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著強烈的心跳,緩步向少女走了過去,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的一張俊臉,李元的眼中充滿了愛憐的光芒。
見這個短髮的男子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汲水的少女立時羞紅了臉龐,心下甚為不悅,哪裡來的登徒子,如此肆無忌憚的看一位姑娘家,當真是無禮之極。
見來人神色激動的自己緩步走來,汲水少女也慌了心神,一扔水桶便轉身向內室跑了過去。一隻腳剛剛跨過門檻之時,一聲低喚卻立時止住了少女的腳步。
「丑丫!」李元輕輕呼喚道,這兩個字如同有魔力一般立時止住了汲水少女的步伐。少女雙肩微抖,緩緩轉過了頭來,看著神情激動的李元,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丑丫」之名乃是李元兄妹間特有的小秘密,李貞三歲時曾出過痘毒,滿臉都是黃豆大的水泡痛苦不已,李元便戲稱李貞為丑丫之名。
此名只有兩人知道,自李元離開家鄉,李貞已經十年沒有聽過丑丫之名了,驀然自一個陌生男子口中聽得自己小時候的名字,李貞的心情自然是無比的震驚。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李貞盯著李元的臉龐細看,試圖看出李元的本來面目來。經過十年的修煉後,李元的神情氣質已經大變,任憑李貞如何端詳也不能看出絲毫的端倪來。
「我是你哥哥啊,我是李元啊!」李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向李貞喊道。
「哥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嗎?」李貞仍然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李元?元兒回來啦?」一聲熟悉的聲音自內屋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端著面盆的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小院之中。
來人正是母親黃氏,黃氏已經年近五十,高大的身板已經略微佝僂了起來,原本烏黑發亮的頭髮也染上了絲絲銀霜,一雙充滿了母愛之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李元大量了起來。
「娘!」看到黃氏已逐漸蒼老的面容,李元再也控制不了激動的心情,當即跪倒在地,向黃氏膝行而去。母子連心,看著李元面容上的那一絲幼時殘影,「元兒啊!」黃氏一聲大嚎,快步向前將李元摟入了懷中。
「哥哥!」見母子相認,妹妹李貞也放下了心底的疑慮猛撲到李元的闊肩之上大哭起來。一家三口抱頭痛哭,看得一旁的小不點也傷感不已,紅睛金瞳的一雙猴眼也淚水瀰漫,淒泫欲滴。
一幹好奇的跟隨李元而來的村民被哭聲所引,當即都湧入了後院之中,見三人哭作一團,眾人無不傷感垂淚。有那相厚之人當即上前扶起了母子三人,一番熙攘吵鬧之後眾人皆湧入了內室之中。
李元與母親妹妹重逢,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一時哽咽無語,只拿目光在人群中細細搜尋起來。一番搜尋之後卻沒有發現父親李坤的蹤影,還以為父親外出砍柴未歸,李元倒也沒有在意。
村人熱情,團團圍聚在小小的內室之中,看著一家三口團聚的情形紛紛送上了真心的祝福,「他嬸啊,你們家元元回來了,這下子可就一家團聚了,恭喜恭喜啊!」
更有那嘴尖牙利的大娘打趣起了李貞,「元元回來了,這下子咱們貞姑娘的婚事有人做主了!」
三人淚眼相視,臉上洋溢著重逢的喜悅,彷彿生怕錯眼即失一般久久不願轉開目光,一些勤快的大嬸們便主動的做起了端茶倒水之事,內室之中一時間熱鬧無比,滿溢著喜悅的氣息。
李元終是心志堅定之人,不忍讓母親過於激動,當即收淚扶著黃氏座上休息,招呼起妹妹轉身招待起村人來。
家中貧寒,別無它無待客,李元便假意在儲物袋內掏摸了起來。片刻功夫後,各色吃食糖果便源源不斷的自李元的儲物袋內掏了出來,滿滿噹噹的擺滿了飯桌。
內室狹小,村人卻是越來越多,不過都是貧苦鄉民,倒也沒有人計較是否有落腳之處,看著牛鐵匠的兒子出息歸來,村民們當即拉著李元的手與其閒話了起來。
牛家村地處偏遠,消息閉塞,一眾村名紛紛向李元打探起外間的戰事來,李元對什麼戰事素不關心,倒未提供出多少有用的消息來。
內室中早已被聞訊趕來的村民擠的水洩不通,院子之中也滿滿當當全是村人,牛鐵匠的家中空前的熱鬧了起來。
黃氏也平復了激動的心情,樂呵呵的與四鄰的大嬸們拉呱了起來,「張家阿婆,你看我們家元兒儀表堂堂,你們家四閨女的孩子阿花也到了婚嫁之時」
「李嬸啊,要是碰到合意的姑娘千萬要記得我們家元兒啊」
聽得母親之言,李元如被定身符貼中一般石化了起來,咱媽也太心急了吧。李家的熱鬧早已讓晨曦中的牛家村沸騰了起來,不過李元仍然沒有發現牛鐵匠的身影,當即神念展開,牛家村方圓三里之內立時呈現在李元的元神之中。
神念探查之後也沒有發現牛鐵匠的影子,一絲陰影襲上了李元的心頭,當即開口問道:「娘親,俺爹去哪兒了?」
李元的聲音不大,但是吵嚷嬉鬧的內室卻立時安靜了下來,只見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看得一眾村民詭異的表情,李元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加速狂跳了起來,急切的追問道,「俺爹怎麼了?娘親,您快告訴我啊?」
在李元的追問下,黃氏與妹妹李貞都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圍觀的村民之中不少人也立時沉默了起來。
「你爹他,被強拉入伍了!」已經老邁的老秀才在一旁旁低聲說道,「咱們大鄭國被數個國家攻擊,戰事吃緊,咱們村大部分的青壯男丁都被徵召入伍了,你爸爸身材高大,也被募兵頭領點名征走了!」
「俺爹入伍了?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能上陣作戰呢?」聽得父親被徵召入伍的消息,李元的一顆心再也不能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