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間隨手斬殺攤主,便如屠狗宰雞一般。在百了真人冷冽的殺氣中,圍觀眾人無不駭怕驚懼,股慄顫抖如同糠篩。
有人吃嚇不住,轉身便欲逃遁。剛一扭身欲跑,卻見頸上血線一閃,一顆頭顱已砰的一聲摔落在地。
死者那無頭的屍身仍然保持轉身的姿勢,圍觀眾人不禁大聲驚叫,卻再也沒有人敢妄動半步。
百了出手甚快,眾人只隱隱看到紅光一閃,卻根本沒有看清老者的武器到底是什麼。
適逢金猴悠悠醒轉,此猴天生一副火眼金睛,只見老道一揮衣袖,一把紅色的小劍自袖口猛射而出,在人群中一個盤旋後便即倒飛回到袖中,前後僅僅是眨眼功夫。
真人的殺氣徹底鎮住了金毛猴,在一聲恐懼的尖叫後,金毛猴連滾帶爬藏到李元的身後。猴爪緊緊抓住李元的衣服,全身瑟瑟顫抖不已,顯然已害怕到極點。
「元兒,這些人不辨是非,對你多有辱罵,毆打,待老夫將他們全部殺之,可好?」真人眼神冰冷如刀,如同看著一群待宰的牲畜一般,目光冷冷掃過眾人。目光所及處,無不全身冰涼,幾欲暈倒。
短短半個時辰中,老者連殺兩人!聽其意思,還要殺掉眾人洩憤。儘管心中恐懼之極,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妄自逃遁。
眾人無人敢動,無人敢言,都眼巴巴望向李元露出諂媚、哀求的神色。
眾人生死皆掌握在李元手中,看著一群人向自己露出哀求討好的表情,李元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著擁有真人一般強大的實力,不僅能護衛自己的安全,還能隨意主宰他人的生命。
雖說極為享受主宰他人命運的快感,但李元卻知道眾人真正畏懼的人並不是自己,離了百了真人,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被人隨意欺凌的可憐蟲而已。
這種感覺讓李元很不舒服,但是,李元自幼善良淳樸,不願意做那狐假虎威之事,更不願多造殺孽,當即向真人拱手回道,「真人,這些人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罪不致死,就請真人饒恕了他們吧。」
眾皆忐忑不已,聽得李元之語,便如同聽聞那最美妙的聲音,齊齊頓首拜倒在地。
百了聞言,大喝一聲:「今日暫且饒爾等一命,還不快滾!」一袖拂出,眾人如被狂風吹過,不由自主的退出十丈之外。
拂退眾人後,真人含笑輕撫在李元頭頂,但見一層紅色的光芒閃過,李元頭臉上的污漬一掃而光,連面部的傷痕也癒合了大半。
「很好,元兒,你沒有讓老夫失望!」真人接著說道:「跟隨老夫修煉,就必須做好吃苦的準備。古人曾有言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餓其體膚,勞其筋骨!』要是忍不住痛苦、耐不住寂寞,休想學得強大的本領。」言及此處,真人神情轉厲,直視李元的雙眼繼續訓斥道「你切記住,匹夫之怒,血濺五步;仙人一怒,血流成河。只有學得仙人之怒,才不至像今天一般被人誣陷與欺凌!」
被真人豪氣所激,李元只覺得熱血沸騰,當即一挺脊背堅定的回道:「元兒願意追隨真人修煉,哪怕刀山火海也絕不後悔。」
「孺子可教也,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準備回山去吧,你要如何處理這隻猴子,居然敢串通主人誆騙世人,當真是罪不容誅,如果你下不了手,老夫可以代勞。」金毛猴顯然懂得人言,自身後緊緊抱著李元的大腿,嘴中不斷傳出淒慘的哀告。
聽真人欲殺金毛猴,李元心中大急,當即翻身跪倒在地哀告道:「畜生不懂事,也怪可憐的。希望真人准許俺收留它,俺一定努力修煉,絕不貪玩。」
聽到李元說情,小畜生趕緊從李元身後躥出,面向真人跪下,兩隻猴爪連連奉揖,猴臉上還做出非常人性化的諂媚的表情來。
「也罷,這畜生倒有幾分靈性,與你作個伴倒也不錯,你們都起身吧,咱們也該離開這裡了」
正說話間,卻聽得一聲大喝遠遠傳來:「何方狂徒,居然鬧市殺人,速速跪下受降,否則格殺勿論!」,喧囂聲中,卻見一溜煙塵直奔兩人而來,人仰馬翻中,衝出了一隊手提大刀的護鎮官兵來。
「括噪,」真人一聲怒斥,便如同晴天裡響了一個霹靂一般,直震得眾官兵眼冒金星,搖搖欲倒。隨即便見到那老頭單手提起那青年來,兩人一躍飛上高空,不慌不忙的向西方徐徐飛去。
真人白衣飄飄,直如那仙人一般,一眾官兵還以為神仙臨世,噹啷啷金鐵交鳴聲中,卻是有人驚得兵器撒手落地。駭然中,眾人皆匍匐地上磕頭禮拜,不敢有分毫的不敬。
兩人御空飛行,鎮民見者甚眾,還以為神仙下凡,均誠惶誠恐拜服於地。半晌後,兩人早已不見影蹤。眾人這才紛紛起身,此事四下哄傳,很快便傳遍了整個臥虎鎮。
李元花費半錠銀子的事情也被挖掘出來,至此,耍猴人誣陷李元之事真相大白。眾人這才明白誣陷了那青年,有那趁亂擊打李元者,自然免不了暗自內疚。
神仙懲戒耍猴人之事被廣為傳誦,有那酸丁秀才更是為此事作撰,書曰『耍猴人作惡多端,老神仙下凡懲戒』。此事被廣為傳播並被載入鎮志,成為了臥虎鎮的一段傳奇。
自此事之後,臥虎鎮民風大為改善,隨不至於路不拾遺,但是作奸犯科之人卻大為減少。真人攜李元離開之地更是被建亭留念,其亭名之為『飛仙台』,成為了臥虎一景,常有文人騷客來此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