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南國往事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不願意提起此事。既然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又執著於此事,那我就告訴你吧。你知道大哥是怎麼死的麼?」郝久霖歎了口氣,表情嚴肅的說道。
「你知道哥哥是怎麼死的?」顯然這活鬼似地女人明顯一愣。
「我知道,而且很清楚。大哥是被二哥,也就是現在的皇上圍攻而死的。這地方我來過,這裡的痕跡雖然沒有怎麼變,但也比當初要模糊的多了。」郝久霖搖了搖頭,眼神呆呆的低垂著,分明是多了幾分落寞。
「那你為什麼說你不知道?為什麼?!」女人以最快的速度融出奇美拉,並大聲的咆哮著。
看了看女人,郝久霖眼睛漸漸的濕潤了。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那你知道二哥為什麼殺了大哥麼?」
見他如此,女人明顯也是一愣,隨口說道:「為什麼?」
「那是因為大哥親手殺死了父皇……」說完話,郝久霖閉上了眼睛,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你,你胡說!這不可能!這肯定是郝久穆那個老混蛋騙你的!這,這不可能!你有腦子沒有,這種謊話都信!你,你太令我失望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著,一瞬間就衝到了郝久霖面前,右手高高舉起,一股狂暴的黑色死氣能量已然凝結而成!
「誰也沒騙我,是我自己調查的。」郝久林躲都沒躲,只是眼神平靜的默默小聲說著。
「你,你胡說什麼……」女人手有些發顫,聲音卻越來越沒有底氣。那黑色的能量隨著情緒的起伏一明一滅,頗有些隨時可能爆發的徵兆!
郝久霖緩緩睜開眼睛,臉現不忍之色。眼睛卻堅定地直視著女人說道:「當年,因為我也在這特米斯城中。所以第二天我就去問了二哥大哥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當時我是帶著必死之心去的,我只想著不管為什麼也要為大哥報仇。而他只要讓我發現一丁點的錯誤,哪怕給我一個發作的機會,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殺了他!」
停下來,一陣沉默後,繼續說道:「可我始終沒能得到這個機會。見我去了,他並沒有召集手下來對付我,或者解釋什麼。而是對我說,大哥瘋了,說完後他竟然哭了。那哭聲怎麼也不像是假的,那哭聲連我都感動了。就這樣,他一邊哭,一邊走了出去。而當時的我心亂如麻,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力氣追上去。」
歎了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郝久霖繼續回憶道:「後來,二哥就登基了。再後來,我就開始查找這裡邊的事。可隨著我的調查越來越深入,卻發現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二哥。所以我再次找到了他,並用我手中父皇賜予我的長劍指著他,要他必須給我個理由!當時他沉默了很久,低著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最終,讓二叔拿出了父皇的遺詔。」
抬頭看了看天,郝久霖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那是份罪己詔。大意是父皇責自己大限將至,卻一直猶豫沒能立得太子。大皇子為人剛猛狠辣,善殺敵制勝,卻失於脾氣暴躁,難當治國之大任;二皇子性情仁厚,善識人、善用人、善交際、善服人之能。然長幼不分,秩序不調,倫常不順。彷徨日久,終至出此禍端。唯無言以對列祖,長歎而窮白首。今日之局勢,權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然其終為吾子,不教而至於此,吾之罪也!遂命穆兒討伐之,以正綱常,以全倫節。特發此罪己詔,以昭告天下,慰眾生悠悠之口,全皇室手足之孝悌。」
說完之後,看了看女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是相信的。當初你長年待在仙女峰上,自然不會對這城中的事情非常清楚。有一次大哥去了趟邊境之外,回來的時候重傷而歸。等好了以後,人就完全變了,原來那麼熱情洋溢的一個人,不知為什麼卻變得陰冷陰冷的。就連他練得功法,也不再是原來的樣子,而多了一股寒冰之氣。況且,不管我怎麼問他,他都只告訴我,他沒事。從來都不和任何人提起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遇到了什麼情況。」
「之後不久,也就一兩個月的光景。父皇就駕崩了,而在父皇仙去之前,大哥曾和他爭吵過數次,具體內容則無人知曉了。所以,我……」
還沒等他說完,只見女人大喊道:「夠了!我不想知道他是怎麼給你洗的腦!我只問你,你是要幫我,還是要與我為敵?!」
「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把祖宗的基業拱手讓給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的坎帕斯人?」郝久霖眼睛裡閃過一絲殘忍,握緊手裡的劍,他又有想衝出去殺人的衝動了!
