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凌羽的傷勢她是知道的,因為火是親眼見到凌羽被那魂王長老偷襲負傷的。炎炎虎已經離她而去,這恐怕已經是事實了,她不怪凌羽,只怪自己,為什麼要去找奧拉復仇,如果···如果一直待在靈獸森林,與炎炎虎在一起,那炎炎也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火以為,只要奧拉死了,炎炎就會消除去找冰霜巨蛇拚命的念頭。但最後弄巧成拙,還斷送了炎炎的性命。
火的眼淚已經無法再止住,抽搐著,整個人都失去的控制,只怕瞬間就會昏死過去。悲傷過度的她內心已經空無一物。一瞬間,她就像是忘記了炎炎虎,忘記了凌羽,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回想那些回憶。
火不停捶打著腦袋,炎炎,炎炎死了?炎炎是死了嗎?炎炎真的已經離開了嗎?不管火再多麼無法接受,這都已經是事實了。在她昏迷的前一刻,炎炎虎就已經危險了,如果按門外那獸人所說,炎炎虎那樣的死法絕對可能。
「炎炎,對不起,對不起。我竟然連你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火心中反覆的說著。與她生活了七年的炎炎虎,就這樣的離開了她。火可是看著炎炎虎從小長大的,就這樣讓炎炎虎離她而去。
悲傷已經無法形容火此時的心情。就好像是在做夢,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炎炎虎死了,與她生活了七年的炎炎虎離開了自己。
如果這是夢,火多想現在,立刻就從這噩夢中掙脫出來,多麼希望醒來的一刻,炎炎虎就在她的身邊。
可是,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躺在床上的凌羽,自己身上所受的傷,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是在做夢。
「我該怎麼辦,現在的我,又該怎麼辦!」火雙手抱住了腦袋,瘋狂的扯動著自己的長髮。多麼希望**疼痛能夠替代自己心中的痛苦。現在的火又該如何?沒有了炎炎虎的陪伴,火以後難道就一個人生活在這冰冷的森林中?
雖然沒有炎炎虎之前,火也是一個人生活的。但火現在已經習慣了炎炎虎在身邊,看著炎炎虎的成長,與炎炎虎共餐,依偎在炎炎虎溫暖的懷中抵禦靈獸森林夜間的寒冷。但這些日子,彷彿一瞬間都被奪走。
但真的是火做錯了嗎?火雖然單純,但她生活在牛猛洲太多年,她深深瞭解奪去她住所的奧拉一夥人的野心,它們想要讓整個牛猛洲都屈服在自己的膝下,有了冰霜巨蛇的幫助,奧拉又怎麼會放過炎炎虎與死靈紅狐這兩個潛在的威脅。
火找到凌羽,就是怕有一天厄運會突然到來。所以火先下手為強,請能夠破除暗靈力的凌羽來幫助自己殺死奧拉。原本做的悄無聲息,火以為炎炎虎絕對不可能察覺,但炎炎虎最後還是出現了,炎炎虎的出現再次救了火一命。
但最後,冰霜巨蛇還是出現了,自己的主意讓炎炎虎斷送了性命。旁人看來,火似乎沒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只能說時運不佳,奧拉領域不但有魂王,還有冰霜巨蛇。火的主意是沒有錯誤的,凌羽確實能夠殺死奧拉,要怪只能怪他們的運氣太差。
但火不這麼想,她認為是自己害死了死靈紅狐。認為不是自己的話,炎炎虎就不會死去。內心充滿著內疚與自責,火根本就沒有想任何借口,理由來給自己脫身。
炎炎虎已經死了。火口中叫喚的炎炎已經死了。門外的托尼族長也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件事情告訴死靈紅狐知道,死靈紅狐已經受了傷,此時如果將這件事情告訴那女子,無非是雪上加霜,更不利於傷勢的好轉。
「怎麼辦?」托尼族長心中也充滿了掙扎。它已經囑咐了回去的巴拉牛斯與山亞菟,這件事情先不要對任何人說起。而巴拉牛斯與山亞菟也知道其中的原由,當然會守口如瓶。
喬巴的母親已經做好了飯菜,遞給了托尼族長,示意它送進去吧。托尼族長原本想讓妻子代勞,但又怕死靈紅狐再次問起炎炎的事情,讓妻子說漏了嘴。只得硬著頭皮接過了飯菜,說實話,它現在真的很不想面對死靈紅狐。
敲了敲門,聽見屋內有著回應。托尼族長輕輕打開房門,將飯菜端到了床前。火一直都低著頭,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漲紅的眼圈與未干的淚痕。
