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冷子阿德還以為這只青羊看他尋龍問穴很辛苦,想要幫助他一把,引領自己找到一處風水寶地呢,但等他找到結穴之處時,竟然發現地』氣聚集的穴眼上早就有了一座古墓存在。
說是一座古墓,其實經過多少年的歲月侵蝕,早已被泥沙埋得只剩一個小墳頭而已,若非露出地表的半截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裡,沒有人會想到這裡會是一個人的最後歸宿之地。
但是,從風水角度來看,這處結穴之地非同小可,如果葬之於此,其後人極有可能會出現掌軍之將,甚至是一方諸侯!
冷子阿德看了看那只青羊,又看了看半截石碑,感到非常奇怪:難道這只青羊是想讓自己挖墳盜墓弄些陪葬品來發財的麼?
想想真是好笑,冷子阿德不辭辛勞並非是為錢財,而是為了濟世積德、澤被後人而已,絕對不會去做那種發死人財的敗德之事。
退一步來講,就算是冷子阿德挖開墳頭、破土開棺,看看這座不起眼的小小古塚舊墳而已,又不是什麼皇陵大墓,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值錢的陪葬物啊?
冷子阿德一時搞不清楚這只青羊把他領到這裡究竟是何用意。
「青仙道友啊,你把我領到這裡,總不會是讓我挖墳盜墓吧?你這可是誤會我了,我冷子家族世世代代恪守祖訓,從來不做這種事兒的!」冷子阿德看著那只青羊說。
那只青羊雖然沒有開口說話,卻是衝著那個不起眼的墳墓拱了拱嘴,然後盯著冷子阿德,眼神中分明是充滿了鼓勵的意思:聽我的,挖開它吧!
冷子阿德沉吟良久,覺得這只青羊絕非凡物,既然它示意自己挖開這座小墳包,估計應該另有深意------說不定這座小墳包下面有什麼濟世救人的古籍良方也未可知,要知道多少古籍良方,除了人為損毀以外,就是由於被其主人陪葬於土中而失傳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冷子阿德覺得倒是可以試上一試,自己不圖財、不毀屍的,只要取出有益世人的古籍良方就可-----對世人來說,這很有可能是件好事呢。
冷子阿德想了片刻,覺得不管真假,自己試上一試應該無妨,於是就動起手來,但他畢竟不是盜墓之徒,除了一把隨身攜帶的短刀用來開路和防身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工具,並且他也並沒有急於破土開棺,而是用那把短刀慢慢地清理石碑,想要看看這是哪位古人的陰宅歸宿再說……
等他把那道石碑清理出來以後,冷子阿德發現上面鐫刻的碑文竟然是「先父張公儈之墓」,而且下面還有孝子賢孫的落款:張丙鍾!
張儈?張丙鍾?冷子阿德看著那尊墓碑愣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明末清初的一代梟雄張丙鐘,其祖籍正在此地,難道這座不起眼兒的墳塋之地,就是張丙鍾之父張儈的身後歸宿麼?
冷子阿德早年博覽群書、廣有知識,知道明末梟雄張丙鍾雖然出身低微,但後來揭桿造反,曾經割據一方、自立為帝,也算是印證了這塊風水寶地必出武將諸侯絕非戲言!
只可惜那位梟雄大權在握以後,不但沒有順承天意、行善積德,反而是嗜殺成性,縱兵屠城,結果四十歲那年就中箭而亡……
作為風水術士的冷子阿德對此感歎不已,覺得風水寶地實在是一道雙刃劍,既能催化人的富貴旺運,又有可能月盈則虧-------如果那位張丙鍾之父沒有葬在這塊風水寶地上,雖然其後人張丙鍾沒有大將諸侯之位,卻也不致於造業無數、橫禍而亡。
出身於風水世家的冷子阿德,聽說過、看到過太多這樣的例子,那些棲息於風水寶地的人家,後人雖然被地氣催發得陞官發財甚至是紫袍加身,最後的結果卻是善終者不多,反而是福報越大、災厄越深,很多人最後竟然後繼無人、斷了香火,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多得數不勝數……
想到這裡,冷子阿德突然沒有再挖下去的**了,再聯想到自己家族世代給人家尋龍捉穴,不但沒有積下陰德,反而是人丁不旺、甚至是眼瞎耳聾,頓時感到做這一行難道真的是有違天意麼?
或者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人趨吉避凶、捨害取利呢?
