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警察，我是黃虹的朋友，我是陪她一塊兒來看她二姨的。清明為了減弱一下男人的敵對情緒，對男人做了這樣的解釋。
你是黃虹的男朋友？男人把朋友理解成了男朋友，並拿他那兩隻雙眼皮的大眼睛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清明一番，好像在審查黃虹的這個男朋友合適不合適。
清明聽了男人的話，看了男人那種審視的眼神，臉上不覺有點兒發熱，但想到如果不承認，還得給這男人解釋半天，看著男人那不友好的態度，清明也懶得跟他多說話，便默認地點了點兒頭說：算是吧！
這個死丫頭換的夠快的！這個還差不多！你也是幹警察的？男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又大聲問清明。顯然，他對清明做黃虹的男朋友比較滿意。
我不是幹警察的，我是個在校的大學生。清明對男人說話無遮攔的特點感到很意外，也很有趣。心想：一聽這人說話，就知道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嫌那個老了，這回又搞了個小的，現在這世道，連女警察也知道嫩草好吃！你還是個大學生？大學生稀罕！我們全隊到現在也沒出過一個大學生！最有文化的那一個，也只念到高中畢業；你一個大學生，怎麼會看上她？她只是個初中生，連高中也沒念過？你總是被那小狐狸精的容貌給迷住了！
男人一會兒自說自話，一會兒向清明發問，說話時，還不停地把他那兩隻雙眼皮的大眼睛盯在清明身上，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看一遍，說一句，說一句，看一遍。看得清明渾身不自在，好像身上突然爬滿了螞蟻，爬滿了虱子，爬滿了毛毛蟲。
只要談得來，就都可以做朋友的！這和念多少書沒什麼關係。清明開始對這個男人有幾分厭煩了，口氣中了帶出了幾分不滿的情緒。心想：這人說話，純粹不給人留一點兒面子！嘴上連個把門的都沒有！
怎麼和念多少書沒關係！我活這麼大，咋就沒見一個大學生主動找一個沒文化種地的農民做男人！我倒是見過不少我們村小模樣兒長的漂亮的女娃子，被城裡有文化的男人娶走了！每次回村，穿的就和妓女一樣，除了胸脯和大腿不露在外面，把其他地方全露在外面了！
男人說話東一鎯頭西一棒槌，想到什麼說什麼，使清明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和他講出什麼理來，所以也不接他的話，轉移了話題問：黃虹出去找你們了，你沒碰上？
她上哪兒找我們去了？她二姨不是在家裡的麼！還到處找什麼！腿長在我身上，說跑哪兒就跑哪兒了，他找我能找到！你們來這兒是辦什麼事？男人到這時，才找著了北，把問話轉到正題上來。
我和黃虹一塊兒過來是想看看她二姨的病！看看有沒有辦法治治，我聽說她二姨得了一種怪病，還病的不輕，是嗎？清明想從男人嘴裡得到一點兒有關黃虹二姨病情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