托尼族長也很害怕,害怕剛剛巴拉牛斯的話是不是讓這位女子聽見了。見火沒有抬頭的意思,托尼族長只好將飯菜放在了一邊。
「這個···關於炎炎虎,我們族內的人已經打探過了。」托尼族長說道。
火沒有說話,依舊低垂著腦袋,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但火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連身體也強忍著不再抽搐。
「我們族內的人到達戰場的時候並沒有見到炎炎虎的屍體,也就是說···炎炎虎···」托尼族長不知道該不該說,稍不留神,竟對著火說道:「炎炎虎說不定已經離開了那裡。擺脫了冰霜巨蛇也說不定。」
托尼族長知道,自己族人帶領的靈獸還沒有趕去之前,死靈紅狐就已經暈倒。所以現在編出什麼樣的謊言來,死靈紅狐也不會知道的。
也許等到凌羽醒來之後,這謊言就會被打破,但是托尼族長只擔心現在死靈紅狐會出什麼事,那它可沒臉再與凌羽解釋了。
畢竟死靈紅狐可是凌羽用生命守護的,托尼族長千不想,萬不想死靈紅狐在自己家中出了什麼事情。所以能瞞一時是一時,希望死靈紅狐能真的相信。
另一方面,托尼族長還可以謊稱自己派族人已經去找了,暫時的穩住死靈紅狐在家中養傷。不然凌羽醒來不見了死靈紅狐肯定也會著急的。
火低著的腦袋突然顫動了一下,緊接著毫無預兆的抬起頭來,對著托尼族長露出了笑容,這笑容太過牽強,讓人感覺很難看,臉色···明明就有淚水的痕跡。托尼族長看了也是嚇了一跳,死靈紅狐這是怎麼了?
「謝謝你。」火慌忙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對著托尼族長掙扎著笑容,說道:「謝謝你,我本來還在擔心炎炎呢,現在知道它逃走了就好。沒事的,謝謝你!」
火反覆說著感謝,她知道,這位好心的獸人這麼說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傷心。火自然不會剝掉這位好心獸人善意的謊言,對這位獸人,她也很是感激,能夠從冰霜巨蛇手中將自己與凌羽救回,就很是難為它們了。
托尼族長木訥的點了點頭,它當然也發現了不對勁。或許這死靈紅狐就已經知道了炎炎虎已經離她而去了,不過這個時候的它又能說些什麼呢。
「對了,這是為你準備的飯菜,你趁熱吃了吧。雖然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但對你的傷勢很有幫助。」托尼族長將飯菜端到了火的床頭笑道:「吃了才會有力氣嘛。」
火依舊笑著,對著托尼族長笑道:「謝謝你。」
火給托尼族長的感覺很堅強,不似那般柔弱。托尼族長有感覺,死靈紅狐是真的已經猜到或者聽到炎炎虎已經不在了。但還能有這般的勇氣著實讓人驚訝佩服。若不然,死靈紅狐絕對不會露出這般樣貌。
「這個···」托尼族長還想說些什麼,但感覺自己此時再說什麼已經多餘了。火比她想像中的要堅強,已經不需要自己再安慰,反而自己現在如果再說什麼,更是對火的刺激,讓火更加傷心。
「凌羽老弟,他怎麼樣了?」
火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替人治療過傷勢,當然不知道凌羽會不會好起來,但自己的血能夠替人增加靈魂力量,能夠替人療傷,她是知道的。
空氣突然變得讓人難以呼吸,一瞬間托尼族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再留在這裡就彷彿有一種讓人快要窒息的感覺。托尼族長也自己該走了,讓火一個人靜一靜反而更好。
輕輕的關上了房門,托尼族長長歎一聲,整理了一下情緒,向著那凌亂的書架走去。喬巴的母親已經在那裡幫忙整理了,但看托尼族長走來,也知道這裡就算被自己整理好,一會又得被自己的丈夫禍害,還是識趣的帶著喬巴走開了。
喬巴不知道,自己的家中住著一位英雄,為何氣氛會變得這般冷清,蕭條。它關心凌羽的傷勢,但那房間的門就好像被一把無形的大鎖給鎖住了,明明很容易就打開的門,它卻感覺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開啟。
「這到底是怎麼了?」喬巴看著父母臉色沉重的樣子,也只能問自己。凌羽的傷什麼時候能好?那漂亮的姐姐是誰?父親為什麼不許自己進房看凌羽?這一連串的問題,喬巴想問父親,但總感覺難以開口。
托尼族長走到書架便重新撿起了地上那本關於幻神獸的書籍,翻看著,尋找著關於幻神獸血療傷的記載,它想從書中找出凌羽傷勢能否能因為火的血液而治癒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