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軒自己都覺得意外非常,竟然又在這裡碰到了這個該死的成人用品店的店主。看來十有**他就住在附近。
那店主起初沒有認出陸文軒,愣了片刻,才面露驚慌,轉身想跑,不想胳膊被陸文軒拉住,跑也跑不掉。才轉臉笑嘻嘻的看著陸文軒,說道:「兄,兄弟,好久不見。」
陸文軒陰著臉瞪著眼前這個「朝思暮想」的男人,沉聲怒道:「小子!老實點!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說罷這話,再看到那店主略有些驚慌的模樣,陸文軒心裡湧起一股舒暢感。這台詞兒他在小說電影裡看的多了,一直發愁沒有合適的場合說上這麼一句話。今天猛然說出來,難免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簡單的一分析,陸文軒明白了:這就是裝逼成功的快感。
劉銀閣本來以為陸文軒是遇到了老朋友,聽到陸文軒的台詞兒,才知道是遇到了仇人,立住電動車,就走上前來,與陸文軒站在一起。看著那店主,問陸文軒:「怎麼回事?」
陸文軒看了劉銀閣一眼,並不答言,又看了看那店主,喝問道:「說!你的藥是怎麼回事!」
「藥?」劉銀閣眉頭一皺,看著那店主問道:「什麼藥?」
那店主本來想與陸文軒爭個高低,然後尋機會逃跑。看到劉銀閣之後,知道自己寡不敵眾,也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俗語,打消了爭鬥的念頭,討好的笑了一聲,也沒理劉銀閣,對陸文軒說道:「那藥不是我的,是一個女的,給我錢,讓我賣的。」
陸文軒盯著那店主的眼睛,心下懷疑被騙,可又沒什麼證據,只好繼續問道:「什麼樣的女的?她在哪?」
「我也不太瞭解,反正她給我錢了,」
「呵,呵呵。」陸文軒陰森森的笑了一聲,「去家裡坐坐吧,咱們好好聊聊!兄弟我也好好招待一下你。」說著拉了那店主一把,就要往劉銀閣住的小區走去。
「噯!我說,我說。」那店主懶著不敢跟陸文軒走,他可不相信陸文軒會「好好招待」自己。想想那女的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沒必要因為她而挨揍。歎一口氣,說道:「我老實跟你說了吧。那女的是我以前租住的地方的一個鄰居,住在平台鎮街上的東頭。她下巴上有顆黑痣,很好認。前段時間她找到我,給了我十萬塊錢,要我幫她賣一盒叫《青春傳說》的藥。當初你上我店裡買藥的時候,她就在簾子後面躲著。我就是想啊,十萬塊也不是小錢,所以就……呵呵。」那店主看了看陸文軒,笑道:「哥們兒你這不挺好嘛,那藥……沒什麼大問題吧?」
「啊?青春傳說……」劉銀閣愣怔怔的看看店主,又看看陸文軒,嘴角抽了兩下。
陸文軒尋思著劉銀閣八成有點明白了,可現在也不是跟他說這事兒的時候,仍舊抓著那店主的胳膊,陰笑道:「也不知道你說的真假,咱先去家裡坐坐吧,等我找到那女的再說。」
「這個……」那店主苦著臉討饒:「哥哥哎,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話,出門被車撞死。我就是一時財迷心竅,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那藥會有什麼效果,那女的跟我說那藥能讓男人很持久,就是……就是有點副作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貪財……」
「副……副作用!」劉銀閣深吸了一口氣,多少天來一直困擾自己的難題終於找到了眉目。看著陸文軒,劉銀閣呼吸極為平靜。他在想,要不是陸文軒瞎買什麼藥,自己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了!「陸兄!」劉銀閣說罷忽然出手,雙手並用掐住了陸文軒的脖子,圓圓的臉幾乎扭曲:「我送你去投胎!!!」
陸文軒剛想跟劉銀閣解釋一下,喉嚨被他掐住,嚇了一跳。他還真怕劉銀閣一時失手讓自己一命嗚呼。下意識的兩手並用去掰劉銀閣的手。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店主拔腿跑了,心下立時大驚,吼道:「快鬆手!他跑了!」
劉銀閣腦袋發熱,哪裡顧得了那麼多,他現在只想好好的教訓一下陸文軒。「我管他!掐死你就行了!」
陸文軒也氣了,張著嘴巴極力呼吸,叫道:「還不是你自己手賤!偷我東西!」
