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來到酒吧的舞池,只見一個身影冷冷的站在那裡,如同一尊殺神,巋然不動。當看到這樣的漢子,黑虎才嘴角猛烈的抽搐一下,眼眶微微泛酸,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
這個人他自然是認識的,這是他在戰場上堅實的後背,這是他同生共死的大哥,可是,可是·······他的心在抽搐,語言在喉中哽咽,無法言語。他目光清冷的掃了一眼趴在地上哀嚎的小弟,冷冷的說道:「滾出去。」.
眾小弟錯愕,但是在瞬間明白了道理,不顧身上的傷勢,相互攙扶著,走出了酒吧。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黑虎和鋼鐵般陰冷的男人,四目相視,久久不語。
半晌,冷峻男人開口:「出手。」
黑虎默然無語,只是機械似的點點頭。
就在兩人要開打的時候,冷峻男人又說道:「你的刀呢?這麼久沒見,你連刀都不會使了嗎?」
黑虎漠然,然後只聽得刷的一聲,一把帶著陰寒殺氣的狗腿刀出現在他的手中。黑虎反手橫握著刀子,朝著男人點點頭。
見黑虎點頭,冷峻男人不說話,只是用行動告訴他了。男人雙腿快速的交替著,箭一般的飛射而出,朝著黑虎直衝過去。
砰!拳腳相交,兩人動作極快,身手也非同一般,戰在一塊,身影難分難解。兩人都是高手,少有的高手,一拳一腳,都爆發力十足,而且兩人並沒有絲毫的保留,一招一式,都是最簡單也是直接的致死招數。
佔據持久,黑虎放在握著刀子的手臂也不得不用了出來,因為他已經快堅持不住了。當然,使用刀子並不能將他從劣勢中取勝,只是能讓他更持久一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此時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唯有生死一搏,才能使得他心裡所有的負面情緒得到解脫,得到釋放。這些負面情緒快要將他撕裂了!
砰的一聲,黑虎壯碩的身子到飛出去,只是手裡的刀子卻不見了!
冷峻男人站在那裡,手裡拿著屬於黑虎的狗腿刀,掃了一眼鼻青臉腫的黑虎,然後手臂一甩,刀子唰唰而飛,朝著黑虎的面門飛去。
砰!刀子扎進昂貴的地板中,距離黑虎的耳朵只有一根髮絲的距離,旁邊還躺著一縷略顯狼狽的碎發,那是黑虎的。刀身一陣亂顫,噹啷啷的聲音在寂靜的酒吧內迴盪著。
冷峻男人看著黑虎,半晌才從口裡發出一句話:「這些年,你過的太舒服了!」
黑社會過得舒服?這是狗屁的話!可是黑虎無力反駁,因為在冷峻男人面前,黑虎不敢訴苦,也沒有資格訴苦。黑虎拔起地板上的刀子,站了起來,對著冷峻男人苦澀一笑,說道:「楓哥,這些年,你太苦了。」沒錯,此人正是徐楓。
徐楓聞聲,不說話,半晌才冷冷的從口中說道:「活該,這是我自找的。」打了一架的徐楓心裡舒服了不少,精力也發洩的差不多了,黑虎很清楚這點,走到舞池的吧檯裡,拿出兩旁啤酒,遞給徐楓一瓶。
徐楓接過啤酒,手掌往瓶口一拍,只聽得啪嗒一聲,瓶蓋飛了出來,他狠狠的喝了一口啤酒,將心中所有的怨氣嚥下肚裡。
黑虎兩根有力的手指在瓶蓋上一擰,瓶蓋便從啤酒瓶上掉了下來。他用瓶子撞擊一下徐楓的瓶子,說道:「哥,我敬你。」說著就要仰脖兒。
不過徐楓卻攔住了,看著微愣的黑虎,唇角艱難的動了幾下,才艱難的說道:「不,敬老狼。」說著,他手掌一覆,淡黃色的啤酒從瓶中流出。
黑虎愣了,他雙眼泛紅,顫抖的大手攔住徐楓的肩膀,帶著哭腔的聲音悲慼道:「哥,老狼不會怨你的,當時換了我是老狼,我也會求你殺了我的,哥,你太苦了!」說著,被道上人號稱是鋼鐵漢子的黑虎居然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泣不成聲。
徐楓的眼眶泛著幾分難受的酸意,朦朧的目光中浮現了一張痛苦的臉,口中艱難的求著自己:「龍哥,殺了我,殺了我,我快撐不住了········」徐楓眼角泛紅,然後提起手中的槍,對著那在低吼的男人破碎不成樣子的胸膛上補了一槍,那人嘴角憨笑著,去了。那人便是老狼,老狼是兄弟們的暱稱,他的名號叫做灰狼,一個看似淳樸的漢子,內心卻無比邪惡的傢伙。是的,他的兄弟,最好的兄弟死在自己的手裡,這是他一生中難以磨滅的傷痛。儘管徐楓很清楚的知道,就算是自己的那一槍不補上,老狼終究會死掉的,因為他的傷勢太重了。老狼是被人用手榴彈炸成重傷的。
兩個鋼鐵一般的男人,此刻一個失聲痛哭,一個無聲的抽泣著。前者丟人,後者可怕,可怕的是他一直壓抑著自己。心理醫生告訴我們,人有痛苦就要釋放,壓抑的太多了,終究會有一天將自己的心理防線徹底拖垮!
