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陽光像熟女的玉手,拂在臉上,讓人倍覺溫馨。
入冬以來,陸文軒基本上都是日上三竿才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隨便吃些東西,再去人才市場晃蕩。面試了幾家公司,也去幾個單位試工了三五天,陸文軒隱隱發現自己對上班多少有些心存畏懼。他怕自己再工作不到一周就憤然辭職抑或被炒。
他只希望王陽開的面子足夠大,可以讓今天面試的這家公司給自己安排一份說得過去的工作。
衛生間裡,陸文軒邊刷著牙邊照著鏡子,看著眼角的眼屎發了一會兒呆,再低頭看看已經所剩無幾的牙膏,心頭猛然間感到一股形勢逼人的氛圍。
若是再不找個工作賺點錢,這吃早飯買牙膏之類的日常開銷可就是一筆很恐怖的費用了。
衛生間的房門被人推開,安舞陽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走進來,抬眼看到陸文軒,愣了一下,「呦呵?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一大早竟然能看到不是在蒙頭大睡的陸文軒,安舞陽頗有些驚訝。
「肯定不是,你的夢裡大概只有美女。」陸文軒含著牙刷口齒不清的說著。看到安舞陽,陸文軒又想起了昨天買的那盒「青春傳說」。盯著安舞陽的胸部看了幾眼,確定沒有發生膨脹,心底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難道昨天的事情都是在做夢?現在才醒過來?陸文軒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衰弱了,以至於做了一個很長很古怪的夢。
安舞陽接了一杯水,漱了漱口,擠上牙膏,「今天怎麼起這麼早?」說著把牙刷塞進嘴巴裡開始刷牙。
「陽開說給我介紹個工作,讓我今天去面試。」陸文軒說道。
「是嗎?呵,別說,臥龍崗八虎裡,除了我,大概就數陽開對你最好了。」
「我呸。」陸文軒吐了一口牙膏沫子,喝了一口水,漱漱口,道:「他這是對我有愧,想要彌補自己所犯的錯誤。」想起當年王陽開因為自己少給了三塊錢好處而背信棄義的召開會議揭穿自己的「穿越者身份」,還到處宣揚自己「人妻控」的「事實」,害的自己至今仍然孤家寡人。再想想之前他與自己競爭那家日企職位的事兒,陸文軒心裡就憋屈。
安舞陽訕笑了一聲,不再理會陸文軒。
陸文軒也不再說話,刷好牙,洗了臉,拿著毛巾走出衛生間,站在陽台上邊擦臉邊享受著日光浴。
「哎?嘖……怎麼回事?」衛生間裡,安舞陽忽然說道。
陸文軒眉頭一皺,心裡咯登了一下,下意識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怎……怎麼了?」
安舞陽從衛生間走出來,還掛著牙膏沫子的嘴角抽動著,手裡好似捏著些什麼。遞到陸文軒臉前,皺眉道:「你看。」
陸文軒低頭看去,赫然看到安舞陽手上捏著幾根黑色的短毛。
安舞陽用手抹了一下下巴,再看手心,臉色變了幾變。只見他的手心裡零零落落的躺著幾根黑色短毛,下巴上光溜溜的,卻不見一根鬍子。
「呃……」陸文軒瞪著眼睛張著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腦海裡一直閃現著那張已經化為烏有的說明書和那看似普通的藥丸。
「怪了。」安舞陽原本就很白皙的臉色變的更為慘白,如同陽台上的積雪一般。他清楚的記得當年看過的一部電視劇裡的劇情,說是一個成年男人被閹割了之後,鬍子會自己脫落。
茫然的看了陸文軒一眼,安舞陽心說這小子總不會因為嫉妒自己與孟潔「感情好」而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下了黑手吧?抽了一下嘴角,安舞陽擠出了一副很不自然的笑。伸手入襠部,待確定自己的小兄弟健在之後,才算鬆了一口氣。
又想起陸文軒昨天提及的「變身事件」,安舞陽心裡猛一緊張,之後又在心底對自己自嘲了一番。這個「變身說法」是陸文軒提出來的,肯定不能信,畢竟陸文軒這小子有「穿越事件」的前科。安某人就是再不濟,也不能在類似的事情上跌兩次跟頭。
面色不善的瞪著陸文軒,安舞陽沉聲道:「老實交代,你昨晚上是不是偷偷摸進我房間對我做了什麼?」搞不好是陸文軒半夜裡偷偷給自己抹了什麼脫毛液之類的東西。
「扯淡!」陸文軒苦笑了一聲,道:「就算我真有那本事打開你反鎖的門,有孟潔那個大美女在,我還能對你感興趣?」
「你怎麼知道我反鎖門了?」安舞陽臉色更加難堪,對陸文軒的懷疑又加深了一個層次。
「我……咳,我推理的。有我在,我就不信你干『好事兒』不反鎖門。」看安舞陽仍舊一臉的不信任,陸文軒恨不得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可想起這個多年老友即將脫離男性統一戰線加入敵對陣營,陸文軒心裡便一陣悲哀,並且替他著急。「昨天我還不能確定,今天你的鬍子掉了,我想大概變身是真的有可能的。那張說明書上說吃了那藥,鬍子會慢慢脫落的。」
安舞陽抽著嘴角說道:「事後諸葛亮,我沒掉鬍子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有這症狀?」捏了捏眼角,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安舞陽一臉哀求的看著陸文軒,道:「文軒哥,兄弟我求你了。自打跟你認識那一天起,你說兄弟我哪天不被你作弄?您老行行好,積點德,別整天跟我過不去行嗎?」
陸文軒也一臉委屈的衝著安舞陽抱拳作揖,「舞陽哥,兄弟我對天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兄弟我雖然平日裡喜歡跟你開開玩笑,可從來都沒有對你的身體做過手腳吧?」
「你放屁!」安舞陽見哀求不行,臉色立變,「大三那年,是哪個王八蛋半夜裡趁我睡著的時候往我下面抹黃色顏料,害我擔驚受怕了好幾天,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怪病!」
「我靠!不是我這個王八……不是我!我說多少遍了!那不是我幹的!是……」
「得得得!我懶得跟你胡扯!」安舞陽擺擺手,抹掉嘴角的白色沫子,也懶得洗臉了,轉身回了房間。
陸文軒恨得牙根發癢,他這輩子最恨別人冤枉他。呸了一聲,衝著安舞陽的房門吼道:「擔驚受怕也是你自找的!誰叫你整天顯擺自己的『雄風』,遭人嫉妒被整了反倒怪我,看我好欺負是吧?」
「我就顯擺了怎麼著?!」安舞陽隔著房門回應,「有本事你也顯擺啊!老子有這資本,你嫉妒也沒用!看!昨晚上大戰三百回合,現在照樣雄風依舊!」
「嘿!」陸文軒氣的在原地轉了兩圈,伸手點著安舞陽的房門,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過了一會兒,又樂了。「得,你使勁顯擺,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哼哼的笑了兩聲,陸文軒又良心發現的歎了一口氣,想再跟安舞陽說道說道,讓他相信「變身」的可能性,卻又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他知道,在安舞陽眼裡,自己就是個整天不干人事兒的大惡人。自己哪怕說「今天太陽從東邊出來了」,他安舞陽都得懷疑「太陽很可能不是從東邊出來的」。
可不管怎麼說,到底是多年兄弟,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變成女人?不行!陸某人雖然沒有菩薩心腸,可也不能不講朋友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