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村,一個僻處深山的小山村,村民們樸實而又勤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過著平淡而又閒適的生活。
牛家村人不過百,大部分村民都姓『牛』,外姓極少。村中有個牛鐵匠,一手打鐵的手藝享譽四方,連附近幾個村子的人也常來光顧此人的生意,說起來也是四鄉八里的名人。
牛鐵匠不姓牛,本姓李,單名一個坤字。因其骨骼粗大,一身力氣不下千斤,與農耕的蠻牛都有得一拼,有那好事的村民由此給他取了個綽號——鐵牛。
鐵牛的綽號深入人心,一些相厚的村民毫不客氣的叫他鐵牛,有那老實穩重的村民見面喊聲牛鐵匠,此人也不以為忤,久而久之,牛鐵匠的名頭便叫了開來。
李坤父母早喪,靠給村民打造修復農具為生,收入也僅僅能果腹而已。此人老實憨厚,年近三十才自鄰村娶得一女,其女姓黃,體格高大,四肢有力,肩背腰扛三五百斤不在話下。和李坤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良配。
黃氏農活精熟,一身勞力連尋常男子也難望其項背,夫婦倆男工女耕,小日子慢慢過得滋潤起來。
兩年後,黃氏腹部漸隆,在次年的元月元日瓜熟蒂落產下了一個重達十斤的胖大小子。李坤中年得子,自然是欣喜若狂,將家中不多的臘肉、雞蛋盡數煮食給黃氏,將小傢伙奶得白白胖胖,比同月產下的鄰家孩子足足大出一倍有餘。
百天已過,是時候給孩子取個名字了。夫婦倆都是胸無點墨之輩,只得備下酒菜請來村裡一個落第老秀才。
老秀才捻著鼠鬚,搖頭晃腦半晌後開口說道:「元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歲之始也。令郎誕於元月元日子時,前途不可限量啊,所謂一元復始,當名李元是也!」
孩子由是得名李元。
既然老秀才都說孩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夫婦倆自然是大喜過望,免不得又多加上幾枚銅錢作為酬謝!隨後的日子裡,倆人起早貪黑越發的辛勞,將孩子餵養得健康壯碩,李元一歲時的身高已經三尺有餘,與五六歲的孩子相差彷彿。
俗話說好事成雙,在產下李元兩年之後,黃氏又誕下了一個閨女,取名李貞,夫婦倆人身材高大,相貌普通粗鄙,生下的閨女卻是粉妝玉琢漂亮可愛如同年畫一般。
光陰蹉跎,不知不覺間兩年時光又一晃而過,李元已經四歲了,小傢伙能吃能長,身高比十五六歲的孩子還要高大。小李貞也兩歲了,在黃氏的打扮下粉妝玉琢甚得村人的喜愛。
小可愛甚得大家的喜愛,尤其是李元,一會兒抓個蟋蟀給妹妹玩,一會兒偷點好吃的給妹妹吃,將小傢伙照顧得無微不至。
家裡增添了兩張嘴,日常用度自然緊缺起來。見李元懂事,鐵匠夫婦便整日勞作,放心的把照顧妹妹的任務交給了李元。兄妹倆相親相愛,整日裡廝混在一起,歡聲笑語灑遍了整個牛家村。
平民百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三餐有繼、兒女雙全。雖然用度緊張,鐵匠夫婦還是勒緊褲帶把一對孩子照顧的無微不至。更請得那落第的老秀才教導李元識文斷字。
村人愚昧,歷來輕文識重耕種,落第秀才的生活最為困窘,對李坤的舉動大不以為然。常常語帶嘲諷的稱呼李元為狀元郎,鐵匠夫婦倆都是實心眼,聽罷也就咧嘴嘿嘿一通憨笑而已。
