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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名漸起 第二九八章 樹刀 文 / 假裝思想者

    「古人曾有言曰『一飲一啄自有天意』,吾嘗以為乃統治者宣揚善惡因果愚化子民之言。但是,老夫歷經此番劫難,對這因果二字卻又有了新的感悟——因果循環並非虛妄之物,有些人並未看到業因果報,不過是壽元太短,來不及看到結果而已!」

    甲木方若有所思,閉上虛幻的雙目作出沉思的模樣,「因果無處不在,我輩修士也難逃其循環,難道,這就是天道?」

    眼見那虛幻的面容露出冥思的模樣,李元也在心中細思因果天道之言,隱隱覺得有所觸動,不過終因心境修為的限制,總覺得此道虛幻莫測,根本找不到入手之處。

    良久之後,甲木方才緩緩睜開雙目:「吾困居這木鼎近十萬年之久,如果不是今日得見李老弟,也許直到神消魄散之日也無從得知後世藥族興起之事。鼎中枯寂如同死域,無聊之中,吾也曾推思天卜之言,對其卦算深為歎服,隱隱覺得其卜卦之術大抵與因果循環有關,長久思量中,吾心中稍有所得——這因果之論雖說虛妄,確屬天道也!」

    彷彿逐漸理清心中的困擾,殘魂那虛幻的雙眼頓時爆發出明亮的光芒。「老夫身為離合修士,莫不慎言省行。殺人,絕不會多浪費一絲法力,破碎虛空也絕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總之,絕對不會做出任何無聊的舉動。但是,老夫卻在悵然失神中無意畫出了此間的地圖。此事絕非老夫本意,便彷彿冥冥之中受到了某中力量的支配一般,此奇之一也!」

    「這群藥族之人奇怪之極,體內都有神秘的印記,老夫這數萬年來曾細細思量——說不定,這藥族之人還真是被當作食物一般放養的族群!老夫並不知道早前是否出現過沒有印記的藥族之人,但在老夫抵達此地之時,卻恰恰碰到了這麼一個特例,此奇之二也!」

    殘魂若有所悟一般,心情激動下,其幻化出的面孔劇烈的扭曲,彷彿隨時都將重歸霧氣一般。「此兩種奇怪之事連續產生,絕難以巧合二字言之。但正因為這兩樁『巧合』之事,才有老夫耗費大量法力將其送出此間禁地、藏寶圖由是流傳、藥族文字也因此傳承,這才引出李老弟今日尋寶之事。」

    「一因一果環環相扣,這天道便如那棋局一般變幻莫測,咱們修士便是那棋子,終究逃不出弈者的算計!」這一番言及因果,甲木方心中明悟漸深,虛幻的眼眶中居然有明亮的精光暴出,連那臉龐也彷彿凝實了幾分。

    這因果之論太過玄虛,李元心中細思,只覺得世間之事本應如此,此人居然就此生出諸般感悟來。早已有過明悟的經歷,自知這番感悟實乃此人天大的機緣,當即屏氣靜候,足足過了四個多時辰,腦海中才又響起了甲木方的聲音。

    「昔日送出那藥族孩童為因,今日見得李老弟為果,古語曾言福禍相依,老夫的心境一直困苦於離合中期,卻沒想到卻在今日突破!」甲木方心中歡愉,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也許是多年未見生人,這殘魂好一番喋喋不休,不過李元卻沒有絲毫的反感,此人所言都是人界從未聽聞過的秘辛。換作平時,離合中期與築基後期——那實力的差距足有一個界面之多,正如甲木方所言,平時慎言省行,恐怕與李元說上半個字的興趣也欠奉。

    聽得殘魂欣喜的大笑,李元心中自然大為羨慕,當即拱手恭賀,甲木方好一番大笑之後才肅容說道:「這因果之道浩瀚莫測,老夫所得不過管中窺豹而已,不過,就這一絲明悟,也足以補償老夫這些年所受潰體之厄。」

    一絲感悟居然抵得上十萬年**崩潰之痛?卻不知修煉到離合的境界,卻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甲木方之言深深的震驚了李元,當即靜下心來聽其講述當年歷險之事!

    地下宮殿中心聳立著一塊石碑,碑上刻著奇怪的文字。藥族人一旁翻譯,這文字乃聖地之意。自打藥族誕生之時,這石碑便一直豎立在此,但凡觸之便會無故亡身,於是便有傳言,這石碑下鎮壓著恐怖的妖魔,久而久之,藥族人便以死地呼之,無人敢近百丈之內。

    石碑上殘留著先前喪生修士的氣息,其下必有玄機,甲木方藝高膽大,當即祭出法寶將這石碑毀去,石碑之底乃實土,土質堅硬如鐵,蘊含著充沛的靈氣。

    一干元嬰修士神通盡出向下挖掘,,耗費了兩日時間最終挖到了這處地穴。

    「老夫最先進入這地穴,一眼便見到了這木鼎,另外還有一顆樹!沒錯,一棵樹,也就是適才你所見到的那柄長刀。老夫也不知這長刀的來歷,只知道此刀乃老夫所見之樹逐漸變幻而成!」甲木方雙目露出追憶的神色,彷彿又回到了初入地穴之時。

    「遇樹則避,遇鼎則藏!天卜之言猛然乍響,吾心中再無任何疑慮,當即向那木鼎飛遁而去。」彷彿想起了當日的情形,甲木方心有餘悸的露出恐懼的神色,「有一元嬰修士緊隨吾身進入地穴,在其剛一現身之時,卻見那棵五彩絢爛的小樹猛然間光華大放,緊接著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傳來,儘管老夫身被空間裂縫也無法損毀的護身異寶,卻也僅僅堅持了半息功夫而已。」

    「這股力量是如此的恐怖,死死壓制著老夫的肉身無法動彈,無奈之中,老夫只得捨棄了肉身,元神瞬移進入這木鼎之中。這股力量不僅瞬間破壞了老夫的肉身,連元神也被毀去了大半,要不是有天卜預警,恐怕這一縷殘魂也早已煙消雲散。」

    「那恐怖的巨力足足持續了兩息的時間,老夫躲在木鼎之中,神念不敢向外探去,不旋踵,只見無數五色光團湧入這木鼎。」甲木方眉毛一聳,目視木鼎正中那五彩玉盞,「這些光團乃人之精魄所在,其數無窮無盡,全都化作了盞中那五色液體,如同灌溉一般繞樹而流,最終淹沒了這整個地穴!」

    巨山外五行之地那眾多的骷髏、地宮中無數的死屍,無不保持著生前一刻的動作。李元一直心有疑慮,懷疑這些人都被瞬間奪走生命。聽得甲木方之言,這才恍然大悟。

    這柄由巨樹化作的長刀威力是如此的恐怖,李元心生恐懼之即,卻又情不自禁的興起了濃濃的貪念!如有此刀在手,豈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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