「我不管,誰能幫我報仇,誰就是在幫我。其餘的我什麼也不想管,也管不著!」女人橫眉冷對。
「七妹,你就不念一定點的往日之情,和手足之宜麼?非要鬧到再次親族相殘,你才甘心麼?」郝久霖無奈的搖搖頭,他的心裡像被擰過的毛巾一樣糾結。
「手足之情?親族相殘?你們就是這樣對我有手足之情的麼?把一個弱女子拋到異國他鄉去這就是你們的手足之宜?十多年來杳無音信你們卻不聞不問,這就是你們的親族之情?別跟我扯這種無聊的笑話了!從你們把我送出去的那一天起,郝馨妍就已經死了!我叫郝憶南!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我生活的地方的南部,有著怎樣齷齪的一群卑鄙無恥的小人!在敵人大軍壓境的時候,用著怎樣的骯髒的手段用一個女人為他們頂缸,而自己卻做起了縮頭烏龜!」
「馨妍,你……」郝久霖覺得臉上有些燙,惱羞成怒的他,很想說些什麼,卻怔怔的不知當從何說起。
「我叫憶南!」說著話,郝馨妍右手前伸,一道墨綠色的光線就對著郝久霖飛馳而去。早有準備的郝久霖一個鄭板橋,向後彎曲,堪堪的躲過了這暴怒的一擊!
「馨妍,你聽我說,你當時回來就開始刺殺二哥的事,做的也太直白了。就連我都看了出來,二哥也是為你考慮,才把你遠嫁他鄉的啊。而且不是說嫁給太子了麼?怎麼你會成了現在的樣子?!」
「嫁給太子?!你不知道坎帕斯帝國的太子年年都換的麼?!你不知道那地方誰的武藝高強,誰的心腸更狠就能當得太子麼?!你不知道那太子與眾兄弟之間,天天鬥爭,年年殺戮,以至於只要為了實力,連自己的靈魂也可以出賣的麼?!你這個叛徒」女人越說越氣,越說出手越快,越說招數越狠,竟然是真的想取了她三哥的性命!
好在作為一個風系鬥氣的達人,郝久霖的這一輩子所學,都在這一個快字上。只見其閃轉騰挪,實在躲閃不及的就招架幾下,卻是沒有任何反擊之意!
但女人不這麼想,那招式依然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似乎不把他大卸八塊了,就難解自己心頭之恨一般!而那奇美拉,也是每每瞅準時機,就是一片毒液噴射而出,甚是麻煩!雖說那毒液對郝久霖而言,本沒什麼威脅,但他閃轉騰挪,就是不敢讓那毒液沾染自己分毫!
原來,早在城牆上觀戰之時,郝久霖就發現每當毒液接觸到士兵的時候,就會以極快的速度消耗他的護體鬥氣,甚至一些大師級人員也不能倖免!雖說郝久霖知道它對自己構不成影響,但也明白,沾染之後,自己的速度一定會受到很大拖累!於是只得更加小心躲閃著來自兩方的攻擊!
這一分神不要緊,立刻就是更加的險象環生,一不小心身上的衣服就會被劃開一道!而在這兩個的配合之下,讓那本不願還手的郝久霖,漸漸地有了不支的感覺。心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先破了那奇美拉再說吧!
就在郝久霖剛剛下定決心的時候,卻聽得城牆方向忽然「轟轟轟!」的爆出了一片片的巨響!女人瞬間就是一愣神,這聲音她太熟悉,正是那讓數十萬坎帕斯軍人聞之喪膽的神火雷!
「這不可能?!」這一刻,女人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來之前好不容易消耗乾淨了的怎麼又出現了?而且聽這密集的程度顯然數量不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女人愣神的一瞬間,攻擊也是緩得一緩。郝久霖看準時機,又是一招百龍奪珠直接就打在了奇美拉那龐大的身軀之上!
只見數十個鑽頭般的龍卷颶風呼嘯著從四面八方打著旋的鑽透了奇美拉巨大的身軀,轉瞬之間,就將這龐然大物撕了個粉碎!
「七妹,收手吧,我的援軍依然抵達,補齊了彈藥,你一樣是衝不進來。跟我走吧!我發誓一定會治好你的病!你我兄妹遍尋名醫,你看可好?」郝久霖伸出手,不管怎麼說,他也只有這麼一個至親之人了!
似乎有些動搖,女人軟軟的癱坐下來。低垂著腦袋,緩緩的吟唱著什麼。
聽得聲音,郝久霖身子不禁為之一顫,那曲調,正是小時候母親帶著他們三個玩耍之時,經常唱的一首詞曲。母親去得早,後來三兄妹在皇室的夾縫中相依為命,經常會一起哼唱這首已經不記得歌詞了的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