劉銀閣愣了一下,手上的勁兒也小了一些。陸文軒一把推開他,蹲在地上揉著喉嚨直咳嗽。再抬眼尋那店主,哪裡還有蹤影。周圍人流如溪,又是丁字路口,想逃跑實在是太容易了。又咳了幾聲,抬頭看著愣愣的劉銀閣,忍不住罵道:「**的變成女人也是自找的,又不是老子逼你吃那藥的!」說罷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停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分,咂了一下嘴,才道:「這事兒……真不怨我。只能希望那小子說的是真話,也許,還有解救的辦法。」
劉銀閣在陸文軒面前蹲下來,看著他,臉色平靜,但眼神飄忽,顯然有些心神不寧。「你,你說……會變成女人?」
「是。」陸文軒點點頭。
「呼,還好。」劉銀閣竟然苦笑起來,「我還以為要變成人妖呢。」
「呃……」
「可……變成女人……」翻著眼皮看了看陸文軒,劉銀閣的臉色終於無法保持平靜了。「這他媽的也太玄乎了吧?」
陸文軒想起了劉銀閣之前問自己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變身之類的問題,說道:「你不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嗎?」
「我,我那是……咳。」劉銀閣歎氣道:「我當時以為自己要變成人妖,所以,所以覺得變成女人也比變成人妖要好一些,就,就希望真的有變身那麼一說……沒想到……真確定了這事兒,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你不是看破紅塵了嗎?男人女人還不都一樣?」
劉銀閣橫了陸文軒一眼,站起來說道:「先回家。」走到車前,推著電動車進了小區。
跟著劉銀閣進了屋裡,陸文軒往沙發上一坐,把有關「青春傳說」的說明書和張?筧變身成表妹小貓,安舞陽正在努力不變身的事情說了。
劉銀閣在陸文軒對面坐著,靜靜的聽著,極力想保持平靜,卻總也難以平靜。待陸文軒說完,才問道:「那……你上了?筧?我是說小貓。」
陸文軒咧咧嘴,道:「沒有。」
「為什麼?」
「要上你上,我是沒興趣。」
「噢。」劉銀閣撇著嘴,似乎也沒什麼興趣。打開桌上的那半瓶杏花村,往杯中倒了二兩,抿了一口,愣愣的看著桌面,不言不語。儘管早就有預感,甚至推測的結果比變成女人更糟,但真正確定了這件事之後,劉銀閣心裡仍舊免不了波濤洶湧,一時半會兒,是平靜不下來了。
陸文軒看著劉銀閣的樣子,愛莫能助,拿起酒瓶想喝兩口,卻被劉銀閣把酒瓶搶走。劉銀閣瞪著陸文軒道:「你還有臉喝我的酒?要不是你小子亂買什麼藥,我至於這樣嗎?」
「喂喂喂,咱可得憑良心說話。雖然亂買藥是我不對,可歸根究底,還是你自己犯賤。」陸文軒說道。
劉銀閣自然知道此理,只是此時此刻,不找個人發洩一下火氣,心裡憋得難受。揉了一下臉,把酒瓶還給陸文軒,靠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又坐正身子,掐指那麼一算,臉色頓時青了。
陸文軒看到了劉銀閣的不正常,皺著眉問道:「怎麼?」
劉銀閣歎氣苦笑,「我發現我男命不好,女命更不好!」
「怎麼個不好法?」
劉銀閣不打算跟陸文軒細說,他知道陸文軒不怎麼相信自己這一套。瞟了陸文軒一眼,把頭扭向一邊。怔了一下,又把頭扭過來,仔細看了看陸文軒的臉色面相,劉銀閣臉色更青。又一把抓過他的手看了看手相,再掐指一算,臉色都黑了。躲瘟疫般的鬆開陸文軒的手,屁股著火一般的跳起來,想往後退,卻被沙發擋著,一屁股又坐了下來。看著陸文軒的眼睛裡,滿是恐懼神色。
「怎……怎麼了?」陸文軒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往身後看了一眼,既沒發現什麼鬼怪,也沒發現什麼兇徒。再往自己身上看看,更沒有發現什麼蛇鼠之類的噁心東西,才算鬆了一口氣。
劉銀閣看著陸文軒,眼神飄忽了一下,忽然無比苦澀的笑了起來,「老子發現,我要是女人的話,你小子就是我的剋星。跟你在一塊兒,我非倒霉不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要不跟你在一塊兒,我更倒霉!」劉銀閣說罷又張了張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有些話,他覺得還是不要跟陸文軒明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