黑虎哭了一陣兒,然後勉強的笑著說:「昨天**來找我了。他說,哥,過兩天哥幾個就走兩週年了,別忘了燒點紙啊,還有啊,別忘了給我帶些我喜歡的,你知道我喜歡什麼的,嘿嘿。」**名號叫做白馬,也是徐楓的兄弟之一,這貨人生中最大的願望是能睡足一萬個女人,不過,當他的理想只完成了十分之一還不到的時候,他就走了。
種/馬喜歡女人,但是他不喜歡雛兒,對於這個特殊的嗜好,他的解釋是,他怕見紅,這對出征不利。相比純情的雛兒,種、馬更喜歡千人騎萬人跨的妓。所以種、馬儘管是所有兄弟們上的女人最多的,但卻是惟一一個沒有睡過雛兒的。這或許是種、馬死前最大的遺憾吧。
徐楓想了想,又往地下倒了一次酒,緩聲說道:「過兩天一起去,帶兩朵曼陀羅吧,順便給種、馬燒點學生妹。」曼陀羅,這是徐楓幾個兄弟都喜歡的東西,每當走一個兄弟,便在身邊放一朵妖冶的曼陀羅。曼陀羅的花語是不可預知的死亡和熱愛。這正符合他們的身份,死亡無可預知,但是對生命的熱愛卻比任何人來的都要強烈。
「嗯嗯!」黑虎笑著流淚點頭,說道:「都準備好了,給他多燒點,替換著。」頓了頓,黑虎又看著徐楓,說道:「火狐有見過嗎?」
徐楓苦澀的笑笑,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半晌才說道:「她?我能感覺到她就在我的身邊,但是卻刻意隱藏著,以她的身手,如果不是我刻意去找,誰也找不到她的。」說著,徐楓打了一個酒嗝,胸腹內吐出一口濁氣,繼續慢慢悠悠用著苦澀的聲音說道:「她在恨我。」
「不是的,哥,火狐其實並未恨過你。」黑虎搖搖頭,有些穆稜兩可的說道。
徐楓不懂,但是卻能猜個大概,他放下手中的酒瓶,從口袋中掏出煙,黑虎見狀,急忙掏火。徐楓拿出兩支煙,散給黑虎一隻。黑虎接過煙,含在嘴裡,將打火機湊到徐楓的唇邊,將煙點著。徐楓緩緩的抽一口,然後吐出一縷略帶青黃的煙氣,模樣略顯瀟灑、
黑虎也不急不緩的給自己點著,舒舒服服的抽著。
半晌,徐楓才說話:「這次,火狐應該也會來吧?」
黑虎點點頭,說道:「我想金魚和藍蛇估計也回來,畢竟那天是屬於老狼和**的日子,大家就算是再不痛快,也會暫時放下心中的恨意的。」黑虎唏噓道,話語中多少有些不太自在,想當初他們兄弟姐妹六人,跟在徐楓的後面,出生入死,日子雖然苦點,但是卻很是瀟灑自在。而如今,兄弟七人,除了走了的那兩個傢伙,也就自己還跟著徐楓了。
「嗯,那就好。」徐楓點點頭。
黑虎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徐楓,慢慢悠悠的說道:「哥,見到小蛇,你······」
徐楓知道他說什麼,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虎,淡淡的說道:「黑子,小蛇在我眼裡跟你們別的兄弟沒差,都是兄弟,沒什麼的。」
「嗯。」黑虎點點頭,貪婪的抽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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