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對於這位自稱是宋國茅山派弟子的何明翰,呂巖心內一直都存著防範之心。
當然,一直防範著何明翰倒不是呂巖心眼太小容不下他人,實在是呂巖這一路上的遭遇都太過凶險,再加上何明翰言語舉動在呂巖看來太過古怪,為了謹慎起見呂巖才這般防範著何明翰,生怕這位自稱宋國茅山派弟子的何明翰實為魔宗,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削弱自己等人的防範,待到自己等人防範全無之時再露出凶狠的爪牙來,給予自己等人致命一擊。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防範,呂巖方才才會讓宋璐璐和王猛先回到陳書茗那裡去,而自己則是留在何明翰身邊。
呂巖這樣這樣做的寓意,當然是恐怕何明翰正是他所預想的那樣是魔宗之人,木順鎮遭遇的毒手與殭屍群出現在青州的慘案都出自何明翰之手。為了宋璐璐和王猛的安全起見,呂巖才會讓兩人先行離開回到陳書茗那裡,留下自己一人會會這位來路不明的修士。
而在宋璐璐和王猛離開之後,果然不出呂巖所料當何明翰看到兩人離開的時候眼神中出現的一絲驚異。在呂巖與何明翰道出自己等人已經完成師門任務要返回青峰門的時候,呂巖已經猜到何明翰必定要對自己說什麼,所以在何明翰剛剛開口說出有事相求後,呂巖暗自冷笑一聲,隨即出聲問向何明翰道,「什麼事?」
「嗯是這樣的,呂兄。」何明翰稍作猶豫一下,對著呂巖說道,「呂兄,你也知道我本是宋國修士,這次雖為了師門任務初來乍到姜國,但青峰門的名號卻是我剛來青州的時候就聽聞過。所以呂兄,不知你們這次返回青峰門,是否可以讓我隨行?」
說著,何明翰定眼觀察了下呂巖神情,發現呂巖根本不被自己話語所動,隨即馬上乾咳幾聲。
「咳咳」
「呂兄,本來我來到姜國後,最想拜會的門派就是你們青峰門了。只不過現在青州實在不太平,我也是在殭屍襲擊之下才會改變路程,躲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小鎮中。而且因為我修為太過低下,若是一個人上路的話恐怕還會遇到殭屍群襲擊」
「所以呂兄」
「嘿嘿嘿嘿」
何明翰天生有點自來熟的性格面皮已經極厚,但就算這樣個人在說道這裡的時候都不禁有些臉紅,乾笑了幾聲後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著呂巖一個勁的傻笑,同時等待著呂巖給予他一個答覆,看看是否能與呂巖等人同行前去青峰門。
而呂巖在聽到何明翰這樣說的時候,面上雖然依然平靜看不出什麼,心中卻是在仔細思量著何明翰的每一句言語。在呂巖心中思量著何明翰言語的時候,何明翰卻是顯得有些心裡忐忑,時不時的用目光瞥向向呂巖,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請求實在太過唐突,心裡沒底呂巖是否會答應他。
大概思量了有半盞茶的時間,呂巖這才將目光落在了何明翰身上,而何明翰看到呂巖看了過來又是乾笑幾聲,隨後只聽呂巖對何明翰說道,「何道友,這次我們已經執行完師門任務,路上帶上你倒是沒什麼,就如你所說的一樣,青州內現在不大平靜,帶上你一路同行也能互相照應一下。」
「不過」
「只不過何道友,在帶你同行之前,我有些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呃」
本來何明翰聽聞呂巖話語中有意帶自己同行,面上已經露出喜悅之色,不過在呂巖頓了一下又說了個「不過」後,何明翰臉上喜悅之色頓時僵在了那裡,錯愕了許久後才對呂巖說道,「呂兄,有什麼問題的話但說無妨。」
「嗯。」
呂巖點頭回答了何明翰一聲,同時心中暗笑何明翰終於上鉤了,隨後才開口問向何明翰道,「何道友,方纔我曾聽你說過路上遭遇殭屍襲擊,所以才會躲藏在木順鎮中。只是據我所知殭屍一般都成群行動,不知何道友是用何方法逃出的呢?」
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後,呂巖仔細觀察著何明翰的一舉一動,以求不錯過何明翰的每一個神情動作。毫無疑問的,呂巖所提出的問題十分直接,直指何明翰言語中的破綻,甚至在這時呂巖已經暗運起覆地訣真氣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因為呂巖生怕這樣直接問題讓何明翰感覺到自己露出馬腳,不再掩飾一切直接與自己動手。