那只神秘的青羊見冷子阿德停了下來,竟然慢慢地走到墳頭邊上,用腳使勁兒地對著一個地方刨了起來,邊刨邊斜視著冷子阿德。
反正今天已經把人家的墳墓給損壞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挖開它看看到底這裡面有什麼東西,竟然讓一隻青羊靈物如此費力。
冷子阿德提了提精神,就在青羊所刨的地方再次按挖了起來。
這次挖了不久,冷子阿德竟然看到下面的土塊微微在動,好像自己的行為驚動了土中的什麼東西一樣。
冷子阿德使勁兒地眨了眨眼睛,發現並不是自己看花了眼,而是下面的土塊確確實實在微微拱動v-----下面有什麼東西被驚動就要出來了!
雖然是大白天的,但冷子阿德還是渾身凜然一動,好像被火燒了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站在坑外忐忑不安地打著著下面。
要說下面有殭屍出來,冷子阿德做陰陽法術這麼多年,當然不會相信那一套,但下面的土塊微微拱動又是實實在在的,這令他非常驚疑
既然不可能是殭屍鬼怪,難道下面有什麼巨蛇一類的東西在拱動嗎?冷子阿德握緊手中的短刀,做了了防身的準備,站在坑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非要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可。
那只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青羊,見冷子阿德停手不干站在旁邊,於是再次走了過去,輕輕躍入淺坑之內,將那塊微微拱動的土塊一刨,就有一條乳白色的東西惡狠狠地鑽了出來。
冷子阿德定睛一看,發現那條乳白色的東西有一尺來長、大拇指粗細,長得非常奇怪,絕對不是蛇類一族,反而像似一條特大號的蚯蚓那樣。
但那條蚯蚓樣的東西,卻長有一顆碩大的腦袋,腦袋兩側的眼睛竟然是血紅血紅的顏色,特別是它那大張的嘴巴,上下兩排尖齒好像非常鋒利的樣子,今天無故被人驚擾,它似乎在尋找兇手一樣東張西望著。
乳白接近半透明的身體、碩大略呈三角形的腦袋、圓溜溜而血紅的眼睛,再加上兩排尖銳鋒利的牙齒,讓人看上去不由得心裡面非常難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等難看而凶狠的怪物啊,似蛇非蛇、似蟲非蟲,究竟是什麼玩藝兒?
那只青羊見冷子阿德只是盯著坑底的怪物一動不動,立即靠了過來,用角輕輕頂了頂冷子阿德,會說話的眼睛好像在告訴冷子阿德說,快點把那東西逮住吧!
冷子阿德心領神會,覺得這只青羊之所以把自己引到這裡,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那條乳白色的怪蟲!
於是冷子阿德立即從旁邊折了一條樹枝,想要把那條怪蟲挑上來再說--一-雖然怪蟲不大,但冷子阿德還是輕易不敢用手去碰。
讓他想不到的是,當樹枝剛剛接近那條怪蟲,還沒有碰到它的身體時,它那顆碩大的腦袋非常靈活地扭了過來,迅雷不及掩耳地張口就咬住了樹枝的一端!
「真兇啊,怪蟲,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上來吧!」冷子阿德見那條怪蟲咬住了樹枝的一端,笑了一聲,立即把它提了出來。
那條乳白色的怪蟲倒是很有脾氣,任憑冷子阿德像釣魚那樣把它挑了出來,它就是死不鬆口,而且血紅的眼睛透著一股狠勁兒,讓人看到不由得甚是吃驚一-一這種東西也不知有毒沒毒,按它這個性子,若是咬住人的話,恐怕是死不鬆口啊!
那只青羊見怪蟲上鉤,被冷子阿德提在手裡,竟然非常歡快地咩咩叫了幾聲,好像終於完成了任務一樣,然後就迅速向遠處跑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冷子阿德用樹枝提著那條怪蟲站在那裡哭笑不得,自己跟著一條神秘的青羊忙活了大半天,難道就是為了這條怪蟲嗎?而且這玩藝兒又難看又凶狠,要它何用?
不過,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神秘青羊並沒有害人的意思,而且它把冷子阿德領到這裡,也不是為了讓他破土開棺地盜墓。
冷子阿德想了一會兒功夫,覺得這事兒非常詭異蹊蹺,讓人不可思議。但既然已經把這條怪蟲給弄了上來,乾脆把它帶回去吧,說不定還是個什麼稀罕物呢!
於是,冷子阿德也不再尋找什麼風水龍脈了,乾脆解下身上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把那條怪蟲放到了裡面。想到它既然棲身土中,應該不會怕悶,說不定就是以土為食呢,所以冷子阿德又取了些土一塊放入袋中,背到了肩上往家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