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毀諾之事李元還不屑為之。雖說明知寒鸝也志在此刀,李元也只得點頭應諾:「李某確有其言,仙子但有相中之物,先自取之無妨!」
寒鸝顯然早已摸清李元的秉性,對其回答絲毫不以為異,當即笑意吟吟的說道:「那麼,妾身就選這柄長刀吧!」言畢,輕抬蓮步向那五彩石台行去。
李元唯恐惹動此女疑心,邁步行至石台之下便不再前行,任寒鸝自取那長刀而去。
一縷輕風拂來,李元大驚,下意識的祭出紫雷鎧甲護體,只覺心窩處傳來劇痛,胸膛上已被不知名的偷襲狠狠擊中。
這股力量是如此的恐怖,瞬間打破了紫雷鎧甲,在胸口上擊出了一個深及半寸的拳印來。換做其他修士,恐怕但此一擊便已穿胸而亡,以李元**之強橫也抵擋不住,被這一拳擊飛,身不由已的向五彩石台摔去,凌空便是數口血箭噴出。
一切發生的太快,當寒鸝探手正要抓向那白刃大刀時,李元已被擊飛。眼看著就要砸中台上那只木鼎,身子卻猛然一緊,已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禁錮,居然就此凌空保持著摔落的姿勢無法動彈。
身後異響傳來,寒鸝不禁愕然回望。眼前黑影一閃,尚未作出防禦的動作,一道只有元嬰修士才堪擁有的龐大威壓已猛然臨身,不由得身形一滯,心口間卻猛然傳來劇烈的疼痛,已被一隻枯乾如同雞爪一般的大手穿胸而過。
劇痛傳來之時,視野中陡然出現了一張枯乾黑瘦如同鬼物一般的怪臉,距離是如此之近,那彎鉤一般的鼻尖幾乎碰到自己的鼻端,一對碧綠幽暗的眼珠迸射著冷漠的光芒。
大駭中,寒鸝便欲縱步急退,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毫無力氣,驚駭欲絕中,一雙美目逐漸失去了光彩。
來者是一名中年人,渾身裹在一襲黑袍之中,唯有一顆如同骷髏般的腦袋露在外面。此人臉色蠟黃,頜下留著數綹山羊翹須,於那仙風道骨中別有幾分陰邪的氣度,從那怒濤一般的威壓來看,居然是一名元嬰期的修士。
李元被禁錮在木鼎上方無法動彈,居高臨下看得分明,只見黑袍人如同瞬移一般,陡然出現在寒鸝身前,與其貼面而立。此人速度甚快,右臂殘影閃過,瞬間擊破寒鸝早前布下的水幕防禦,自寒鸝左側的豐盈穿胸而入。
這一擊的力量霸道絕倫,整支手臂瞬間插入寒鸝胸腔,自後背穿膛而出,手心中還握著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
黑衣人嘴角微翹,在不屑一顧的譏嘲中,大手屈指一握,但聽得『滋』的一聲破碎聲起,血花四濺中,一顆心立時被捏成了粉碎。
寒鸝大睜著雙眼,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玉首一歪,就此香消玉殞。
兔死狐悲,雖然對寒鸝的功利多有不滿,終歸是一同尋寶之人,見其被瞬間滅殺,李元滿腔悲憤卻無力報仇,——面對一名元嬰期的怪物,自保尚且無暇,報仇之舉直如笑談一般。
黑袍人偷襲李元在前,擊飛李元後再以雷霆手段襲殺寒鸝,後者應招而亡,卻沒想到區區築基的小子居然能承受自己八成力量的一擊,此人心中大為驚異,嘴中發出輕咦之聲,當即揮手甩脫寒鸝殘屍,扭頭好奇的向李元望了過去。
被黑袍人陰邪的目光掃過,李元渾身大不自在,力貫全身卻也掙脫不開束縛自己的力量,只聽得此人桀桀怪笑數聲,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小傢伙有點意思,居然能吃住老夫八成力量一擊!」
怪眼反覆掃視李元一番後,黑袍人彷彿對李元失卻了興趣,扭頭看向離其五步遠處的那柄白刃大刀喃喃自語道:「此刀神韻內藏,連老夫也隱隱生出畏懼之心,看來,這一月的跟蹤並沒有白費啊,居然尋得如此寶物!」
黑袍人絲毫沒有將李元放在眼中,始終將其禁錮在木鼎上方。此人邁步跨向白刃大刀,探出右手便向刀柄抓去,嘴中兀自念叨著,「也罷,既然**如此堅韌,正好作這寶刀試刀之用,且看究竟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這柄寶刀的刃更鋒!」
這番話李元卻沒有聽到,在黑袍人作勢欲取寶刀之時,李元的腦海中猛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小子,別反抗,老夫保你不死!」
一句話堪堪說完,黑袍人的右手距那刀柄僅僅一尺之距,李元只覺得禁錮自己的力量莫名其妙的消失一空,頓時恢復了行動能力,直直的向地面摔落下去。
身形剛剛一墜,木鼎中猛然傳來一股強大的拉扯之力,帶動李元直飛鼎心而去,瞬間摔在了木鼎之中。
木鼎自外看去只有丈許之高,鼎身部位最多只有半丈,卻不知這鼎中居然另有乾坤,以李元這般高大的身子,摔在鼎中卻絲毫沒有侷促的感覺,卻不知是自己的身子變小了,亦或者是鼎中空間大增,在李元的感覺中,鼎內的空間居然足足有百丈方圓!其高最少也在五十丈左右。
木鼎內壁篆刻著繁複的花紋,其符文字形都是李元前所未見,木鼎正中心處擺著一隻茶盞大小的白色容器,其內盛放著小半盞五彩的液體。除此之外再無別物,抬頭望去,但見鼎口處一片濛濛青光,彷彿在這鼎中獨立開闢出一片空間。
李元根本不知這神念傳音自何而來,心中不禁大為驚異。要知道此地神念被壓制得厲害,能作到神念傳音,傳聲者的實力卻又是何等境界。
李元根本不知暗中助其脫困的之人藏身何處,不過,既然將自己吸入這木鼎之中,想必與這木鼎大有關係吧,當即抱拳向木鼎團團一拜,「晚輩李元,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必多禮,你且手撫鼎壁,放開元神外視!」
腦海中又響起了那蒼老的聲音,李元依言為之,將雙手扶在木鼎之壁放開神念來。
只覺得元神再也不受絲毫壓制,反而有所增長一般,輕輕鬆鬆便逸出鼎外,將鼎外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
對李元逃入木鼎之事彷彿沒有察覺一般,此時,黑袍人的右手已堪堪觸及那五彩刀柄。
尚未將刀柄握實,卻見白刃長刀猛然間光芒大盛,那五彩刀柄更是流轉了起來,不容黑袍人有所退卻,一股龐大的吸力陡然自刀柄處傳出,將其右手牢牢吸附在刀柄之上。
吸力是如此之恐怖,李元清清楚楚看到刀柄附近的虛空也被吸扯成漩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