不過呂巖沒想到的是,何明翰在呂巖問出這個問題後居然一點都沒露出慌張之色,反而嘴角牽起了一抹笑容,好像早就猜到呂巖會這麼問似的。接著呂巖只見何明翰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符菉,握在手中對著呂巖輕笑道,「呂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我茅山派有一種特殊的制符手段,可以製造出隱藏自身蹤跡的符菉。而在我們使用了這樣符菉後,別說是那群毫無頭腦可言的殭屍了,就算是尋常修士想要發覺我們的存在都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成功逃出殭屍群的襲擊,躲在這個小鎮裡。」
說著,何明翰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接著呂巖只見何明翰手上掐動了一個不知名手印,自他手上泛出了許些白色光芒。隨後何明翰泛著白色光芒的手落在了符菉之上,那被何明翰握在手中的符菉驟然間閃耀出一道道無形波紋,瞬時間在何明翰周圍四散開來。
看到眼前出現這種異狀,不由得讓呂巖心生驚訝後退了幾步,然而在呂巖後退幾步後,自何明翰身上產生的道道無形波紋終於消失不見,就連他手上的符菉也失去了原來的光澤,好似變成了一張無用的廢紙樣被何明翰握在手中。
「咦?」
在何明翰身上出現異狀的時候,呂巖因心恐何明翰突然出手,神念一直掃在何明翰身上。只不過在呂巖進入木順鎮的時候,呂巖所發出的神念就察覺不到何明翰存在,方才何明翰身上出現異狀之時,呂巖神念自然同樣觀察不到何明翰的存在。
誰知就在呂巖警惕的用目光觀察何明翰動作,且在他伸手取消了手上符菉功用的時候,呂巖神念中頓時出現了何明翰的影子,甚至就連何明翰築基初期的修為都被呂巖感知到,讓呂巖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何明翰手中的符菉上。
「難道果然就如何明翰所說的一樣,先前我感知不到他的境界和存在,都是因為這張符菉麼?」
心中升起了這樣的想法,呂巖不禁對這張符菉十分好奇。不過此時呂巖雖然心中好奇何明翰手中的符菉,卻不能再次開口發問,因為每個門派的法訣功法都是不能輕易告知給他人的,就如其它門派的人讓呂巖展示下青蓮劍訣的妙用,呂巖會隨意展示給他人麼?
所以就算呂巖心裡對這張神奇的符菉十分好奇,但呂巖依然不能再次唐突發問。
盯著何明翰手上的符菉許久,又用神念仔細感知何明翰的修為境界果然如他所說的是築基初期沒錯。看到何明翰所說的一切果然屬實,就連呂巖先前對何明翰的防範都不禁少了幾分,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何道友的手段果然高明,真是佩服佩服」
「嘿嘿,沒什麼的。」
何明翰聽到呂巖言語中讚歎之意,不禁從心底裡泛出許些欣喜,撓著頭不好意思的對呂巖說了一聲。而在何明翰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頓了一下,隨即收攏臉上的笑容繼續說道,「對了,呂兄,不知方纔的請求」
「嗯我明白了。」
呂巖見何明翰再次問起是否答應要帶他同行,沒等何明翰說完的時候,呂巖就出聲回答道,「何道友,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但既然你都願意把自己門派的秘法告知於我,我要是再不答應你,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嘛。」
說著,呂巖又是頓了一下,神念又一次掃過何明翰神色,接著說道,「既然如此的話」
「何道友,不若我們現在就出發,前去匯合我師姐和師兄,然後再一同上路,你看可好?」
「嗯!嗯!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欣喜的回答呂巖一聲,何明翰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直接點頭回答呂巖一聲。而呂巖在得到何明翰回答後,同樣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隨即兩人沒再囉嗦什麼,馬上施展起自己的御空手段,一同前往宋璐璐等人所在的位置,準備出發返回青峰門。
不過雖然呂巖答應了帶著何明翰同行,再加上何明翰剛才的言語讓呂巖消除了一部分戒心,但呂巖依然不能完全相信這個初次蒙面的宋國茅山派弟子,警惕著何明翰每個神情動作,只要他露出任何異心,呂巖都要在第一時間將他清除。
而且在呂巖運起體內覆地訣真氣,使用「御空術」飛行在空中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沒有看著遠方宋璐璐等人所在的位置,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何明翰使用的御空手段,同時在呂巖的心中也暗暗的說道,「茅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