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已近正午,天空漸漸變得陰鬱起來,雲越聚越多。陽光被雲層遮擋,兩人又站在清涼的水中,所以,並不感到熱。
孫秀雅眼睛一會兒看魚漂,一會兒看清明。看清明的時候多,看魚漂的時候少。而且不斷向清明發問:魚什麼時候咬鉤啊?
清明這時總是用眼睛狠狠地瞪上孫秀雅一眼,輕聲告誡她:你老說話,魚都讓你嚇跑了,哪還會過來咬鉤!想讓魚咬鉤,你就得把嘴閉嚴實了!
孫秀雅的嘴閉了沒一會兒,又忍不住說起話來,不過,這回她不敢大聲說話了,而是把嗓子拿捏的輕輕的:我的兩條腿都站麻了!我都快堅持不住了!
清明眼睛睜圓了,惡狠狠地說:閉上你的嘴!不想釣,就到岸上睡覺去!吃你那包東西去!讓你說話說的把我這兒的魚都嚇跑了!
孫秀雅感到很委屈,嘴唇鼓了起來,兩眼出現了閃閃的淚花兒。她就用這雙淚光閃閃的大眼睛瞪著專注在魚漂上的清明,用雪白的門齒咬住了她鮮艷的下唇。
就在這時,孫秀雅感到手裡的魚桿一顫!扭頭看去,發現她的魚漂在水面上跳躍了一下,把水面盪開了一圈兒小小的漣漪。
我的魚咬鉤了!孫秀雅立刻用驚喜萬分的聲音向清明報喜道。此時,孫秀雅的眼睛裡還滿含淚花兒,可是,整個臉頰已經是滿含笑容,像一朵灑落著露珠的芙蓉了。
清明扭頭看了一眼孫秀雅的魚漂,悄聲提醒她:別急,再等等。孫秀雅嘴巴張開,眼睛睜大,全神貫注在了她的魚漂上。
這時,魚漂突然下沉,被牽引著向遠處快速漂去。孫秀雅手裡的魚桿已經彎成了半圓,她驚叫著問清明怎麼辦?
清明一邊兒告訴孫秀雅放鬆了魚桿,跟著魚走,別讓魚把線拽斷了,一邊兒扔掉自己手裡的魚桿兒,跑步向孫秀雅衝去,踢起的水花將孫秀雅的衣服打成了水淋淋的。
清明一把搶過孫秀雅手裡的魚桿。抖動著,小心地索引著魚在水裡溜彎兒,孫秀雅著急地問清明為什麼不提起來,讓她看看她釣住了多大一條魚?
清明一邊兒慢慢溜著魚,一邊兒告訴孫秀雅:這條魚太大,就這樣拉上來,會拉斷魚線,讓魚脫鉤跑了。
說話中間,清明手一揚,牽了一下魚線,只聽水面上撲啦一響,一條足有一尺長的大魚在水面的甩了一下魚尾,濺起一片水花。
孫秀雅又是一聲驚呼:好大一條魚!激動的在水裡嘩嘩地跑到清明身後,用手扶了清明的後背,跟著清明慢慢拉著魚線,把魚往岸邊兒水淺的地方牽引。
到了水淺的地方,那條大魚的身子已經完全顯露出來。在魚的不斷地撲騰中,好大一片水變得渾濁起來。清明把魚桿交給孫秀雅,讓她順勢牽著魚走。然後,他幾步衝到魚跟前,兩手一伸,把魚按住,手往兩邊兒魚鰓裡插進去,一把提了起來。果然是條一尺多長的大鯉魚!
兩人歡呼著,淌水向岸上跑去,渾身上下淺到全是水。還沒到岸上,清明就揚手將魚向岸上的沙灘拋出。銀色的魚在空中翻滾著,搖擺著,落到了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