了大半,這也是她急於學習萬劍歸宗的原因。在不清楚這個世界會遇到什麼敵人的情況下,力量是必要的,雖然現在她的強大依然不是普通的人類可以比擬的,但如果遇到同為神級的存在那就危險了--這並非不可能,畢竟這個世界也曾經有過神話時代,誰也不知道那些本該隕落的神靈是否會有一兩個倖存。
如果能夠將萬劍歸宗練習到極致,即使威力比不上『一切歸於無』,但或許也能掌握規則,或者說--神格,這樣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劍群僅僅是緩慢的飄動著,散發著淡淡的五彩劍芒。
突然,小風睜開了雙眼,天地都似乎在剎那間動了,原本安靜繞行著的劍群如水中被驚擾的游魚,驟然四散而出,如彗星一般,拖著霎那間變得無比耀眼的劍芒,那是奪人心神的流星雨。
目標是眼前聳立著的一塊六七米高的巨石。
密密麻麻的劍網瞬間包圍了目標,無數的劍梭穿行著,超過了肉眼可見的極限。在那光華四溢的劍芒之下,巨石並不比豆腐堅固多少。
雖然僅僅是數十把劍,劍芒卻覆蓋了整片區域,肉眼再看不到劍,可見的只剩下一片光輝,劍群在各自的軌道上飛速繞行著。
用神識能夠感覺到,範圍內的巨石早就粉碎。並不是化作粉末,而是連分子都被打散了,在劍籠罩的範圍中不允許任何他物的存在,因為那裡是獨立於此世之外的異界,只屬於劍的世界--劍界
目標早已消失,小風卻並沒有停下萬劍歸宗,而是細細的品味著這剎那間的感悟,只屬於劍的世界,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對劍的感悟。
不知過了多久,劍陣終於停了下來,那被劍所侵蝕的世界也回歸了正常的秩序。
吐了口氣,身邊莫名吹過一陣颶風。
那一片區域中別說巨石,就連空氣似乎都被粉碎了,成了一片虛無的真空,剛才的颶風正是周圍的空氣為了填補這真空所形成的。
這樣的威力確實有些誇張了--至少比秘籍上描述的更強大了不少
現在小風達到的也僅僅是第二層,就將空氣都粉碎了,那麼第四層的威力又該如何?
或許是小風比起人類強大太多,也讓萬劍歸宗力量提升了不少,不過無論如何這樣的威力確實有些超乎想像了。
這麼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萬劍歸宗的強大,是之前預算錯誤了,按這個效果來看如果將來哪一天將萬劍歸宗的完全練成了,威力也許並不在『一切歸於無』之下吧?
一揮手,那數十把懸浮在面前的劍被小風收入了儲物戒指中。
神識感覺到有人靠近,小風轉過身,不遠處走來的是一個小男孩,胖胖的、矮矮的,很可愛的樣子。
這個小男孩小風也認識--普非?倫達,熟悉的朋友都會戲稱他「普」,不過他本人很排斥這樣的稱呼。普非是法傑魯王特地安排給阿西亞公主的貼身侍衛。對於國王為何會安排這麼一個侍衛給公主小風有些難以理解,由於身材矮小,侍衛們該有的基本技能他一竅不通,打架很可能甚至不是公主的對手,讓他來保護公主?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別說保護公主,他純粹是拖後腿的吧?不過至少他對法傑魯王忠心耿耿。
「你原來在這裡啊,小風大人,公主殿下讓我來找你呢!」
「公主?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唔~~」小風點點頭,她原本就想去找公主,或者說去找小愛了。
最近小愛一直和公主在一起。
真是的,小愛明明是自己花獎勵點問主神兌換的,而且約定好了要陪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嗎?自從和公主締結契約後,現在小愛卻被阿西亞給纏上了,小風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大概有些嫉妒了吧?
嗯,要早點拉著她離開這個世界了!
另一邊,阿西亞公主的寢宮
阿西亞正很沒有形象的四肢擺成一個「大」字睡在床上。
「吶,小愛,你也認為父王很過分吧?」翻身坐起,阿西亞隨手抱著旁邊的枕頭,向身旁坐在床沿的小愛問道。
「法傑魯王只是擔心你和琴而已。」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說什麼要我離開,我可是太陽之國的繼承人呢,這個國家的責任我也必須承擔才是!而且,我現在有小愛了,一定也可以戰鬥的。」
那一次和小愛同契後,阿西亞才真正瞭解聖戰天使的強大,只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的話,自己也一定可以像父王那樣能夠承擔一切才對。
雖然之前讓鳳拉菲內逃跑了,但阿西亞很清楚那僅僅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夠完全發揮愛的力量而已,只要自己能夠使用小愛真正的力量,那麼一定可以不懼怕任何敵人。
「小愛這麼厲害,就算敵人是艾迪魯庭園也一定不會輸的!對不對,小愛?」
「你真的有覺悟了嗎?」沒有回答公主的話,愛反而問道。
「覺悟?」
「戰爭,是保衛國家,保衛自己的家鄉,但是無論用多麼華麗的借口包裝,它依然是殺人,親手將活著的人送入黃泉的冥河,你真的有剝奪他人生命的覺悟了嗎?」
「可是……」沒辦法開口,面對小愛尖刻的問題,公主僵硬著說不出話。
當然知道,戰爭是用生命來填蓋的,自己早就有覺悟,為了父王自己甚至敢於面對死亡,只要能夠保護父王的話……但是,即使有了能夠捨棄自己的生命的覺悟,但自己真的有剝奪他人生命的覺悟嗎?