李元體格夯實,貌似蠢笨,但其智力卻遠遠超過同齡孩童。雖說沒有傳說中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其學習天賦還是讓老秀才大為驚訝,不僅將教授的知識牢牢記住,而且還能舉一反三、別出機杼。
李元自幼心思靈敏,而且嘴甜手勤,將老秀才伺候的很是周到,老師長老師短的叫的特別親熱。老秀才一高興,便會講些雜文野史、神鬼怪傳,聽得李元心馳神往不能自己。
歲月如梭,轉眼間李元已過了六歲生辰。李貞也四歲有餘,卻不知從何處感染了痘毒。臉上奇癢,連日裡高燒不退,病情十分危急。
擔心李元也被傳染,黃氏將爺兒倆趕到了鐵匠鋪中暫住。農忙即將開始,李坤的生意也好了起來,各家送來修理重鍛的農具將鐵匠鋪塞了個滿滿當當。
牛鐵匠忙碌不休,李元便自告奮勇去村後樹林去砍伐木柴。六歲的李元比成年人還要高出一頭,長期在鐵匠鋪中打雜玩耍,一身力氣也與成年人相差彷彿,幾斧砍下,便有一棵兒臂粗細的枯樹應斧而倒。
正砍得上勁的時候,隱約見到遠處的山坳中紅霞閃動,緊接著傳來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巨響。李元不禁駭然尖叫,不禁失落了手中的斧頭,骨酥腳軟中摔坐在地。
聽得李元的驚呼,山坳中傳出一聲輕咦之聲,緊接著一個白色的影子飄然飛起,如同一隻白色的大鳥一般向李元處快速飛至,幾乎在眨眼之間便已出現在李元面前。
來者是一個道裝打扮的老者,白色的髮髻高高挽在腦後,下頜留著半尺長鬚,臉色紅潤如同嬰兒一般,好一個鶴髮童顏的老神仙!
老者將李元好一番打量,眼中漸漸露出驚異的神色,隨之探出手掌在李元頭頂好一陣摩挲。
見老者探手過來,李元下意識的往後躲閃,卻駭然發現全身僵硬麻木,連指頭也不能動彈分毫。老者的手掌輕輕摩挲著頭皮,手掌中傳出一陣溫熱的感覺,熱流所到之處頓感舒泰無比。
一番撫摸後,老者緩緩收回了手掌,李元也不知不覺恢復了行動的能力,耳邊傳來老者和藹的聲音:「小友,不要緊張,老夫並沒有惡意!」
老者的嗓音和緩悅耳,彷彿蘊含著奇怪的魔力一般,將李元心中的恐懼驅散得無影無蹤。
「老爺爺,你是神仙嗎?」李元鼓起勇氣天真的問道。
「小娃娃年齡不大,好奇心倒不小!」老者微微一笑,接著說道:「神仙?對你們這些凡俗之人來說,老夫被稱作神仙也不為過。好了,小傢伙,現在該老夫問話了,要是你的回答讓老夫滿意了,可是有糖果獎勵哦!」
聽完老者之言,李元重重的點了點頭,大聲說道:「爺爺儘管問吧,元兒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李元出口成章,老者眼中異色更濃,當即與李元攀談起來,所問之話無非是李元的姓名及家庭情況而已。
李元一一如實回答,在確認了李元的年齡後,老者眼中精光一閃,喃喃自語道:「還真才六歲而已,想不道這次出山不僅取得了煉製蒼穹環的主料,還能碰到如此的良才美玉,真是不虛此行!」
李元並未聽到老者的低語,好奇的問道:「老爺爺,您剛才曾說『老夫被稱作神仙也不為過』,究竟是什麼意思呢,不是神仙,難道是武林前輩?」
「你這小娃娃,心眼還挺多的嘛,實話告訴你,老夫既不是神仙,也不是武林前輩。而是——」老者說到此處,語氣略微停頓,在李元眼前伸出紅潤的右掌。
「修真者!」在說完修真者三個字的時候,手心中猛然爆出一蓬尺許高的火焰來。火焰熊熊燃燒不熄,散發出逼人的熱量,將李元額前的一綹頭髮也烤得焦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