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辛苦了一晚上的陸文軒剛剛起床,一進客廳就看到了深陷在藍煙裡的安舞陽。茶几上的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有一個還燃燒未盡,一縷青煙從上面徐徐而上,漸漸消散。
「下班了?」陸文軒在安舞陽對面坐下來,揉著眼角的眼屎問道。
安舞陽應了一聲,怔怔的看著陸文軒,良久,才道:「我考慮了很久,你昨天說的辦法不行。」
「怎麼不行?」
「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安舞陽道:「再說那公豬變態的,泡她也不容易。你也不會喜歡她的。」
那天晚上,陸文軒告訴安舞陽,說自己要去泡他的頂頭上司,讓她移情別戀了之後,她就不會再糾纏安舞陽了。安舞陽想了一晚上,覺得這個辦法並不好,他知道陸文軒的愛好,「公豬」那樣的女人,陸文軒不可能會喜歡。
陸文軒笑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這人不懂愛情。泡個富婆也不錯,到時候我就不用再去賣煎餅了。」
安舞陽看著陸文軒的眼睛,久久無語。他看的出來,陸文軒在撒謊。這個被人稱作人妻殺手的男人,比任何人都更懂愛情,也更希望得到愛情。多年老友,安舞陽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陸文軒的過往。
「別搞得那麼煽情。」陸文軒無賴似的笑了一聲,「來,跟我說說你那位『公豬』平時的生活,我瞭解一下。」
……
這些天來,陸文軒忙的暈頭轉向。
晚上要忙著發展事業,白天睡到中午,又要去安舞陽的公司裡勾搭那位「公豬」。有時間了還要查閱自己收藏的那些心理學著作。他還抽空帶著劉銀閣去看了那公豬一眼。兩人用心理學和玄學相結合的辦法,把「公豬」的性格愛好剖析了好幾遍。陸文軒又花了兩天時間做了簡單的戰略計劃。
陸文軒警告劉銀閣說:「這些事不要跟舞陽說。」
劉銀閣信誓旦旦的說:「放心,我嘴嚴著呢。」
陸文軒對劉銀閣「嘴嚴」的說法不太敢相信,卻也無可奈何。讓他欣慰的是,小七沒有再來找他麻煩。他決定,等收拾完了那公豬,就收拾小七。管她什麼暴力狂、精神分裂還是冰山美人,在人妻殺手面前,都得俯首稱臣--陸文軒只能用這些自我吹噓的話來安慰自己。
生活忙碌不堪,陸文軒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精力。眼看著事業漸漸穩定,陸文軒精神勃發,他甚至有種感覺:哪怕三天三夜不睡覺,也不會覺得累。
在陸文軒忙碌的這幾天,劉銀閣每天晚上總要浪費一根火腿腸,身材外貌也越來越像個甜妹妹了。像而已,劉銀閣的性格實在跟甜妹妹毫無干係。
需要交代一下的是小貓初潮終至,痛經的症狀總算暫時挺過來了。她的那位愛慕者沈運啟沒有再來找她,卻給陸文軒打過兩次電話,想要陸文軒牽線。陸文軒推脫說要過幾天再說。
陸文軒太忙了,沒時間過問表妹的「兒女私情」。
這些天安舞陽心理壓力極大,也沒有注意到陸文軒整天忙緊忙出。安舞陽有幾次想辭職,可想想自己的這些好友還在擺地攤瞎混,自己要是辭了職,萬一他們經濟出現危機,自己也不能伸以援手了。金錢社會,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安舞陽不得不忍受著公豬的挑逗,繼續上班。不過公豬約了他好幾次,他都斷然拒絕了。眼看著公豬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安舞陽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總做夢夢到自己鋃鐺入獄。
孟潔偶爾打電話來,安舞陽總是盡量顯得心情很好,從未把自己的窘境告訴孟潔。
週六的晚上,安舞陽意外的發現劉銀閣和小貓窩在房間裡玩遊戲,卻不見陸文軒的蹤影。忍不住問道:「今天週六,你們的生意會很好,怎麼不去做啊?」
劉銀閣道:「文軒有事兒,今天放假。」
「什麼事兒?」安舞陽有些奇怪。
「泡妞。」
「公豬?」
「嗯。」劉銀閣說罷,嘿嘿一笑,道:「今晚上人妻殺手要幹一件激動人心的大事。」
「啊?怎麼說?」安舞陽隱隱有些擔心。
劉銀閣笑道:「強姦!哈哈哈!他說你那位公豬有s**m的傾向,有可能喜歡被強姦。」
安舞陽腦子裡嗡的一聲,趕緊撥通了陸文軒的電話,扯著嗓子吼道:「文軒!我不要你幫我了!你快回來!你別亂來啊!」安舞陽的聲音有些打顫,他怎麼也沒想到陸文軒竟然會這樣幫自己。萬一被那公豬耍了心眼,陸文軒不是也要遭殃?
「我忙著呢。」電話裡傳來陸文軒的笑聲。隱約間還有個女人在說:「誰啊?寶貝兒。」
「我朋友。」陸文軒對著那女人說了一句,又對著電話說道:「不說了,有事兒明天再說。」說罷掛了電話。
安舞陽征了好大一會兒,才放下手機,他聽得出來,那聲「寶貝兒」明顯是公豬叫的。看著劉銀閣,安舞陽說道:「人妻殺手,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哈。」劉銀閣大笑了起來,得意的吹噓道:「本大師也幫了忙的。」
安舞陽仍舊有些擔心,說道:「太冒險了,萬一……不值當。」
「說什麼廢話呢。」劉銀閣道,「幫朋友解決麻煩有什麼值當不值當的。臥龍崗八虎什麼時候見朋友有難不搭把手的?」
安舞陽一怔,忽然笑了,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對!」說罷又皺起眉,說道:「要是公豬也對文軒錄了像,那怎麼辦?」
「放心啦。」小貓笑著說道:「表哥很厲害的,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算計。」她倒是對陸文軒充滿信心,在某種角度而言,陸文軒簡直已經成了她的偶像。「表哥說了,他有『人妻殺手秘技』護身,百戰百勝。」
安舞陽乾笑一聲,道:「你這聲表哥叫的倒是順口。」皺了一下眉,疑惑道:「這人妻殺手秘技是什麼東西?從來沒聽他說過。」
劉銀閣道:「他回來了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安舞陽笑道:「我還真好奇,他是如何這麼快就跟公豬混熟並且得到了『寶貝兒』的稱呼呢?總不能上去就強姦吧?那也不可能啊。」
「我哪知道。」劉銀閣也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上學那會兒,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就勾搭了一個又一個,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下手的。唉,出招於無形,太不簡單了。」
劉銀閣一番話引來安舞陽一陣大笑,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
小貓紅著臉低下頭,被安舞陽之前的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嘀咕道:「早晚你們也得叫他表哥。」說罷抬頭看了看劉銀閣胸前起伏,又道:「大師,你是不是該換女裝了?」
劉銀閣收起笑容,臉色有些難堪。抑鬱了半天,歎氣連連的說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早知道多玩幾個妞兒,此生也了無遺憾了。可惜--可歎--可悲。」說著看向安舞陽,「舞陽兄,趁著還有子彈,多放幾槍吧。免得日後別說子彈,連槍都沒了的時候追悔莫及。」
安舞陽哼笑了一聲,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