「我……我不知道……」
「希望你永遠不要知道,這就是你父親的願望,阿西亞。」
徘徊於冥河之上數百年的少女,親手將無數人送下了地獄,身染無盡罪孽,但同時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死亡的沉重。
「為了守護而殺人、為了國家而殺人,無論什麼華麗的修飾都無法掩蓋殺戮的本質,殺戮是最深的罪孽,這樣的罪孽無法用其他方法償還,死後,靈魂也會墮入地獄,無法進入極樂世界,永遠飽受痛苦、彷徨下去。即使這樣也無所謂嗎?」
雖然小愛的話中並沒有任何的力量,阿西亞卻感覺到一陣窒息,彷彿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能夠承受嗎,這樣的罪孽?
不知道,為了父王,自己願意隨時犧牲生命,但她並沒有奪取他人生命的覺悟。
……
沉默瀰漫在公主的寢宮,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小風的到來消除了這讓人尷尬的沉默。
「阿西亞,你找我嗎?」
「你來了,小風,」彷彿從之前窒息的沉默中緩過氣,阿西亞下床跑到小風面前,「小風,你說如果敵人真的來了,我們會贏嗎?」
小風並沒有回答,她並不是十分清楚這個世界聖戰天使的力量,自己和小愛的力量顯然不能做為標準衡量,但從之前遇到的朱德姆來看,聖戰天使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夠應付的。如果真的和法傑魯王之前所說的那樣,敵人是大群的聖戰天使,那麼法傑魯實在沒有太大的希望。
「我想我們一定會勝利的!」沒有等小風回答,阿西亞自己接話道,「有父親在,一定能夠打到所有敵人的!」
「嗯,只要阿西亞相信的話。」
「我相信!我始終相信父親!父親是太陽王,是不敗的!那麼,小風,你也願意幫助我們嗎?」
皺著眉頭,這確實是小風之前一直迴避的問題。她之前之所以幫助公主對抗鳳拉菲內,只是因為這是小愛的選擇,但這次卻不同,這是戰爭,是國與國的交鋒,作為來自異界的大地之神,自己沒有選擇任何一方的立場。無論哪一方都與自己沒有瓜葛,為了法傑魯就將其他國家視作敵人,小風無法做出這樣的事,畢竟對方也是人類,並不是自己應該視作敵人的存在。
「我……不想和人類簽訂契約。」最終小風還是找理由搪塞道。
「……我知道了,」面對小風搪塞的回答,阿西亞雖然很是失望卻並沒有追問,「對不起,小風和小愛都不是我們法傑魯的人,我不該勉強你們的……但是,小愛,你會站在我身邊幫助我,對不對?」
面對阿西亞迫切的眼神,小愛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多久,但是暫時我會留在你身邊。」
留在阿西亞身邊,這是小愛的選擇,不知為何聽了愛的話小風的心中輕輕一顫。
「小愛,如果……如果我現在要離開,你願意跟我離開嗎?」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小風忽然向小愛開口問道。
「……」猶豫了片刻,小愛神情有些異樣,不過最後還是開口道,「對不起,能讓我在這裡留點時間嗎,小風?我想要陪阿西亞一段時間。」
「……我知道了,如果這是愛你的意願的話……」
……
一個人走出公主的寢宮,小風心中一陣失落。
隨手揮動天?神劍,將路邊幾塊觀賞用的岩石砍成碎片,小風心中莫名有些憋屈,彷彿……小愛被人搶走了一樣。
小風也知道自己實在沒有道理,小愛並不是自己的僕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愛也告訴過自己,她之所以願意跟隨自己,只是為了尋找屬於自己的救贖。阿西亞確實是一個好女孩,堅強、勇敢、陽光,說不定真的能夠讓小愛從地獄中解脫,走到陽光下。比起自己只能帶著小愛在一個個世界流浪,阿西亞或許更能讓她快樂,自己確實沒有阻止小愛留下的理由。
但是心中還是難免傷心,原以為,終於能夠有一個朋友始終陪伴著自己了……
是的,兩個人在一起,被救贖的不是小愛,而是小風自己。
遙遠天空的彼端,有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島嶼--艾迪魯庭園
「大總統閣下」巨大的宮殿之中,金髮男子單膝跪地。赫然是之前襲擊了小風、小愛和公主後逃走的鳳拉菲內。
「起來吧,拉菲內卿。」被稱為大總統的男子高高坐於王座之上,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雪白的頭髮。
「是,總統閣下!」鳳拉菲內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您之前交給我的任務失敗了。不過確實已經查明了,那傢伙給的情報不錯,法傑魯的王宮確實出現了兩位聖戰天使,而且,我敢肯定,其中至少有一位是七煌寶樹!」
「呵喔?七煌寶樹……原來如此,既然是七煌寶樹,那麼你也不必自責於失敗了,拉菲內卿。」雖然說著安慰的話,男子的眼中卻沒有半分溫暖,只有一片冷漠與凌厲。
「是,多謝您的寬恕,大總統閣下!」
「七煌寶樹……小小的法傑魯,竟然有兩位七煌寶樹,那樣渺小的國家是不配獲得如此榮耀的,毀滅它的理由又多了一條……軍隊已經準備好了嗎?」
「是的閣下,如您所願!」
【本章完】
發現很多人讓我更新水星,好吧,從下一次起就更新水星了~~
我宣佈,蓋亞停更一個月!
不過水星比蓋亞難寫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