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學期結束的前幾天，清明在語文書裡發現一張楊麗夾進的紙條，紙條上說了一些對清明幫助救她弟弟感謝的話，最後問清明為什麼這段時間老躲她？
過了兩天，清明也寫一張紙條夾進楊麗語文書裡，告訴楊麗，他是補習生，嘗過中考失敗的痛苦，他不想再次失敗，他得好好學習，不然對不起父母，楊麗心意他知道，也很感激，他會珍惜這份感情，這段時間，他想靜心學習，冷落的事，請她原諒。
放假前一天，清明在語文書裡看到楊麗夾進的紙條，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明天放學後，我想找你談一次話，要是不來，你會後悔的！
清明為這張紙條緊張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學生們到校領放假通知書。領完後，大家陸續開始回家，清明故意拖到班裡同學都走完了，才從校園裡出來。
一出校園門，看到楊麗在學校大門外牆角下站著，身子緊縮，一邊兒跺著腳，一邊兒用眼睛不停向大門方向看。儘管圍了一條長長的白毛線圍巾，但露在外面的臉頰仍然凍的通紅。顯然，她已等了清明好長一段時間。
清明看到楊麗那副被凍的樣子，心裡一顫，一種愧疚漫上心頭。緊走幾步，關切地問，凍壞了吧？楊麗看到清明，縮起的身子馬上直起，臉上也顯出一副燦爛笑容，說，沒事兒，你能來，我就很高興。
清明問，什麼事兒？今天一定要約我出來見面。楊麗沒回答清明的問話，用下巴指指校牆外那片小楊樹林，說，我們到那邊兒走走，好嗎？
清明馬上表示同意說，走吧。於是，兩人拐上通往小楊樹林那條小道。走了幾步，楊麗側過臉看了清明說，祝賀你啊！政治考了全班第一。清明微微一笑，謙虛道，那可能是我這段時間老背政治的原因；小軍最近一段時間挺好吧？
楊麗說，挺好的，又和以前一樣了；下學期，家裡準備讓他回校上學；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他現在還不會說話呢！上星期六，我回去，他說以後要好好學習，考進縣一中去唸書。
清明讚許道，小軍挺有志氣，將來一定是個有出息的男孩兒！楊麗解釋說，小軍比我聰明，過去學習一向都考班裡第一，得過好幾張獎狀呢！
這時，兩人已經走進那片小楊樹林。正是寒冬季節，樹上葉子幾乎落光，只偶爾還有幾片殘留，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樹幹上，遍佈著大大小小像人眼睛的各種樹斑，特別生動。
楊麗停下腳步，用手指指前面一棵樹，說，你看，那棵樹上有你名字。說著，將自行車立好，向那棵樹走去。清明也將他的自行車立到楊麗自行車旁邊兒，跟在楊麗後面走到那棵樹下。
果然，在那棵樹的樹幹上，不知何時，被人用小刀刻上了「錢清明」幾個字。在「錢清明」那幾個字下面，同樣用小刀刻了「楊麗」兩個字。由於樹的生長，那些字已長成了樹上的斑紋，和那些眼睛樣的斑紋交錯在一起。
清明猜測地問，這是你刻上去的？楊麗回答說，不是我刻的，我也是前幾天來這裡背書，無意中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