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打個電話問李慕翔掏出手機,撥通了陸文百圳一四「喂?文軒嗎?怎麼飯店關門了啊?」
電話另一頭,陸文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出,才說道:「有點急事,你不用擔心。」
「什麼急事啊?」陸文軒這麼一說,李慕翔就真的擔心起來了。
「我朋友他老婆住院了。」陸文軒道。
李慕翔吃了一驚,問道:「啊?哪個朋友?」
「就是上次我陪他喝酒的那個。」
「怎麼回事啊?」
「說來話長,孟潔跟你在一起嗎?你們來市一院吧,我們在二樓急診室外面。」
「好!我們馬上到。」李慕翔匆匆掛了電話,才凝眉對孟潔道:「好像出事了,我們趕緊去市一院急診室。」從陸文軒的語氣中,李慕翔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憤怒和悲痛。她相信,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孟潔心裡猛然一驚,趕緊攔下一輛出租車。兩人上了車,孟潔才撥通安舞陽的手機,得知安舞陽已經在市一院。安舞陽說:」林卿從樓上摔了下來。」
孟潔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她跟林卿早就相識,此時突然聽說她出了事,心裡又急又傷心,眼淚也就止不住了。「怎麼會突然從樓上摔下來啊?!」
「唉,來了再跟你說吧。」
掛了電話,孟潔邊抹著眼淚邊凝眉苦思。從來沒有宗教信仰的她也忍不住開始暗暗禱告,希望林卿不要有什麼不測。不過她也已經察覺到,要是林卿受傷不重,那麼眾人也不至於會這麼哀傷。
市一院二樓急診室門口,空曠的走廊,安靜的讓人惶惶不安。偶爾有醫生匆匆走過,卻又更讓人心慌意亂。
陳孝廉雙手插在頭髮裡幾乎把頭髮拽下來。坐了一會兒,又站起身,來回踱步。時不時的看看急診室門上的燈,通紅的眼睛裡流露著憤怒和不安。撻撻撻的皮鞋落地的聲音,更讓他煩躁緊張起來。
王阿和劉塵還有代開朝靠牆站著,眉宇深鎖,牙關緊閉。每個人臉上都是憤怒和擔憂。代開朝幾次都想破口大罵,看看沉默的眾人,又好幾次強忍下來。
陸文軒和安舞陽還有小貓三人則在長椅上坐著。安舞陽有些侷促不安,很想抽支煙。好幾次摸出煙盒,看到牆上禁止抽煙的標誌,又恨恨的捏了一下煙盒,長長的歎一口氣。小貓皺著眉頭啃著手指。把指甲啃壞了也沒有察覺。陸文軒抱著胳膊,閉著眼睛仰頭靠在長椅的靠背上,兩條腿不安而焦急的抖動著。
陳孝廉忽然憤怒的一腳踢在長椅的腿上,怒罵:「混蛋!」又揮起拳頭,狠狠的砸在牆上。
眾人看看陳孝廉,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拉他。每個人心裡都彷彿憋著一股怨氣。總想找些什麼發洩一番。
登登登,雜亂急促的高跟鞋踩著地板的聲音由遠及近。李慕翔和孟潔匆匆趕來。
「怎麼回事?」未到近前。孟潔就問道:「林卿呢?怎麼樣了?」
安舞陽站起身,拉著孟潔走到一邊。陸文軒也拉著李慕翔跟過去。四人一直來到樓梯拐角處,安舞陽才說道:「林卿在市北那家化工廠採訪的時候,從四樓摔了下來。說是她自己不小心
「哼。」陸文軒冷冷的鼻孔出氣,拳頭握的吱吱作響:「林卿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那麼不小心。」」現在怎麼樣?還在急診室?」孟潔問。
「嗯,等著吧。」安舞陽使勁抹了一把臉。「對了,見到劍飛了嗎?這小子手機關機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沒有。」孟潔道。
沉默了片刻,眾人沒有心情閒聊,回到走廊,在長椅上坐下來。
就這麼等待著,等待著最後的結果。每個人都惶惶不安。怕等到一個不願接受的結果。牆上的電子鐘不厭其煩的分分秒秒的流逝,陳孝廉一遍又一遍的來回走動,頭髮被他拽下來許多,卻渾然不覺。
李慕翔去買了晚飯,卻沒人去吃。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有胃口吃飯。
夜裡十點的時候,許劍飛打來電話,陸文軒跟他簡單的說明了情況。許劍飛便掛了電話,急匆匆的往醫院趕。為了安心修煉,他把手機關了。等天色漸晚,發現朋友們還沒回來,這才打電話詢問。得知林卿從樓上摔下來的消息,許劍飛當時就忍不住破口大罵:「放屁!就是小孩子,也沒那麼容易從樓上摔下來!」
「**的,衝我吼什麼!」陸文軒壓在心頭的憤怒終於爆發,「又不是老子放的屁!」
「嚷什麼!不能安靜一會兒!」代開朝衝著陸文軒吼道。
「要你管!老子高興!」陸文軒有些歇斯底里,揚起手機,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手機在地面上滑動,碰到了代開朝的腳。」我看你小子欠揍!」代開朝憤怒的衝到陸文軒面前,揮起拳頭要打他。
安舞陽和小貓趕緊拉住兩人小把他們分開。沒有人責怪他們的無理取鬧,也沒有人再爭吵。
許劍飛趕到的時候,急診室的燈亮了。眾人條件反射般的齊刷刷的看向急診室的門。
門被打開。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從急診室裡走出來,摘掉口罩,看著急切的眾人,醫生疲憊的歎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節哀順變」
陳孝廉彷彿被大棒擊中腦袋小直愣愣的看著醫生,俊逸的臉龐不住的抖動」有那麼一個小故事,說是一名教授在學校演講,題目是《要當心,上帝隨時都能把你帶走》。演講結束,他把一顆薄荷糖放進嘴裡,然後就噎死了。
死亡,時刻都伴隨著我們,而我們往往又很少會珍惜眼前的擁有,直到失去的時候,才會追悔莫及。
當摯愛的人兒永遠的離開的時候,我們才會意識到,我們應該少加一次班,少一些應酬,少一點視而不見。多陪陪我們深愛的人,和深愛我們的人。
陳孝廉趴在林卿的遺體上,聲音沙啞乾澀的哀號著,無力的跪在地上,彷彿整個天空都塌陷了一般。
新婚燕爾。讓他如何忍受這樣的生死離別?!
整理林卿遺物的時候,陳孝廉打開了林卿的工作日記。在日記本的扉頁上,寫著一行娟秀而有力的字:一個偉大的記者,應該永遠站在世界最陰暗的角落,把那黑暗的、深藏的、迷離的真相,展現給世人。至於那些粉飾太平的工作,永遠不該是記者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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